段良听着两个华仙仙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黄魔的回忆里全是黑暗和鲜血，还有那深深的绝望，他不敢过多的去窥视。
华仙仙的声音里满是回忆，那支离破碎的回忆，让段良的心隐隐作痛，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件事告诉过华仙仙。
虽然折仙门的高层都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有人会告诉她。
二十多年前，华仙仙找到剑妖王的时候。
剑妖王被华仙仙追了三个月，被华仙仙打的身负重伤，也不愿意告诉她事实。
两个华仙仙一笑一哭，坐着说了很久的话，太阳落山了，月亮升起了。
北松灵坐在棋盘前沉默着，脏鬼已经躺下睡觉了，陈细烟还在山间慢悠悠地跑着。
段良坐在了华仙仙的身边，为她的酒葫芦盛满了酒。
“他们骗了我，还吃了我娘。”
微笑着的华仙仙说道。
含泪的华仙仙道：“娘一定很疼，很疼。”
“他们杀了我娘，为什么还要我活着？”
两个华仙仙同时看向段良问道。
段良喝了一口酒，将酒葫芦递给哭泣的华仙仙道：“你已经生出了九只尾巴了吧！”
笑着的华仙仙消失了，哭着的华仙仙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道：“你不都看到过了吗？”
“那就别回去了，也许他们只是将你当做家畜养着。当你身上的妖气完全将人灵吞噬，你就会彻底变成九尾狐，等他们后代身上的火属性血脉消失，而你将会成为他们下一个食物，而你的孩子会和你走上同样的路。”
段良虽不忍心，还是讲事实给说了出来。
九尾狐的血肉产生的火属性灵气，最多也能传三代。
若非九尾狐独特的遮灵之术，万华山恐怕早已经华仙仙给抓了回去。
华仙仙沉默着抱着肩，微微扭过头看向段良，微红的眼睛在月光下倾尽了河山的美。
“我要回去。”
华仙仙说道。
段良抓住了华仙仙的手，摇了摇头道：“不管你有多少话想要问，你都不可以回去，如果他们得知你知道了真相，你再也走不出来了。”
“你关心我吗？”
华仙仙问道。
段良低下了头。
“你怎么会关心我？你若是关心我？怎么以前不告诉我真相？”
华仙仙挣开段良的手掌。
这一幕，好熟悉！
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心中钻出去，段良又一次伸出了手，抓住了华仙仙的手。
“我这样的人，如果说出那样的话，你会相信吗？”
段良问道。
华仙仙没有说话，只是再一次掰开段良的手，将酒葫芦系在腰上，转过身去。
“真的要回去？”
段良又一次问道。
“现在冷静了下来，你的话究竟可不可信？还是个未知数，我要再去证实一下。”
华仙仙说道。
“去找剑妖王吗？”
段良问道。
华仙仙嗯了一声，消失在黑夜里。
天上的星星如羊眼一般俯视着地上的人，段良抬着头，苦笑了一声。
“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流淌着罪恶，那么，你！北松灵，你的路又在哪里？”
段良一伸手，隔空抓住北松灵的脖子提到了草庐上。
“我说呐！我副教主的位子还空着，要坐在我身边吗？”
段良松开手，让北松灵站在了草庐上。
北松灵摇了摇头道：“如真如你所说，那折仙门又比万华山强到了哪里？我若投身于折仙门，那且不是一直待在深渊里。”
“我是说让你加入黄天教。”
段良说道。
“黄天教？那又与折仙门有何不同？”
北松灵看向段良的眼镜，一字一句地问道。
“天才，我且问你，你的梦想是什么？又或者说你的目标又是什么？”
段良问道。
“当然是修炼至地阶巅峰，羽化成神。”
北松灵没有任何思索地回答道。
“哼！羽化成神，说起来是比渡劫成神强那么一丢丢儿，不过都是愚蠢的想法。”
段良哼了一声，打了个响指，白色的火焰在手指上跳跃着。
“你的梦想，你的目标真的是想要成神吗？还是这个世间大多数脉师的梦想都是成神，所以你也人云亦云的想要成神吗？”
段良问道，这样的梦想，这样的目标，他在那个世界听到的可真不少。
这就好比读研究生，那些所谓的大学生，看到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准备考研，而他们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又能做什么？
毕业后做什么样的工作？
他们纠结着，内心不安，对未知的社会又满是恐惧，所以他们选择了许多人都选择的事情。
考研！
接着，不少人死在考研的路上，还有一些有天赋抱着他们的迷茫考上了，紧接着在读研的路上又开始迷茫。
高考考大学，大学考研究生。
人们总是不断地重复着一样的事，他们心中的目标真的是真正的目标吗？
被父母干扰着，被老师影响着，被同学牵绕着……
当然，这些人群中，有不少人是真的为了目标而努力的，可是，也有不少人是为了虚假的目标而努力着。
做一个有用的人？
成为一个成功的人？
最终他们所谓的梦想大多都变化成了“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段良也有过不少梦想，他的梦想还算有些特别，小时候，他的梦想是统一地球。
到了高中的时候，他觉得他的梦想不太靠谱，因为同学们的目标都是什么叫清华北大的东西，而他的目标却叫统一世界。
这个目标太大了，段良决定降低一下目标，所以他的目标变成了统一华夏。
后来毕业后，段良觉得这个目标也太大了，就换了个目标，将目标降低成了“成神”。
然后他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这个鬼地方，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WiFi……
“脉师穷一生之力修炼，所谓的不就是成神吗？”
北松灵皱着眉头看向段良。
“如果成为脉师不是为了装×，那将毫无意义。”
段良一脸认真地看着北松灵回答道。
北松灵无语地看着段良，难不成这货修炼就是为了杀戮和装×，不断杀戮着，不断装×吗？
“你一定再想我的梦想是为了不断装×吗？错！大错特错，我的梦想是为了改变世界！”
段良忽然站了起来，伸手望明月，气势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