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他打晕的可怜蛋没有被人发现,还躺在草丛里浑浑噩噩地昏沉着。
陈宁放下手上的基因拓扑仪部件,把两人的衣服、证件全部换了回来,又对着证件照把自己的脸捏回了之前替代身份的那个工人的样子。
想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陈宁把那个研究人员背起来,再度提上装有仪器的方箱,赫赫然从草丛里踱了出去。
没走几步,“站住!干什么的?”一个站岗的黑色制服警卫就看陈宁穿着不像在研究所区工作的,举着枪逼近喝问。
陈宁脸上登时挤出了一朵花儿来:“长官,我跟他是邻居,我在那边的工厂做事,他在这边的实验室做事,他同事通知我出事故了,让我来背上他回家。”
“这箱子呢?!”
“是他同事让带的东西,好像是什么样本什么的,要带回家观察的,我也不太懂......”
什么样本什么的?警卫自己也不懂这个,也不知道是否符合规定,他嘴上嘟哝了几句,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内环出入口快要关闭,如果不让他们走怕要误事,谅他们也不敢贪公家的东西,便道:“走走走,非公务不得串区不知道吗?!这回饶过了你,下回放机灵点!”
“好好好,谢谢长官......”陈宁谄笑着点头离开。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出去的时候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没有多刁难他们,事实上他们也不管这个,只管放人进去和出来。
陈宁来到外环区域,就随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背上的这位丢掉,然后也顾不上去跟那工人换回原来的衣服就马不停蹄地想要离开这里。
重要的东西都放进麒麟臂的存储区了,几件衣服无伤大雅。
进来的时候他爬了老半天的土墙,出去他打算也走这条路。等到深夜找间带窗的民居,就能慢慢爬下去。
但手上装着基因拓扑仪箱子的携带是个问题,再提在手上可不方便攀爬,二三十米的高度,摔下去够呛。
还得去找材料做两条背带。
陈宁提着箱子边想边走上了外环土楼七层,至少七层的民居才有带窗子。
通过这一天的调查了解,陈宁知道有生老病死在,聚集地内并不是每一间屋子都有人住的,为了低调,他最好就去寻这种空屋子来行动。
想要辨别出空屋子的方法也很简单,比如现在,晚饭时分,屋里没有人声、没有亮着灯的一般就是空屋。
走着走着,他经过了柳米的屋子,里面竟然亮着灯,隐隐绰绰有几个人影在谈论着什么。
胜利在望,陈宁不想再多管闲事,迅速掠过这里,终于在前面找到一套门窗紧闭落有灰尘,里内也毫无人烟的房子。
............
宽敞明亮的一个大房间里,一个中年男人把腿翘到桌子上兴趣缺缺地翻阅手里的文件。
“说说吧,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事?”他说道。
“禀报理政官!今天警卫队那边传来消息,反抗军司务长的联络员被抓,据其交代,反抗军司务长很可能已经被不明人士杀死,目前警卫队正准备从他嘴里获得更多情报......比如一众反抗军高层的居所。”他的秘书恭谨地站在一边,低头念着消息。
“哦?”中年男人扬起嘴角,“好消息。”
警卫队的人怕担责任,没有把跑丢陈宁的事报上去,他们也觉得这收获已经足够了。
“还有......傍晚刚传到的消息,生物第一研究所那边丢了一台基因拓扑仪,是一名军警卫发现的。他看到一个光头工人背着一个研究人员,有些奇怪,向同僚查证,果然有问题。”秘书接着道。
“据研究所人员反映,今天是一名叫做赵冬来的实验员留到了最后,并且他还反常地突然剃了光头。初步判断警卫看到的光头工人与‘赵冬来’应为乔装的同一人,具体情况还未查验。”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一台基因拓扑仪,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没多大事。生一研究所是从末世前的一个国家级实验室改造来的,财大气粗得很。当然,调查和抓捕一定不能松懈,胆子这么肥,敢偷公家的东西,一定把这个工人查出来!”
“是!”
他们还不知道陈宁所取代的那个工人今天旷工的事,毕竟每天都有旷工的人,这不值得引起注意。
突然,秘书衣领处别的一个小扣子闪起红光,这也是旧世的遗留,一款小型紧急信息交流器。
秘书对中年男人深深鞠了个躬,中年男人冲他挥了挥手,他便转头走到一边,俯耳专心聆听起情报来。
一会儿后,秘书阴沉着脸回到了中年男人面前。
“怎么了?”中年男人问,心头蒙上不祥的预感。
“城外箭楼急报,雷强东为首的游荡者已经兵临城下,并有一部分被反抗军接引,经由外环房屋窗口被拉了上来,成功进入聚集地内部!”
“这帮败类!”中年男人怒骂,“发信通知警卫队、军警卫和军队,我们走!”
............
陈宁将基因拓扑仪重新组装好,摆在了桌上,他突然记起了新世以此仪器为核心进行的另一项研究——基因优化工程。
这项工程能改造能力者体内的基因,慢慢提高其接受新元素气体的效率,加强其能力的威力。
它的复杂度较人体基因补全工程要弱很多,虽然陈宁只是略有涉猎,并不多熟悉,但是一法通,万法通,他还是自信自己经过实践能够独立完成。
之所以有此想法,还是他想起了这一路来的艰辛和疲惫,两袖清风地来都是如此,如今带上基因拓扑仪这个损坏不得的累赘还了得?
实力够强,才是在野外通行无阻的根本方法。
更何况这么多天都过来了,多在这儿待一会儿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屋外传来的一阵喧嚣,站到床边悄悄向外望,看到了火光。
女人、小孩的尖叫声、哭声,还有男人的怒吼声,这些是构成这阵喧嚣的主旋律,一群人肆无忌惮地举着火把在外环土楼上烧杀抢掠,陈宁皱起了眉头。
看这些人的做派,应该是野外的游荡者吧,这个聚集地的统治者们是怎么搞的,家里还能放狼进来?
为了低调,陈宁选的屋子始终关着灯,但这仍然没有逃过游荡者们的注意。
“哐哐哐”敲门的声音响起,“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