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成东眯着眼睛向身前这位光头年轻人拱手问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能力强度已经达到A-级,这不能不让他心中战战——他可是见过对方还在B+时的战力,如今突破,那么战力是否也跟着水涨船高?
他接到报告就赶来,此时气还有些不匀称。
陈宁到达同北的瞬间内就被发现,毕竟度鸢的体型太大,高展的羽翼、长长的尾巴和掠过那道小矮墙的风压,让战士们能够一眼发现。
陈宁也不打算隐藏,到达之后便从度鸢背上跳下,然后斜斜靠在度鸢身边,等着够资格的人来交谈,士兵们从成东后来编写的危险手册里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也只看远远地围看,不敢有冒犯的动作。
“好久不见。”陈宁微笑淡然道。
“借一步说话?”成东微微侧身,手臂微抬,做了个请的手势。
“烦扰了。”陈宁道,右掌轻轻抚摸度鸢左翼,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异种野性难训,他平日里也不少调教,如今到了同北如果发起性子来,就大事不好。
两人随之离开,度鸢仍待在那里,士兵们仍在戒备,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不会是又有S级阶位的异种来袭吧,哈哈......”
到达同北成东的一个办公室,里间就是办公室主人当初为陈宁做手术的地方。成东泡了壶茶,自斟自饮,开了个自己都觉得无趣的玩笑。
直觉告诉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恐怕对方此次并非带着好事前来,故而特意来到这个结缘的地方,好软化对方的态度。
陈宁时常反省自身,保持心志坚定,此时也不会为了些许情感有所动摇。
“......大家都很忙,我便直截了当地说了,我认为我们是时候增强一下彼此间的合作......比方说合并。”
果不其然!成东心内暗叹一声,脸上却露出气急的表情:“俱乐部里疯传你的狼子野心,现在看来传言无误,你这意思,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同北上下?”
“老前辈,”陈宁淡淡道,“我并非为着侵略扩张,我们常说团结团结,统一调配、统一管理,才是真正地团结吧。”
“若非是真正罪大恶极,有负于人民的,我们都可包容,并且纳用;而人民之安居乐业,也非你同北可比。”
“哼,你这嘴巴一张一合,教人如何轻信呢?”成东倒先嘴软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特别适合当领袖的人,31年了,尽管他尽心尽力地工作,可是各方牵扯之下,同北一直没有大变化。
而上回看到的青华军的那股精气神,却常常在他梦中出现,不管是论陈宁、步庭山的个人实力,还是论军队实力,他自知都无可抵挡。
如今听到陈宁的要求,他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缀缀不安,放不下心,同北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哪能说交出去就交出去呢?
“你若放心,可随我去青华或者坯南一观,自然知道。”
这正合他意,“事不宜迟,就现在!”,他眼中露出几分狡黠,立刻允诺。
陈宁见他的神情,明白了几分,知道应该不会在这有太大争斗,也无可无不可,与其一同回到度鸢落处,互相拱让之下上到度鸢背部,旁边同北的战士看傻了眼。
“大人!你要离开了吗?”一个高瘦军官站了出来,正是深受成东信赖的啊面。
成东白须轻抖,心中有几分复杂:“我应朋友相邀,去......做个考察,你们好好守护同北。”
啊面上次率兵讨伐林贝,现在隐隐约约也能猜到真相,心里阻塞,鼻子一酸,立正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陈宁抚了抚度鸢脖颈上的绒毛,它顿时会意,翅膀大动,双足一蹬,扶摇而上。
靠的近了,成东对度鸢的气息感应就更准确,令他震骇的是,在他感应中它的能量强度......竟与当初的林贝一般无二!
他已经到达这个程度了吗?成东微微偏头看向陈宁,对方正淡然立着,狂风扑面,岿然如山。
嘴角蠕动,但成东心里已经知道答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度鸢在载人状态下全力行进,时速可达1200公里左右,就同北和青华这么小几十公里的距离,几分钟就到,跟到邻居家串个门似的,这也是让陈宁现在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它,不肯让它离去的又一重要原因。
平日里,在紧急状况下运个货载个人,而无需通过现在时常拥堵的几条交通线,它的作用十分重要。
度鸢降落到青华专门为它腾出的落点和活动场地上,顺嘴叨了几口旁边的食物入腹,陈宁摇了摇头,慢慢顺着它低垂的羽翼走下来。
负责管理和饲养它的工作人员对它也太好了,要陈宁说,一天给二两食品加工厂弄出来的罐头肉,再配人工合成的白米饭、烧白菜各半斤也就够了。
成东跟随陈宁走下,然后走出这片场地,对于他这个土老帽来说,这一切都是新鲜的。
在同北人还在为了陈宁所提供的机械手臂植体技术欢呼雀跃的时候,青华医院已经推出人体内脏机械替换手术;
在同北军队还拿着自产的毛瑟枪,不多的一些旧世遗留就让他们惊为天人的时候,走在路上的青华警方已经佩上了制式的P系列子弹炮以及激光电棍;
青华有成体系的社会基础设施和工业基础,而同北的一切还是零零散散;
在同北的街头还有大量青皮混混、地下产业存在,人们浑浑噩噩,办什么事情都要扯皮,效率低下的时候,到处看到的青华人都是斗志昂扬,精力旺盛,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奋发向上的气息......
毕竟相比于坯南和马江那边的刚刚起步,青华已经在陈宁手段之下经营日久,与同北的差距巨大。
走在大街上,成东能感受到的只是对方生产力的全方位碾压,和现行体制的绝对优越性。
当沿着聚集地内部的外环柏油马路走过一周之后,一直闷着的成东终于开腔:
“你......说服了我。”声音很干哑,有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