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宋缺有些惊讶地望着张亮,对方只是和他交过一次手,便能够找到天刀八式的缺陷,不愧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他笑了笑,道:“天刀八式,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随,才可言法,再从有法入无法之境,始懂用刀。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
张亮似懂非懂,仔细思虑了一番后,拱手道:“宋兄果然是懂刀之人,不知可否详细解释一下?”
天刀宋缺难得见一个对刀法入如此求进之人,忍不住侃侃而谈:“我的刀法注重身意,以及得刀忘刀、人刀合一的刀意,正所谓大巧若拙,有法是地界的层次,无法是天地的层次,有法中暗含无法,无法中暗含有法,是天地人浑合为一的最高层次;只有人才可把天地贯通相连,臻至无法而有法,有法而无法,刀刀之间可回气保持气力永不衰竭。”
“得刀忘刀,人刀合一!”
张亮听得心驰神往,这便是一代天刀对于刀法的理解,堪称精妙绝伦,天下少有,怪不得其刀法时而如龙飞九天,时而如蛇潜地深,无誉无毁、不滞於物。
宋缺叹了一声,继续道:“如今我的刀法,虽然已经达到了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堪称刀道之极致的地步,可是始终无法做到彻底忘刀,也无缘天道!”
张亮沉思之后,缓缓说道:“宋兄想要达到忘刀的极高境界,在下自然愿意出一份力,不知我这一式剑法,能够给你一些启迪?!”
话音未落,宋缺只见张亮从怀中取出了一把玉笛,紧接着以持剑的姿态握住玉笛,紧接着,他身上的气势骤然一变,一道骇人的剑势在他身上散发出来。
“剑神无我!”
张亮轻叱一声,以玉笛为剑,施展出慈航剑典中领悟的第四式剑法,剑神无我。
忘我,无我,无天,无地,心中只有眼前的敌人,只有自己手中的剑,一剑出,鬼神惊!
天刀宋缺紧紧地盯着张亮手中的玉笛,随后闭上眼,用心去感受那道剑势,体会这一式剑法的奥妙。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待宋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道精芒从他的双眸中划过。
“锃”的一声!
长刀出鞘的声音响起,可是宋缺的手中并没有刀,他只是轻轻地挥动了手掌!
“恭喜宋兄,已经初窥忘刀之境!”
张亮拱手恭喜道,他只是试一试,却没想宋缺的刀道天赋如此强绝,竟然在一炷香的时间里,领悟出这些东西。
宋缺长啸一声,道:“这多亏小兄弟的帮忙,既然如此,不若让老夫施展出完整的天刀八式,供你参考一番!”
话落,只见宋缺挥手间,三尺长刀从磨刀室的石块上飞出,落在他的手里,紧接着他越门而出,在庭院里施展出天刀八式的精髓来。
张亮紧跟其后,虽然他已经拥有对方的头天赋和气运,领悟天刀八式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能够见对方亲自施展要诀,足以让他领悟的速度,提高不少!
天刀八式,一式比一式强劲,一式比一式霸道!
张亮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宋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处细节,然后结合自己这些天的领悟,不断磨合,让这门惊世骇俗的刀法,与自身的混元天地功相辅相成。
八式过后,宋缺收刀而立。
待他看向张亮的时候,只见对方双目紧闭,身上隐隐出现了一股凌绝天下的刀意!
“此子,非池中之物!”
宋缺心头微凛,他只是将天刀八式演示了一遍,对方居然能够领悟到这种程度,其资质,天下罕见,即便是他,也有些自愧不如!
随后,他轻笑一声:“没想到,这世间居然出现了如此天资卓越之辈,也不知道我那几个老对手,在见到这小子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这一闭眼,便是半个时辰!
天刀宋缺并没有离开,而是盘坐在张亮身旁,替他护法,因为他知晓,这个年轻人,是在悟刀,他当年也陷入过这种状态,只不过,那时候他已经三十岁了。
待张亮苏醒的时候,整个庭院内,不由得出现了一道凌厉无比的刀意,这股刀意,似天刀,又有些不同,凌厉之意十足,而在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忘尘的仙意,将张亮衬托的宛若谪仙一般。
“老了,老了!看来,这个世界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天刀宋缺感受到那股刀意,忍不住叹了一声,随后径直离开了庭院。
张亮对着宋缺的背影拱手一拜,随后不再停留,径直出了庭院,准备离开宋阀,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一点,宋缺自然也有所了解,所以他并没有强留对方,况且,他也不见得能留得住对方。
在张亮离开宋阀之前,宋师道极力挽留,如此人物,如果可为宋阀所用,那必然能让整个宋阀如虎添翼!
张亮淡然一笑,道:“师道兄莫要再送,在下无心去争霸天下,一生只为求武道巅峰!”
说完,只见他凌空而起,几个跳跃间,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宋师道望着张亮离开的身影,忍不住叹了一声:“如此人物,却和我是一个时代,不知我是该庆幸,还是该觉得不幸?!”
张亮离开宋阀之后,便朝着自己的多情山庄赶去,他心中记得与邪王的半年之约。
半年之后,石之轩必然能够将不死印法练到圆满之境,到时候达到天道高手的级别也未尝不能,如果他不想惨死对方手下,只能够潜心参悟,争取在这半年里,让自己的武功进境再做出突破!
两天后,当他来到一片山谷的时候,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因为他发现有人还在偷偷地跟着他,而且还不止一个,他如今停下来,便是想看看这些人究竟是谁。
“一路跟随,如今也是时候现身了吧?”
张亮对着山谷的密林说道,那里有四道甚是轻微的呼吸声,已经跟了他足足两天的时间!
“不愧是能将受伤的阴后都打败的多情公子,我们四人,还是逃不过你的法眼!”一道有些娘娘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从密林里出来了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