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买下的这个院子,并不算大,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小院。
院内只有一个茅房可灶房,至于住的地方,就只有正屋内通着的两个小房间了。
“少爷,咱们住这安全不安全啊?”
曾宣大晚上的,睡不着觉,可怜怜站在正借着烛光看书的曾毅身旁,翰林院内藏书楼的藏书,多数是可以暂且带回府上的,当然,前提必须是翰林院的翰林才行。
当然一些重要的孤本之类的,肯定是不能外带的,而且,外借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不会太长了。
而曾毅如今又没什么官职,整天去了翰林院其实就是在那看书,而且如今这个朝代也没什么娱乐的项目,所以曾毅回来的时候,干脆把没看完的正看到一半的书做了登记,然后带了回来。
所谓的早睡早起,曾毅还真是没养成这个习惯。
而且这几日,哪怕曾毅心胸何等的宽广,也不可能真的对严家的报复而毫不担心。
所以,就算早早的躺下也是睡不着,只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多看些书。
而且,曾毅发现他的记性超好,几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又是守着翰林院内,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多充实下自己,那也太对不起他的超强记忆力了。
只不过,今个晚上被曾宣在旁边这么一直念叨,曾毅也是看不下去了。
“咱们住这怎么就不安全了?”
曾毅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手里正看的古籍给放在了桌子上,抬头看着在一旁满脸害怕的曾宣,原本还有些说上几句,可话到嘴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毕竟曾宣的年纪若是放在后世,那只不过是顽童的年纪,而如今,却跟着自己担惊受怕,这让曾毅无法责怪什么。
“那严家好歹是当朝权贵,权倾朝野,真要对付咱们,也必定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这点你到是可以放心。”
曾毅笑着安慰曾宣,他很清楚曾宣到底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严家派人暗杀他们,可这点在这种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朝堂的这些个官员们之间,有一套自己的规矩,除非是真的被逼急了,若不然是绝对不会派人暗杀的。
而且,就算是暗杀,那也是暗杀那些七品之类的官员,或者是远离京城的官员。
同样品级之间的官员,哪怕真的闹的不可开交,也没人敢暗杀对方,一旦失败,对方难不成不会反过来暗杀么?他自己的亲人等哪个能全都照顾周全了?
尤其是京官,暗杀就更难发生了,除非是有许诺了条件,让对方自尽的,这种情况倒是有不少,可暗杀,在京城更是几乎不存在了。
而且,就算是真的成功了,皇帝的眼睛是瞎的么?
所以,官员们之间有官员们的规矩,暗杀这种事情,或许会有,但是目前而言,绝对不会出现在他曾毅的身上。
更何况,严家对付他一个小小的庶吉士,若是在用暗杀的手段,那,严家的颜面可就真的丢尽了,严家还丢不起这个人呢。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曾毅看着曾宣,道:“还是你自己乱想的?”
也不怪曾毅会这么问,得罪严家的事情,曾宣肯定是知道的,可刚才曾宣担心的这些,曾毅可就不知道曾宣是怎么会想起这个的。
“我猜的啊。”
曾宣一张略有好转的脸色苦巴巴的道:“今个出去的时候,听路人说的,然后我有推测了一番……。”
曾毅用手拍了拍额头,无奈的苦笑了起来,听路人说的,然后在加上自己的一番幻想,这还真是没事找抽型啊。
“行了,你赶紧睡去吧。”
曾毅摆了摆手,道:“咱们还不值当严家派人暗杀呢,除非严家不想要脸面呢,若不然还作不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曾毅这话一点都没错,严家如今的权势,若是还派人来刺杀曾毅,那岂不是意味着严家自己慌乱了,意味着严家自认在朝中权势不如以前了?对付一个小小的庶吉士都要刺杀,这更会让严家威严尽失的,所以,严家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严家又不傻,岂会去做?
“严家。”
等到曾宣回到自己小屋以后,听到关门的声音,曾毅从椅子上站起,看着窗外的月色,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曾毅他们这个小院虽然不大,而且曾毅的这个卧室也是由正屋进去,等于是一个套间,可却带着一个小窗户,推开正好看到月色,还算是不错的。
严家如今的行动,在旁人看来,已经是开始对他曾毅进行强势报复了。
可在曾毅看来,却并非如此,以严家的猖獗,满朝文武那些个大臣们严家还不放在眼里,甚至当今皇子裕王,严家都能压着户部不给每年的岁赐,直到裕王给严世藩送了银两之后,才算是让户部给裕王补齐了这几年拖欠的岁赐。
由此可见,严家是何等的猖獗,连皇子都敢拿捏。
虽然如今严家被敲打了,可之前把他赶出客栈,却仍旧是小打小闹。
甚至在曾毅看来,把他赶出客栈,不过是严家想要看他的笑话,让他丢尽颜面,同时让百官瞧一瞧和他严家作对的下场。
一旦什么时候严家没了顾忌,或者真的狠下心对他动手,那他的处境将会是非常的危险。
虽说严家在皇帝敲打期间不可能真的狠下心来对他曾毅动手,毕竟这么做的话很是不划算,可这个可能终结是有的。
既然有这个可能,现在,曾毅就必须要想一个好的应对法子,而不是坐以待毙。
若是真的就整天这么干耗着,他的结局也就注定了,肯定是逃不过严家的毒手的。
“难啊。”
曾毅叹了口气,虽说上次的劫难躲过去了,可是这次却更难躲了,他心里倒是有不少的法子,可架不住这些法子他根本用不出来,毕竟他官职太过卑微了,而且在朝中有没什么人脉,空有法子,却施展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