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嚎哭的鬼
山伢子回到饭店，张小莹先拿出手机给古芊芊发了个短信，打从山伢子走了之后不久，古芊芊就每半小时发一个短信来问情况，还说自己被妈妈关在家里了。
报完了平安，张小莹才问山伢子：“救回来了？”
山伢子点头，张小莹又问道：“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山伢子答道：“没什么危险，就是有三只鬼，都让我杀了。”
徐四问道：“只有三只鬼？没发生什么意外吗？”
徐四不是不相信山伢子，但这个事儿不通情理，如果只是放三只鬼在那儿，何必这么折腾？有什么意义吗？
山伢子眼神闪烁，低着头说道：“没什么意外，师父，我去厨房了。”
“站住！”张小莹斥道：“到底怎么了？说实话！”
山伢子有些纠结，虽然他答应了姬淋洛，但他很想告诉师父和张小莹，尤其是师父。
因为关于冲灵的问题，他自己根本一无所知，至少他应该把冲灵的事儿告诉师父，看看师父知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况。
姜悦玲说道：“我出去转转，你们聊吧。”
张小莹接口说道：“去吧，多转会儿。”
姜悦玲神色黯然地走了。
徐四皱眉道：“你这孩子，干嘛这种态度？”
张小莹说道：“你娶她呀，她要是当了四婶儿我就没话说了，要不然，迟早是给山伢子留的麻烦。”
徐四哑然失笑，原来是因为这个，说道：“你放心吧，我死之前肯定把事情都解决掉，不会给你们留麻烦的。”
张小莹嘟了下嘴，转向山伢子斥道：“快说，别磨叽！”
山伢子就把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但没有说姬淋洛的名字，也没有形容他的样貌。
徐四问山伢子：“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山伢子眨着眼睛感觉了一下，摇头答道：“没有。”
徐四皱眉，徐家所传的法术专注于厨艺，对于灵石这种高级货，徐家的法术真的是捉襟见肘了，或许他给山伢子当师父不是个好主意。
张小莹伸手在山伢子身上摸，边摸边问：“疼不疼？痒不痒？热不热？”
徐四说道：“去厨房准备吧，快到夜市时间了。”
“哦。”山伢子答应，抓住张小莹的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别摸了，你摸得我浑身发热。”
张小莹脸上一红，踢了他一脚，斥道：“滚！”
夜市依然红火，有人把那天古芊芊跟山伢子碰撞的视频发到了网上，惊动了记者，扛着摄像机来采访，徐四以老板受伤住院为由，拒绝了采访。
记者不死心，调出视频问徐四：“请问，这是高科技吗？还是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的事件？”
徐四答道：“小孩子玩儿激光笔，这有什么奇怪的。”
记者又问道：“那我们总可以在这里吃饭吧？”
徐四答道：“可以，请到外面去排队。”
午夜时分，鬼开始上座儿，张小莹穿梭在阴间界，忙着点菜上菜，好不容易排到进场的记者看到盘子在空中乱飞，就让同事打开摄像机准备拍摄，却被几名服务生挡住，呵斥他们不许录像，否则就要请他们出去。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徐四出来了，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记者，是那天李孝林的手机被张小莹掰断的视频。
徐四说道：“不让你们拍是为了你们好，这就是个例子，有些事情很难用科学来解释，也不会被公众认可。”
“我很敬佩你们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但超出你们能力范围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逞能。”
“况且你在我们的饭店里用餐，应该遵守我们饭店的规矩，如果你们不愿意遵守，你们可以离开，我们不会强迫你们消费，大家都不容易，互相理解吧。”
记者沉默着看完了视频，把手机还给徐四，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们只吃饭，不拍摄了。”
“谢谢。”徐四接过手机，转身回经理室了。
大城市的鬼，跟小镇子上的鬼，在作息时间上有些差异。在靠山镇，鬼一般是凌晨一点后才上座儿，到凌晨三点就结束了。但莫林市的鬼，却是从午夜十二点多点儿就开始上座儿，要到凌晨四点多才会陆续离开。
张小莹忙到快凌晨四点才算能喘口气儿，坐在二楼楼梯的栏杆上晃着脚，等着最后这拨儿鬼吃完了好收工。
楼下传来哭声，激烈而痛苦的哭声，张小莹一个倒栽葱翻了下去，看到一层阴间界最右边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鬼，男性，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正对着桌上的菜嚎啕大哭。
张小莹飘到他桌边，看着他问道：“咋了？是吃出妈妈的味道了吗？”
男鬼愣了一下，随即又大哭起来。
张小莹黑了脸，厉声斥道：“闭嘴！能吃就吃，不能吃滚出去！我们这儿是饭店，不是火葬场，你嚎什么丧？”
男鬼又一愣，瞪着张小莹大声质问道：“有你们这么开饭店的吗？你们是土匪啊？”
张小莹拍着桌子吼道：“这是真材实料做出来的饭菜，你给的是冥币，冥币能买米买面，买肉买菜吗？我们是在做功德，不是做生意，懂吗！”
男鬼抬起手抹了抹眼泪，委屈地说道：“那我心里难受，哭一会儿也没啥吧？”
张小莹说道：“哭可以，小点儿声儿，不要影响别人用餐。”
“嗯。”男鬼点头答应，随即抬起手捂着脸，小声的哭起来。
张小莹转身离开，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儿，肯定是碰上了特别难的事儿，虽然现在是多事之秋，但碰上了却不闻不问，不仅仅是不仗义，心里还好奇得发痒。
张小莹又转身走回桌边，问道：“你为啥哭啊？说说。”
男鬼抬起头看着张小莹答道：“我让人从家里赶出来了。”
张小莹更好奇了，干脆坐在了他对面，问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儿。”
男鬼抹着眼泪说道：“还怎么清楚啊，就是被别的鬼从自己家里赶出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