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梁山出兵的禀报,童贯着实吓了一跳,心想老子做的还不够明显吗?怎么还主动找上来了,非要弄死我才甘心是吧!
作为统帅千军万马的主帅,童贯不是一点真本事没有,不然也不可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只是他真的让梁山打怕了,而且他也很清楚手下这些老爷兵都是什么妈妈样,平时欺负一下百姓,或是一般的山贼还可以,在精锐的梁山人马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立刻传令所有士兵结束休假回营,然后大手一挥,后退二十里重新扎营,严密戒备梁山人马的动向。
其实说童贯被梁山人马吓破胆,也不全对,只是他已经有了收复燕云的功劳,朝廷那边的封赏却还没下来,如果这个时候败在梁山手里,那他的人可就丢大了,不被收拾就不错了,还想要个屁封赏啊!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同梁山这一战还是暂时不打为妙,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好再弄个替死鬼来,他就可以全身而退,回京享福去了。
童贯大军这么一退不要紧,立刻就把一座几乎不设防的济州城完全呈现在梁山大军面前。
济州城不是没有兵丁,只是想靠那一千多厢军守城,根本就不现实,而且那些厢军待遇低下,一个个都跟叫花子似的,肯买力守城才怪。
接到消息,张叔夜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哪有这样的主帅?一仗还没打就跑了,这还是梁山贼寇,要是对阵金、辽大军时候会什么样,恐怕用屁股想都能想出来。
张叔夜已经无暇去想燕云的事了,童贯大军后撤二十里,万一梁山人马趁机攻打济州怎么办?
立刻下令紧闭四门,所有士兵衙役全部上城警戒,然后打马就去追童贯,在他想来,你童贯要跑也行,怎么也得给我留点人马守城吧!
张叔夜耿耿忠臣,一心为朝廷着想,从来都不顾忌个人安危,不过他不怕死,不代表济州所有人都同他一样。
济州是距离梁山最近的城池,不论士兵百姓还是商贸情报等方面,梁山和济州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这次梁山是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来的,而且梁山大军要来的消息传出后,那些匪兵确实都跑了,老百姓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梁山人马呢,想要济州军民同梁山作对?那是根本不可能地。
张叔夜前脚刚离开济州城,城里立刻就传出他弃城逃跑的消息,然后守城士兵一哄而散,更有人直接打开了城门,就等梁山人马来了。
晁訾根本没想过要同朝廷人马作战,所以只带了五百中军营士兵,另外还有两千水军,战船倒是不少,不过那都是吓唬人的。
流星探马把童贯撤兵、张叔夜出逃、济州城门大开等消息,如流水般传到晁訾的帅船上。
十万大军,一仗未接就后撤,这个消息真有点把晁訾雷到了,他记得历史上方腊造反就是童贯灭的吧?怎么会这么完蛋?
不过要说张叔夜会逃,晁訾是不信的,抛去张叔夜历史上的名声不说,两人之前也曾接触过,那绝对是个刚直不阿的人,不可能弃百姓于不顾独自逃跑的。
那么会不会是童贯和张叔夜给梁山人马设了一个陷阱呢?
毕竟晁訾对童贯的了解,还只局限于小说中,却不知道这个童大帅确实草包一个。
战船早已经靠岸,岸上也设好了警戒,晁訾和朱武等人并未直接上岸,因为还有些安排要做。
“都督可是怕济州有埋伏?”
“军师觉得呢?”晁訾笑着反问。
朱武微微一笑,摇头道:“都督太高看童贯了,若说是张叔夜或许可能,可惜张叔夜手里没兵,此次我们虽不打算同童贯开战,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打与不打,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军,童贯就是有百万大军,下场也都是一样的”
晁訾点点头,实际上从他们出梁山开始,济州方面的情报就没断过,所以济州有没有埋伏,几乎也都在掌握中,不过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这趟下山,可以说顺利的超乎想象,现在晁訾要考虑的是要不要进去,若要占领,就等于全面向朝廷宣战,可若是不进城,不但有损军心,也有可能让童贯生出别样的想法来。
沉吟片刻,才道:“那边安排的也应该差不多了,就有劳军师为我护住后路,我带人去济州走一遭”
朱武忙道:“都督不可,童贯大军不远,随时有可能杀回来,况且您统领全军,怎能轻易离开,还是属下去吧!”
“无妨,济州已是座空城,我又有五百铁卫在,这边还有你带兵接应,即便童贯率军杀回来,量他也拦不住我”
晁訾说罢,不待朱武有何反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走下船去。
孔明在山上留守,孔亮带着铁卫早已在岸上集结完毕。
自从晁訾上山以来,尤其注重军容军纪的整顿,现在梁山全军在各将领的督导下,都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其中以晁訾的中军营为最,这五百铁卫能从五千中军营中脱颖而出,可说是精锐中的精锐,唯一的遗憾就是还不是清一色的骑兵。
这五百铁卫均是挎钢刀,背短弩,一手圆盾。个个精神抖擞、杀气腾腾。
见晁訾下船,熊大海牵着战马等在码头上,这个昔日的铁匠儿子,如今不但是鲁智深的得意弟子,还是晁訾的亲卫之一,不过他没出家,武器当然也不能是禅杖,鲁智深为他量身定制了一根长柄狼牙棒,这小子往晁訾身边一站,如同铁塔一般。
由于不是大军出动,所以排场也没那么大,队伍中只竖起三面大旗,“梁山”“飓风”两面标志性旗帜外,又加了一面“晁”字大旗,这是用来表面身份的。
待晁訾跨上马之后,随着孔亮一声令下,五百铁卫排着整齐的队伍向济州开去。
码头距离济州城墙并不远,不过这段路晁訾却走的很慢,因为他不是来打仗的。
按照晁訾的吩咐,济州城外已经搭起了一个临时的高台,在高台上还有几个被五花大绑的禁军士兵。
既然要收买人心,当然要把功夫做足,没错,这些禁军士兵都是在济州犯下案子的。
童贯给士兵放假以后,这些士兵就如同放飞的鸭子,四处乱串,寻找有油水的地方。
童贯得到梁山出兵的消息后,走的非常急,怎么可能把所有人都招回去?于是戴宗手下的探子很容易就抓了几个落单的禁军。
这些禁军士兵在济州虽说不上血债累累,但坏事可是没少做,闹出人命的也不在少数。
眼看梁山士兵在城外搭建台子,起初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当有人大着胆子问明情况后,这个消息很快就像风一样传便全城。
之前梁山虽然贴出要为民做主的告示,可济州毕竟还是朝廷管辖,有谁能真正把状纸送到梁山去?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梁山居然真的抓到了凶手,而且还要明正典刑,这个消息可实在太震撼了。
一时间,济州几乎倾城而出,很快就将高台围的水泄不通。
而就在这时,得到济州城门大开消息的张叔夜,也火急火燎地从另一侧城门进了城,他是在半路被家人追上的。
身为牧守一方的朝廷大员,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在敌兵压境的时候弃城而去都是死罪。
所以张叔夜已经根本顾不上去找童贯了,只想在梁山人马进城之前能赶回去,然后把梁山人马拒之城外,只是他根本不知道,晁訾压根就没想进城。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张叔夜还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待找到一个收拾完摊子准备去看热闹的小贩问明情况后,张叔夜顿如五雷轰顶,他知道,济州完了,无论民心还是城池,朝廷都将彻底失去这个地方。
怎么办?回朝廷求援?援兵近在咫尺都不敢来,回京城就能搬来救兵吗?恐怕京城等待他的只有当头一刀吧!
人终有一死,可死的不明不白算怎么回事?恍惚中,张叔夜仿佛又看到晁訾那张满是朝气却又充满自信的面孔。
“难道这小子是我张叔夜的克星吗?”
不知不觉中,张叔夜骑着他那匹瘦马,也向城外搭建高台的方向走去。
此刻济州城外已是人山人海,不论是城墙上还是远处的树上,都挤满了百姓。
从码头到高台的路上,百姓已经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在百姓前方,是一千手持长矛的梁山水军。
晁訾身着大红披风,在铁卫的护卫下,如同检阅一般,策马走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