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按晁訾的年纪,换做一般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而身为梁山之主,身边除了一个侍候起居的小丫头,连一个侍妾都没有,这要传出去,别人还不得以为这位梁山老大有毛病啊!
随着梁山日益强大,各首领们几乎都是老婆小妾一大堆,看老大至今还是单身,这些首领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另外,作为雄霸一方的人主,若没有个稳定的后宫或是后代,总会让那些跟着他的人心里不踏实,有了后代,才代表有希望。
如今以晁訾的实力和地位,这些事情是该提上日程了。
随着天色渐晚,大军开始安营扎寨,而这个时候却是晁訾最忙的时候,几乎每个营盘他都会去视察一番。
没有人是天生的军事家,前世作为一个老师,晁訾更知道学习的重要性,所以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学习,学习一切这个时代他不知道的东西。
当晁訾拖在疲惫的身躯回到大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洗脸净手,简单吃了点东西,晁訾就拿起今天送过来的各种奏报,一份一份地看了起来。
小草虽然情窦初开,却还不知道怎么诱惑男人,而且也非常懂事,晁訾在忙的时候,她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随时等候晁訾的呼唤。
奏报很多,有京城方面的,有登州方面的,还有梁山以及密州那边的,许多奏报都得由晁訾亲笔签署。
看到京城的奏报时,一条情报吸引住晁訾的目光,上面说李彦送了一个姓郭的道士进宫,这不由让晁訾想起在靖康之乱时,金兵都兵临城下了,皇帝居然相信什么六丁六甲神兵能退敌,结果可想而知,而鼓捣出这些的那个道士好像就是姓郭。
晁訾当过老师,他知道历史上很多所谓的史料并不准确,就像清史里黑朱元璋一样,总是在尽力抹黑前朝美化本朝,不过现在他觉得历史对大宋、尤其是北宋这段评价还是比较正确的,毕竟他现在经历的就是这段,宋钦宗赵桓还没出场,观宋徽宗的所作所为,这确实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正沉思间,帐外传来公孙胜的声音:“都督,我们可以进来吗?”
“哦!快请”
晁訾收拾起思绪,抬头望去,却见公孙胜、朱武、裴宣、萧让、蒋敬、李应等人鱼贯而入。
“快坐,小草,上茶”
公孙胜笑着道:“打搅都督休息,罪过、罪过”
晁訾有点奇怪,一般都是议事的时候来这么多人,今天没记得有什么特别的事,怎么都来了?
“呵呵!我也没有早睡的习惯,你们这是约好的?出什么事了吗?”
朱武拉了下公孙胜的衣角,扭头看了眼萧让,似乎有意让他先说。
晁訾更加奇怪,心说这几个老家伙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是什么坏事,遂把目光投向萧让。
萧让是个书生出身,虽然之前一直不得志,不过做文章和谈古论今还是很有一套的。
萧让清了清嗓子,略显尴尬地道:“是这样的都督,不知都、都督可曾婚配否?”
晁訾一愣,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这帮家伙是要给我找媳妇了,脑中忽地闪过方敏儿的身影,神情顿时暗淡下来。
“叔叔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有妻子了,她如今在江南,有机会,我会把她接回来的”
众人也愣了,一起看向公孙胜,这里面公孙胜应该是最知道晁訾底细的,晁訾有老婆的事,公孙胜应该知道啊!如果情况属实,那他们可有点自讨没趣了。
公孙胜也很意外,忠叔在山上没待多长时间就走了,根本没来得及同他讲晁訾和方敏儿的事。
疑惑地道:“不知都督的夫人是那家闺秀?”
“她叫方敏儿,是方腊的义女”
方腊的义女!
随着晁訾的话音,在坐的几个人都蒙了,谁也想不明白他们都督什么时候和方腊扯上关系了。
“都督不可”
又是萧让,他虽然上了梁山,可脑子里那套正统的思维却从未改变。
“都督,方腊虽也是起兵反抗暴政,可他们却是以教派之名蛊惑人心,和我等替天行道的宗旨完全背道而驰,都督怎可娶个妖女为妻?都...”
“啪!”
晁訾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自上山以来,他还从未发这么大的火,他有什么错,骂他可以,骂他的女人绝对不行。
其实他也知道萧让是为他好,但这件事是决不容妥协的,深吸口气,道:“敏儿是我妻子,不是妖女,很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众人也是头一次看到晁訾发这么大火,立刻明智地把嘴闭上,准备离开,唯有萧让还不服气,梗着脖子还要说,却被李应和蒋敬拉住了。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杨志的声音:“禀都督,陈达在营外企图杀人,已经被属下拿住,该如何处置,请都督示下”
陈达绰号跳涧虎,原来同九纹龙史进、朱武、还有一个白花蛇杨春,四个一起在少华山落草,平时四个人走的也很近,现在听说陈达在营外杀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朱武投去。
朱武也很迷惑,陈达平日少言寡语,而且自打晁訾主政以来,自己对几个兄弟多有约束,按理说不应该出什么问题啊!
这么多人在这看着,朱武也不好单独去问,看了眼晁訾后,转头向帐外道:“请杨将军把人带上来吧!”
这下谁也走不成了,晁訾心里的火还没消,坐回案后,冷冷地注视在帐口方向。
时间不大,五花大绑的陈达就被杨志推了进来,虽是黑天,却仍可以看见陈达身上沾染的血迹。
朱武见状,眉头不由一皱,心说还没定罪,怎么就绑了?
晁訾冷冷地问道:“怎么回事?”
杨志抱拳道:“属下巡营,听闻营外有惨叫声,就带人冲了出去,却发现陈达正在追杀几个手无寸铁的百姓,对属下的警告,他也不听,属下无奈,只好先绑了”
追杀几个手无寸铁的百姓?这事可有点大了,梁山好汉号称为民做主,怎么还杀起百姓了。
朱武急怒之下,也忘了向晁訾请示,跳过去,照在陈达就是几个耳光,最后还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气呼呼地道:“你个王八蛋,说!谁给你的胆子,为何要杀百姓?”
陈达自知理亏,低头道:“哥哥,我错了,给个痛快吧!”
朱武还想打,却被公孙胜拉住了,在他耳边轻声道:“听都督的”
朱武立时醒悟过来,恨恨地一跺脚,然后退向一旁。
晁訾最恨的就是恃强凌弱,他也早知道梁山好汉鱼龙混杂,只是希望自己能一点点改变他们,却不想这帮家伙还是本性不改。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陈达,随即把目光转向杨志,道:“百姓还有活着的吗?”
杨志点点头,道:“有四个人,两个老的跑的慢,被陈达砍死了,另外两个年轻的被我抓住了”
说罢转身出帐,很快就带着两个身上缠着带血迹的布条,战战兢兢的年轻人走进来。
两个年轻人显然已经得了提示,进了大帐,一人就直接跪在晁訾案前,口中高呼:“求大老爷做主...”
晁訾稳定了下情绪,温声道:“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我梁山就是给百姓做主的”
没有跪下的那个年轻人忽地冷笑道:“梁山好汉?我呸!蛇鼠一窝罢了,奸杀民妇不说,老人家想来告状,却一样被杀,这也叫替天行道吗?你们知道什么是天理报应吗?...”
“啪!”
晁訾这回是真怒了,盛怒之下,面前的桌案竟被他拍成两半。
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陈达奸杀民妇,家人来告状,他怕事情败露,想杀人灭口,却不想被杨志逮了正着。
“来人,擂鼓升帐!”
晁訾一声厉喝,现在任谁也挡不住晁訾淘天的杀意,若让这种人渣活在世上,他还有什么面目统领梁山?
朱武脸上阴晴不定,他万没想到陈达会犯下这么大的罪行,在根本就是自寻死路,谁也救不了陈达。
“不对,陈达平时不好女色,难道是杨春?”
朱武越想越觉得可能,他们四个人,史进好狠斗勇,陈达平时爱喝上两口,唯独杨春比较好女色,而陈达又同杨春最为要好,肯定是杨春犯的案,陈达想替他灭口。
“咚、咚...”
随着晁訾的命令,外面的聚将鼓已经敲响。
到了这种地步,朱武已经无暇保护兄弟了,快步来到晁訾身旁,把自己的分析飞快地对晁訾说了一遍。
晁訾也知道他们四个人亲厚,迎着朱武坦然的目光看了片刻,点头道:“交给你了”
这是一种信任,同时也是一种考验,如果朱武放走杨春,那他在梁山也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