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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天下风云

秋高气爽,草长鹰飞。

就在晁訾带队踏着秋风抵达登州的时候,太原,大同一带突然冒出一股马匪,这伙人无恶不做,同时又凶悍异常,官府数次派兵围剿,都无功而返,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些马匪竟不惧怕官兵,官兵在与这些马匪作战的时候,几乎都是一触即溃。

起初太原宣抚使王安中并未太在意,因为北地一直兵荒马乱的,有几伙匪徒在正常不过,可随着越来越多的难民涌向太原,官兵围剿不断损兵折将,王安中终于觉出不对劲来,哪有这么厉害的匪徒?怕是正规军装扮的吧!

辽国已经被灭,一些残兵败将逃进宋境不是不可能,但都没什么规模,也不敢过分激怒大宋官兵,可这伙马匪显然是有针对性的,难道是金人要打过来了?

太原的军队原本不少,可大部被童贯带去剿灭梁山了,补充的军队还没有到位,剩下这几万人马守城还勉强,要说外出打野战,那可就不够用了。而且前提还得是官兵敢出去。

王安中惊怒之下,只能一边向朝廷急报,一边向大宋目前唯一拥有大队骑兵、驻守在平州的泰宁军求援。

哪有什么马匪,根本就是张觉派兵假扮的,因为他知道北地缺兵,所以一旦北地有事,太原方面一定会向他求援。

所以在接到王安中的求救后,立刻率领早就集结好的三万铁骑,浩浩荡荡开向太原。

不过张觉也有点太想当然了,论野战,大宋军队是不行,可守城是强项啊!

张觉大军虽有王安中的调令,可大军刚到河间府,就被守军发现出问题来,立刻就闭门锁关,任凭张觉怎么解说都没用,想要过境,必须有枢密院的调令,王安中的调令不好使。

张觉恼羞成怒,立刻原形毕露,挥军攻城,由于他是清一色骑兵,没有重型攻城器械,一时半会间竟没打下河间府。

张觉在部将的建议下,留五千铁骑驻扎在河间府外,牵制河间府的驻军,其余大军绕城而过,直接杀向真定。

至此,历史已经完全偏离了它的轨迹,由晁訾穿越引起的星星之火,开始逐渐向天下漫延。

继张觉率军出兵太原后,江南方腊余孽也跳了出来,重新打出圣王的旗号,以婺州为据点,不断袭扰附近州府,短短时间内,就连续攻占十余座州府,队伍也发展到十余万人,整个江南为之震动。

一时间,天下狼烟四起,告急的文书如雪片般飞向京城。

在这一点上,历史还是惊人的相似,北宋末年,确实是多灾多难。

接到奏报的徽宗皇帝那还顾得上晁訾,立刻重新启用童贯,任命童贯为江南经略使,负责剿灭方腊余孽。

启用之前被贬的老将宗泽为河北都总管,总督河北兵马,进剿张觉。

河北、江南,战火连天,反倒是被梁山大军强行占据的京东东路最为消停。

梁山的情报系统在当时绝对是效率最高的,但也没高到什么事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除了徽宗给晁訾的那道封赏旨意,其他的消息还在路上,此刻他正在登州造船厂,与船厂的师傅们讨论着造船的话题。

其实在造船方面,晁訾虽然是后来人,可同这个时代的这些造船师傅们相比,他知道的那点知识根本就不够看、也不实用。

有宋一代,造船技术可说是登峰造极,率先使用指南针导航,采用了吃水更深的v型船底,稳固船体平衡、防止撞击的夹舱等等,随便拿出一样,都是当时世界最先进水平,试问晁訾还有什么可教人家的?况且他又不是学的造船。

晁訾不得不感叹老祖宗们的智慧,要知道这可是纯手工时代啊!

不过让晁訾略感失望的是,宋朝最大的造船厂都在南边,在明州、台州一带,登州虽也能造船,可限于船厂规模,造出的船要小的多。

据船厂的师傅说,前年皇帝曾派船队出访高丽,其中两条神舟堪称奇迹,据说每条神舟可承载五千料,在海面上,如同一座移动的城堡般壮观。

按一料等于一旦,一旦等于一百一十斤计算,堪称万吨巨轮了。

这么大的船,在这个时代晁訾是没见过,也无法说其中有没有水分,但一两千料的船却是见过的,梁山水军就有,船上同时容纳二三百人根本不成问题。

这次晁訾过来是要组建海军的,其实这个时期不论是高丽还是倭国,都比较消停,对中华上国也是无比仰慕,没有好的借口,还真不好意思主动去打,不过这并不代表海军没用。

将来梁山大军跨海袭击金国后路、攻略江南,或是用以控制海路、巡防海岸等等,都离不开海军。

从造船厂出来,晁訾当即任命张横为海军都指挥使,张顺为副指挥使,就近招募和训练海军士兵,督造战船的事就交由孟康负责,同时要蒋敬在钱财方面大力配合。

黄信已经同杨志交接完,在知道晁訾要来的时候,就特意弄了条大海船,以供晁訾游玩。

还别说,如果没有小草和杏子跟随,晁訾或许就没这个想法了,有这两个女人跟着,晁訾也算借光,难得地清闲一把。

忙完正事,晁訾就带着两个女孩上了海船,晁訾虽然会游泳,可还没在大海里游过,所以船也并未远走,离岸不远就抛锚了。

此时正当晌午,天气虽然已经转凉,不过这个时段温度还可以,天气也成全人,碧海蓝天、风平浪静,数十只海鸥盘旋在海船周围,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晁訾弄了根鱼竿,靠坐在甲板的椅子上,看似在钓鱼,脑袋里却在思考徽宗给他下的那道圣旨。

大宋朝廷给晁訾重新封官,所带来的效应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就是留任的官员们不再排斥梁山军队,百姓也能接受。

还有一点就是,别看这些梁山好汉们表面上不把大宋朝廷当回事,可大宋毕竟已经统治一百多年了,我是宋人的思想已经深入每个人的骨髓,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无法改变的,所以现在被大宋朝廷认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他们根本无需听从朝廷的调遣。

但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这就是一计赤裸裸的阳谋,接受了朝廷的册封,就等于承认你是朝廷官员,那么入朝述职谢恩,也是理所应得的。

若是不去,朝廷就可以重新拾起道义的旗帜,把梁山再次归类为匪。

大宋朝廷已是日薄西山,晁訾当然不在乎被他们归类为什么,只是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他必须在那股极寒的北风吹来之前,抓紧壮大自己的力量。

其实晁訾早就有打算偷偷去一次京城的,按现在的时态发展,最迟明年金兵就要南下了,到时大宋的繁华也将毁于一旦,他很想在这之前去最后看上一眼,或是做点什么。

只是不论朱武,还是蒋敬等人,均不同意晁訾去京城,就连坐镇青州的公孙胜都来信表明态度,不管明行还是暗走,都绝对不行。

所以这件事还得好好筹划一番。

正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玩累的小草和杏子一起把食盒端了上来,还还弄了几样海鲜。

因为有小草在,晁訾这一路上都没再碰杏子,好在杏子体制过硬,很快就恢复过来,尤其是有单纯的小草在身边,她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少女天性也被激发出来,甚至也能陪着小草嬉闹了,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开心。

一般时候,晁訾的饭食都很简单,一碗米饭两个青菜就可以,虽然他钓鱼,却又从来不吃,按他的话说,只是喜欢那种感觉。

这边饭食刚摆好,远处就又驶来一条大海船,有放哨的侍卫仔细确认后,回报晁訾,是一早就出海的燕青和李逵他们回来了。

燕青在登州待过一段时间,对出海并不陌生,李逵就不行了,刚上船的时候还兴高采烈、欢声笑语的,可转了一圈就不是他了,海上无风三尺浪,坐惯湖泊里小船的李逵,那经历过这个,肠子都快吐出来了,在返程的时候,已经瘫在船上无法动弹。

两船相接,看到李逵的惨相,晁訾不由哈哈大笑,这家伙就得燕青治他,其实这也就是个习惯问题,多出几次海就好了。

李逵嗜杀成性,留在陆地,早晚会出大问题,不过若是到了海上或是海外,就不存在这问题了,反正都不是汉人,杀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才是晁訾支持燕青把李逵带来的本意。

“小乙哥,是算准要开饭了吧!快来,正好陪我喝两杯”

满梁山,唯独一个让晁訾叫哥的就是燕青,燕青和李逵被晁訾任命为登州副都指挥使,指挥使是杨志,可以说燕青未来的任务还是在海上,不过为了照顾张横、张顺,他只能暂时待在陆军了。

跳上晁訾的船,燕青正色道:“都督,酒不急着喝,有件事属下一直没来得及禀报,我们登州有海盗”

“海盗?”

晁訾的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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