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始置于汉,就是本朝,秦时属九江,春秋属舒国。
庐江地处长江以北淮河以南,北濒巢湖,南近长江,西依大别山。
巢湖连通长江,假如想要编练水军,操练水师,此处实乃不二之选,故此,袁术立此地为居巢县。
江东孙坚所思谋略与袁术大致相同,在派遣人手安抚郡州事的同时,他将程普、韩当两人调遣过来,进驻芜湖、牛渚两地,就地砍伐树木制造战船,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打算在此截击袁术。
于此,初平二年春靠后一点,袁术、孙坚两家基本没干什么大事,就是隔着一条长江,你追我赶般的制造战船。
这个时候的战船分为几类,由大到小依次排列有楼船,艨冲,冒突,赤马,斗舰,大舡,斥候,游艇,海鹘。
居巢县左近,有个地名叫“濡须口”,这个地方很有名,赤壁失败之后,曹操欲报前仇,便起兵四十万南征。
当时吕蒙进曰:“曹操兵来,可于濡须水口筑坞以拒之。”遂差军数万筑濡须坞,于此闻名后世,袁术当然是知晓此事的。
濡须口实指濡须山和七宝山之间的水口,东西设关,一谓东关,一谓西关。这里两山对峙,形势险要,为巢湖的出口,是打通前进之路,进出江东、淮南的必争之地。
江东若想用兵北上,其实并不只有这么一条道,与曲阿隔江对望的广陵江都,有心的话,从那里进军也亦无不可。
不过广陵属于是“瓯脱”之地,所谓瓯脱就是缓冲的意思,假使孙坚从此北上,那么就会进入徐州境内,与陶谦正面刚上,这似乎不合此际孙坚的心意。
于是,就在濡须口,隔着一条辽阔的长江,原本份属一家的袁术、孙坚两人憋足了劲,赶制大船,打算从这里踏上对头的领地,攻城拔寨,消灭对方。
春去夏来,打下夯基,然后挖掘出能够制造战船的一个坞堡来非止一日,更别提原本不会泅水的众多兵卒将校还需学习水性,熟悉水战…,时间,对于任何一个准备作战的人来说,都显得非常短暂,远远不够。
之前袁术命袁涣撰写的文书,随着使者“嘀踏嘀踏”的马蹄声,都送了出去。
董卓没有回信,不过他基本上全准了袁术所请,像是蓟侯已经安放到了公孙瓒的头上,就等着他冲进渤海郡,那奋武将军的尊位就属于他。
刘繇、王朗没有去江东,现在的局势很明显,袁术就是把两人当成冤大头,一个在陶谦帐下为治中活的不要太潇洒,自然不想蹚这浑水。
而另外一个,刘繇他就在淮南避难,也就是现在袁术的治下,他等待着,想看一看局势发展,然后决定是否投靠袁术,去做那个丹阳太守。
“可惜了太史慈…”
得到刘繇就躲在淮南的消息后,袁术就这么对着刘晔说了这么一句话。
现在刘繇他去江东的话,自己定然会高看他一眼,今后量才而用,飞黄腾达不在话下。现在这个样,骑墙头,两边倒,是个人都不会再重用他。
赋闲,那就让他闲着罢。
听得这话,刘晔有些莫名其妙,太史慈?
是何人?
豫章太守诸葛玄,他原本在刘表帐下为属吏,“诸葛氏三兄弟”个个都是当世人杰,谁能得到他也就意味着可以将诸葛瑾、诸葛亮、诸葛均全部招揽到帐下,这等好事谁会推就?
诸葛玄这等“巨人物”,袁术自然不会放过,当然不可能再让他依然待在刘表帐下为小吏,因此借着这个由头,直接一封书信送他去了豫章太守的位置上。
当然,缘由与刘表曾经的亲近关系,若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最终还是会重回荆州,然后诸葛瑾去了江东,诸葛亮躬耕南阳…
那样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发生了!
豫章近的很,就在鄱阳湖那,只要把战船打造出来,顺个路,使个假道灭虢的计谋,就能将这一家子全部给抢过来!
从南阳开始,已经跟刘表打了几次仗,直接从他帐下要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这样一来,虽然曲折一点,但至少能笼络到诸葛氏一家。
东郡曹操,今年他会窃据兖州,出任东郡太守一职,假如没有孙坚这烂事,自己本来很可能在他出兵讨伐于毒、白绕、眭固、於扶罗的时候,将他彻底打到在地,然后执掌兖州…
哼哼…
袁术心头满是嘲讽之意,颇有种苦中作乐的挣扎,最终他只得扼腕叹息,自语道着,现在只能想想了。
老好人陶谦,兵马众多,这全得益徐州富饶,没经历过曹操征讨,这里的人才济济,可惜陶谦不会用人,也没什么野心,就算自己撺掇他攻曹,恐怕也只是一场空,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最后是袁绍这位兄长…
攻灭了曹操之后,跨河击邺,本来今年是一个丰收年啊!
袁绍他还没有靠近邺城,估计自己就已经兵临城下了,然后笑吟吟等待看他干瞪的眼。
可就是因孙坚之事,如今全盘谋划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乱了套!
每每想起这些,袁术夙夜忧叹,就不能成眠。
七月子夜时分,从床榻上起来,闷热的天候也是另外一个原因,袁术走出了卧室,步下庭院,负手仰望星空,唏嘘不已。
董卓为什么会答应这些要求?
袁术用脚趾头去想,也能找到答案,关东联军内讧是他最乐意见到的场景,没有自己的话,他也会使阴谋诡计来达到这样的目的。
而自己给他提供了另一个更加便利的办法,董卓他不采用,他就不可能走到现在的这一步。
性命攸关?
呵呵…
差不多同时,董卓披衣起来接过袁术送过来的密信,拆开一看,上面就写着几个大字,“吕布要杀你!”
将书信展示给侍立一旁的吕布观看,董卓反背着手捋须大笑道:“奉先,汴水河畔一战,你骇破了他袁术的胆,现在他竟敢用如此小计来离间你我。”
“义父,你不怀疑?”
吕布抱拳问道,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疑虑。
董卓摇头,大摆其手道:“你与他袁术几乎就没有交集,如此片面之言,我岂会听信?奉先,你视我为昏聩无智之辈乎?”
吕布谨行谨言道:“不敢,义父。”
在心底下,吕布暗道着,司徒明日的晚宴还去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