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超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原本他也要跟随府尹大人去迎接京察官员的。
接下来的宴会、舞姬、推杯换盏,一样都不能少……
为了能好好的招待从京城来的祖宗,许志超还特意从准备了一份‘薄礼’,希望吏部考绩能有个好记录。
就在他准备出门的前一刻,府尹衙门的师爷急吼吼的跑来,询问那个姓林的读书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志超无法回复,而师爷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让他自己问清楚。
正所谓,听话听音!
许志超怀疑,这个林轩可能是谁的亲戚,如果是这样,大不了赔点钱,装个孙子。
或许因祸得福,因此联系上某位朝廷大员!
可不是,能拿出吏部盐引的,背后肯定有靠山!
不过许志超有些纠结,这小子跟袁家到底什么关系,干嘛要出手相助呢?
“马头,马头!”
许志超见到马三,急忙跑了过去,气喘吁吁道,“马头,这府尹大人,和牢里的那个姓林的,到底什么关系?”
马捕头就是个粗人,得了银子便说了自己看见的情况。
“卑职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老爷当时很慌张,说什么京察,林大人,哦,对了,这次京察江南道的官员,就叫林轩!”
林轩?
会,回事他吗?
那个冯相的女婿,吏部尚书的中书郎?
许志超脸上早已吓得没有血色,虽然两人都是八品官,可林轩是京官,待遇自然不一样。
而官场上的法则,小官就是怕大官!
自己就是个盐典,若是真把京察大员给抓了,那可就彻底完了!
刹那间,许志超吓得魂不附体,到底要怎么办呢?
牢房的门刚刚打开,许志超就双手作揖,连连告罪道,“哎呀!林大人啊,让您受委屈了!”
“卑职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
林轩心里有些纳闷,这小子知道的有些早了呀!
按照计划,许志超应该是最后才知道的,这么做,怕是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你,你干嘛呀?”
林轩故作惊慌道,“学生可不是什么大人,只是普通的秀才而已。”
“林大人,下官多有得罪!”
许志超含着泪,紧紧抓住林轩的手道,“林大人有所不知,卑职家中遭遇不测,故而有失偏颇,卑职该死,卑职有罪呀!”
家中遭遇不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背后主使,就是是老子!
“大人呀,您在搞什么鬼?”
林轩装作莫名其妙,满脸疑惑道,“我真不是林大人,哦,您是说的京城林逸仙大人吧?”
“不是?”许志超忽然楞了一下,疑惑道,“不错,就是他,你认识?”
“林大人诗词绝佳,谁人不知?”
林轩心里乐开了花,毕竟是自己夸自己,多少有些脸红,“只是在下并不是林大人,只是轩字同音罢了。”
“那,那你是什么轩?”
“宣告的宣啊!不是‘车’‘干’轩……”
许志超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好家伙,原来是个乌龙事件,不由得官威又回来了。
“哼,既然不是,你就老实在这待着吧!”
说着许志超转身便准备离开,不过他忽然想到,自己刚刚那副德行可是丢人的很!
既然这个林宣不是京察大员,那就不该活着!
许志超对着络腮胡眯了眯眼睛,意思再说:除掉他,做得干净点!
络腮胡点点头,在许志超走出牢门的时候,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小子,你不是读书人吗?”
络腮胡从袖口里抽出一条麻绳,冷笑道,“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有几条命!”
哟呵,这货还想杀人灭口?
胆子可不小嘛……
林轩大摇大摆道,“我娘说,我属猫的,有九条命~!”
“咔咔……嘭!”
络腮胡的眉心出现一个血窟窿……
许志超长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擦,这小子身上有暗器……
“嘭嘭嘭……”
林轩连开四枪,手臂阵得发麻,冷声道,“不想死的,就给我趴在地上……不许动!”
………
此时江宁运河码头人山人海,除了外围有大量的衙役警戒,还有不少军卒控制现场。
江宁府衙的官员全部到场,他们全都翘首以盼,身后的士绅也来了不少,都是首屈一指的大户。
不久以后,江面上出现了几条装饰精美的大船,旗杆上悬挂着京察大旗,正是他们要等的人。
杨俊这几天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不仅好吃好喝,还收了不少官员的孝敬。
话说林轩不在,他就是这巡视组的老大,不管是谁,都给自己些薄面。
“杨大人,这林逸仙林大人到底去哪了?”卢子晋身为御史台巡按,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
巡视组三个人,林轩居然到现在都不够面,也太放肆了!
作为巡按,卢子晋身上有那么一股愤世嫉俗的劲头。
这几天所亲身经历的事,让他十分恼火!
官员惺惺作态,上至下派,贿赂大员,还美名其曰是旅资,简直是不要个壁脸了!
原本卢子晋是要些奏章,直接上报朝廷的,却被杨俊给拦下了。
用他的话来说,你可以不要,但是不能说出去!
卢子晋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这个官做得也太窝囊了,看见看全当没看见,这官不当也罢!
杨俊也不开导他了,只是淡淡道,“这京察是林逸仙主导,有什么,见了面再说!”
可走了十几天,到现在林轩都没出现,卢子晋气得都快炸了!
作为主审京察大员,你心里就没点壁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