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张子山深深的明白,一个人自己心里的结或许只有自己才能真正解开,但有的时候或许还是需要外力的帮助……
四个人轮番上阵说教是下策,张子山捉摸着苏丽心中的死结,虽然表面上目前看来苏丽是没什么事儿,但是睹物思人,见景思情的事以后会经常出现,不把心结完全打开,可怕而不幸的事情或许会再次发生……
晚上,张子山把武威一个人叫到了小石桥,准备采取双人策略,试着触碰苏丽内心最深处的痛……
“武威啊,今天白天苏丽的父亲已经把苏丽寻短见的原因告诉我了……”
“是吗?什么原因啊到底是?”
“因为一个男的,叫肖云志,和苏丽她们家是邻居,文革的时候,他和苏丽刚十岁,期间苏丽的母亲上吊了,父亲也被戴了帽,隔离了起来,小苏丽成了一个可怜的孩子,亲戚朋友们,就连最亲近的亲叔叔亲姑姑也不管她,就是这个叫肖云志的男孩儿每天从家里头出来吃的喝的给苏丽……这份至少十年的感情可以说已经成为苏丽生命里的全部……”
“那后来呢?这个肖云志背叛她了?跟别的女的好了?”
“不是你想的这样,肖云志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跑遍了北京的大医院都治不好,就在今年,从北京回来以后在武汉跳了江……”
“哦,难怪呢,苏丽两次想不开都选择了跳江……”武威托起自己的腮帮子看着小石桥下面的鱼在月光里游来游去,整个人沉默了下来……
张子山点上了一根烟说:“如果不把苏丽心里的这个死结打开,谁也不敢保证再次触景生情时,苏丽会不会……”
“子山哥,你准备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我想,嗯,你也看出来了,苏丽她可能对我有一点儿,有一点儿喜欢,最近呢,又跟你走得很近,我看除了这件事,你们俩个现在几乎已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了对吧?”
“额,傻子都能看出来苏丽喜欢你,以前我们还以为她脑子有问题,你看最近她正常了以后不还是那样对你吗?只是不再像之前那么腻了……我们都觉得是因为你,最近的苏丽才变得基本正常的!我们俩嘛,嗨,还不是聊关于你的事情更多一些……”
“我有什么可聊的?!”
“嗨,我和苏丽有共同语言呗!说吧,具体想怎么做?”
“共同语言?算了,咱俩不能出来的时间太长,容易引起怀疑,这样,我长话短说,我初步的意思是咱俩一明一暗一黑一白……”
……
回到房间,李奎勇和王维正和苏丽一起看着苏丽小时候的相片,虽然只有寥寥的数张,几个人却看得津津有味……
张子山站到了苏丽的身后,看着照片上穿着素花裙子笑得灿烂可爱的小苏丽,又瞅了瞅现在的她,“我说苏丽啊,你们家这院子也够大的,陪哥出去转转?”
后院里有一座小小的八角亭,周围似一片花圃,两个人坐在亭子里,看着夜空中半圆的月亮,阵阵花香袭来,苏丽的白裙子随着微风阵阵地轻舞着……
点上一根烟,张子山说:“你们家是干什么的啊,这么大的院子?”
苏丽笑着说:“我爸现在在市委上班呢,这房子上祖上留下来的老房子了……'
“那你们家这成分可是不怎么好啊,文革的时候没少挨折腾吧,对了,一直也没看见你妈……
苏丽低着头说:“我妈不在了,就是你说的那个时候……
“呦,真对不起啊,我……
“都过去了,我妈走的时候我十岁,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现在想起来还跟眼前事似的,时间过得真快啊!”
“你爸也没少被折腾吧?”
“嗯,那个时候我爸也被带走了……
“你爸不也是部队上下来的吗?他怎么也有问题啊?”
“都过去了,不想再提了,现在不是也挺好的么……
“那这么大个院子当时就住你一个人啊?”
“嗯……
“管家也不在?
“嗯……
“那不是说都没有人管你了?那几年你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啊?你个十岁的小姑娘,我都不敢去想……政府肯定也管你吧?或者你家亲戚什么的……
“哪有人管啊,不过……倒也不是一个人,那时候有一个……”话还没说完,苏丽的嗓子眼就哽咽住了,时间停顿在这里,张子山认真地看着苏丽,等着苏丽继续往下说……
“有一个人照顾你对吗?”
苏丽又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右手指用力地揪着裙角来回揉搓……
张子山趁热打铁,继续说,“那个时候还敢往你身前凑的人一定是个特别好的人,我尊敬这样的人!男的女的?”
“……男的,跟我差不多大……”说完苏丽就要往回走,“山哥,咱们回屋去吧,我那儿还有好多好吃的呢!”
张子山知道苏丽刚才的这些反应足以证明苏丽的心里根本还没有完全把那个人放下,张子山一把拽住了苏丽,“那个人叫肖云志对吧?”
听见肖云志的名字,苏丽脸上立马泪如泉涌,没有一丝迟缓……
“苏丽,我知道你们俩感情非常深,要不是他过去一直以来的陪伴,你可能连那几年都挺不过来,现在的他走了,他的走是为了让你活得更好你知道吗苏丽?其实你自己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苏丽已经蹲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苏丽,别看你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你是一个非常知性的姑娘,我想你一定知道,肖云志此时就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他依然爱你,可是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尤其是你想不开的样子,他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选择自己一个人离开,就是为了让你和他的家人幸福,不再为了他再受折磨,如果你真的爱肖云志的话,你就应该生活的更好,更快乐,这样的话,肖云志在另一个世界里才会安心,难道你还要他在那里还要为你担心受怕吗?”
苏丽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脸痛哭着,张子山蹲了下来,握住了苏丽的手,“真的爱他的话,就放下吧,好好地活着,为了你也为了他,还有你这个哥哥我,你不想我回到河北以后还天天为你担心吧?”
苏丽抬起头来看着张子山,“哥……”一头钻进了张子山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张子山**着苏丽的后背,“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别忘了,有个哥哥在河北还在关心着你,想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