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姐妹俩撒娇式的质问,南凌顿时窘迫得有些语无伦次:“不是、不是,漂亮、漂亮……”
月璃见南凌果然傻不兮兮地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她无不娇媚地一笑,对着月泓使了一个眼色,月泓心领神会,娇笑着主动拿起一盏酒杯:“那便陪璃儿、泓儿饮上一杯!”
南凌想,自己终究是有些不善交际的,尤其是和女孩子,想来是五百年的时光里,除了师母,没有见过第二个女性。面前这两个活泼可爱的的美丽少女,南凌着实无法将她们和前几日所见的疯狂教徒联系到一起,但是他心里明白的很,这对姐妹花,也是这出闹剧的受害者。
若是……若是逼不得已,要杀了她们呢?南凌没来由地感到恶寒和内疚。虽然嘴上逞强,但是南凌很清楚,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月骨长老站在他面前,他都很可能下不了手,遑论这两位姑娘了。
“这是什么酒?”架不住月璃、月泓细声细语、软玉温香的劝酒,南凌便浅浅地喝上一杯。酒水清香爽口,没有丝毫的怪味,看来这酒就是普通的酒而已,没有藏什么猫腻。
月璃温柔体贴地为他续上一杯,罢了无不亲密柔情地看着凝着南凌的眸子,柔柔道:“这是我姐妹俩自酿的红浆果酒,手艺不好,公子莫要见笑。”
南凌尴尬地笑笑,又接着仰头喝了一杯。这酒果味儿浓郁,酸酸甜甜,倒是没多少酒的味道。想必自然也是不醉人的。
气氛陷入一种微妙的暧昧,仿佛进了某种粉色气息的帐幔中,两位少女看南凌仍是很严肃,便同他划拳行令,无奈南凌闷葫芦一个什么也不会,两位少女却也不甚介意,只管使出浑身解数避免场面变冷,倒是十分有待客之道的。月璃、月泓端起酒杯来热情似火,弹起琵琶来又温柔似水,南凌呆头呆脑,不解风情,不知故意板着脸还是真的十分木讷,始终很被动。
酒过三巡,南凌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之后,满脑袋想的都是如何将她们赶走,或者,打听点什么有用的消息出来。
他心里苦笑着,难道她俩就不觉得自己乏味么?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乏味。他不愿为了讨好谁而让自己变得有趣,五百年的时光里,大部分的时刻都是独处而过的。所以独处之时,亦是最轻松的时刻。即便乏味,也只需要自己承受即可,无需为累及他人而感到自责和不安。
些许时辰过去,大约是两姐妹试图竭力挑起南凌这块大木头的兴致而未果,便也有些丧气。
举杯换盏间,姐姐月璃幽然地看了看妹妹月泓,二人交换了神色,便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一齐靠了过来,南凌几乎不曾如此靠近过女孩子,鼻腔里充斥着二位姑娘身上的香气,顿时心头狂跳,手心里都是汗。
姐姐月璃浅酌慢饮着一杯温酒,面色绯红,双眼有些迷离了。南凌故意不看她,专注于手里的空杯子。他发现自己的酒量倒是颇好的,或许是这凡间的酒水本就不甚醉人。妹妹月泓托着腮帮子痴痴地笑了几声,粉红的脸颊煞是好看。
她站起来,仿佛是喝醉了般摇晃了几步,用细白的指尖轻抚着南凌宽阔的肩膀,绕到他身后,用胳膊轻轻环住,俯下身子,将白嫩的下巴搁到上头,与南凌贴得很近,俏皮地歪着脑袋,有些迷醉地问道:“公子,我美吗?”
朱唇轻启,异香扑鼻,温热香甜的酒气微微打在他的脖颈上,妖冶迷人。距离南凌绷得紧紧的嘴角也不过两指的距离。
南凌心里咯噔一声,当知不妙,怕是真正儿的绝招来了。他酝酿半响,仿佛是紧张,有些沉闷,又或许是心中陈旧迂腐借着酒气冲上了脑袋,有些沉闷地回答:“家师曾说过,相由心生。二位姑娘貌美如花,想必更是心地善良之辈。只是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切莫让南凌毁了姑娘的名节。”
月璃闻言嗤笑一声,双眼迷离地看着南凌:“公子,什么名节呀?璃儿不懂唉~璃儿只知道公子英俊潇洒,雄姿英发……今晚良辰美景,切勿浪费呀…..”
南凌仿佛天灵盖都被雷劈中。
联想起月琊的话,他忍不住有些可怜这两位姑娘,不知她二人心中执念有多深,为求长生化仙,如此这般诱惑了多少不知情的可怜人?南凌道:“家师曾说过,大千世界,百亿生灵,数万之修行者,数千之法门,以正道而问长生。二位姑娘怕是走错了路,在不回头,恐怕苦海无涯,回头无岸了。”
二位姐妹花的脸上皆是闪过一丝惊异而难堪的神色,随即很快便消失得一干二净。月璃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娇嗔道:“你可真是一块儿榆木疙瘩,左一个家师又一个家师的,尽说些大道理,无趣死了,嘻嘻…..我有一个秘密,公子可有兴趣一听?”
南凌心头一动,眉梢轻挑:“哦?什么秘密?”
两姐妹颇为惊喜地相视一笑,月泓放开南凌,退至身后,月璃面色绯红地用指尖暧昧地挑着南凌的下巴,将他的头轻轻转过来,温情脉脉地看着南凌,美丽的眸子里像是有一汪春水一般。她轻轻地咬了咬粉嫩的下唇,神色颇是羞怯,道:“不瞒公子,自那日初见,我们姐妹识的公子天人之姿…..便私以芳心暗许。”
南凌闻言脸红得几乎快晕过去,今晚可真是绝了,从聊天到喝酒再到表白一条龙,五百年的感情空挡算是画出了第一笔。
南凌叹气,自己的第一次居然这样就搭出去了,他手潮心面地叉话题:“姑娘莫要说笑,哈哈哈…..”
“公子才是莫要说笑,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在说笑么?”月璃有些撒气地问道。
“呃…..若不是说笑,便是再拿南凌开玩笑……”
“小女子何德何能,敢拿公子开玩笑?”月璃眨着委屈的大眼睛,惹人心疼。
南凌语塞,憋了半天,问了句:“这就是姑娘的秘密?”
“才不呢。”月璃笑得十分羞赧。
“那——”
“嘘——”月璃伸出葱白的一根手指抵住南凌的唇,示意他不要讲话,缓缓地撇过他的脑袋,将他的视线转移到了身后,接下来的一幕着实让南凌有些血脉喷张——只见月泓解开衣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娇羞无比地堪堪用香软的锦缎遮盖住若隐若现的白皙胴体,美丽的眸子含着柔情,却十分羞涩地不敢直视南凌的眼睛。
“这傻小子,眼睛都直了!”窗外的月琊无奈地叹气。
南凌顿觉身体燥热难挡,口渴眼干,脸颊滚烫,月璃在他身边,眼波流转,贴着耳朵悄声道:“公子….那个秘密是…..长老已经将我二人许给了你,若是公子肯留下来,常住我村…..我与泓儿便是公子的人了…….任凭公子处置……”最后六个字说罢,她俏皮地朝着南凌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
这暧昧的信号,换了普通人,还不直接吹到心坎儿去,骚得他心痒痒!
月琊见屋内情形危在旦夕,这傻小子八成是快要把持不住了,刚才说得挺好,果然所谓情义千斤不敌胸前四两肉,这下怕是——
突然,一阵没来由地轻笑打断了月琊纷乱的思绪。
只见原本看傻了的南凌突然随手一挥,扯下身旁的帐幔“唰”地一声甩到了床上,将床上的俏佳人盖了个严严实实,连脸都看不到。他借故伸手取茶,转身抽开了身子,坐到了一旁的客椅之上,笑着摇头:“我当是什么秘密,原来是这样。”
月琊心头一动,敢情这傻小子不傻,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套话呐?
“谢谢月骨长老的美意,只怕这‘秘密’,南凌今天是无福消受了。自从家师仙逝,南凌的婚事便无人做主。南凌家教一向严格,礼数是必须要有的,两位姑娘若执意非要跟了南凌,怕只有先跟南凌回了老家,在家师坟前烧上三柱香,洒下三杯薄酒,待家师托梦与南凌言表同意之后,才能——”
他咳了一咳,脸红红地说了两个字,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