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回到衡山城时,夜幕已经降临,眼下,衡山城内的客栈基本都已人满为患,他访了好几家也未能找到一间空房,思索良久,他转身朝着群玉苑走去。
那群玉苑之奢华不在似水年华之下,着实不负衡山城第一青楼之名,堪堪傍晚时分,檐角已然挂满了艳红灯笼,苑内宾客满坐、热闹非凡。
孟凡刚刚来到门口,便有姑娘靠上来招呼。可惜,孟凡对这些女子兴趣不大,当下婉拒道:“先给我安排个房间,有什么要求一会儿再说。”言罢,将一锭银子抛入了那姑娘微微敞开的衣领中。
这锭银子乃是成色十足的官银,那姑娘见孟凡如此豪爽,双眼顿时放光,当下抱住孟凡的胳膊,领着他向后苑走去。
群玉苑后院的房间虽然不少,但都是为留宿的客人准备的,价格也不便宜,孟凡花了二十两银子才定了一间上房,随后,他在那领路姑娘幽怨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将其打发走了。
这一路行来,孟凡已经从那姑娘的口中打听到了曲洋所在,毕竟带着一个伤重之人逛青楼着实不多见。
孟凡自顾自出了房间,左转行了片刻后,在一间“兰”字上房前停了下来。随即,他便听到一阵微弱的交谈声从房内传来。虽然没有见到房内之人,但凭着声音,他已经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曲非烟。
当下,孟凡推开房门,只见外间的圆桌前,一大一小两个可人的小姑娘正兴致勃勃地低头交谈着,那小的自然是曲非烟,而大的便是仪琳。
眼见房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两人立时闭了口,曲非烟本来还是一脸的惊怒表情,但甫一认出孟凡,顿时换上笑脸,道:“孟大哥,你怎么来了?”
不同于曲非烟的激动,仪琳却是满脸羞红,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她一个出家人竟然被华山派的师叔在青楼中撞到,哪里还有脸面活下去。
孟凡见到仪琳这幅模样,哪里猜不到对方所想,当下笑着道:“仪琳小姑娘不必多虑,是我吩咐这位姑娘叫你来的,对了,我令狐师侄的伤势怎么样了?”
曲非烟也是个人精,闻言便知孟凡是在给仪琳解围,念及至此,她连忙拉住孟凡的衣袖,将他带到了里间。
里间甚小,只有一张床,曲非烟一掀开红帐,孟凡便看到令狐冲躺在其上,此刻,他还处在昏迷中,胸口裹着厚厚的白布,其上透着一抹殷红。
当下,只听曲非烟解释道:“令狐冲伤在胸前,伤口足有半尺长,很深,差点就伤到了心脏,不过,仪琳师傅已经给他敷过药了。”
孟凡点点头,随即给令狐冲把了把脉。令狐冲的伤势已经稳住,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失血过多,身子极其虚弱。
略一沉吟,孟凡掏出一粒龙力丹,给令狐冲服了下去。龙力丹具有增强气血的功效,加之孟凡又以雄厚内力化开药力,助其吸收,想来不出三天,令狐冲便可下地行走。
做完这些,孟凡辞别二女,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离开前,他心中一动,突然开口问道:“曲姑娘,你爷爷呢?”
“爷爷在‘竹’字上……”曲非烟想也不想地回道,但尚为说完,便惊醒过来,只见她捂住小嘴,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盯着孟凡,“孟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姓曲的?”
见到曲非烟这幅表情,孟凡哈哈笑道:“你爷爷曲洋乃是魔教长老,我岂会不知,好了,你爷爷此番救了我华山的弟子,于情于理,我也要过去道谢一番的。”
言罢,孟凡便向门口走去,不料曲非烟忽地跑过来拉住他的衣袖,焦急道:“孟大哥,你要道谢也不急在一时,不如就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我爷爷就回来了!”
孟凡回头看了看曲非烟,摇头道:“既然是道谢,又岂有等着对方上门的道理。”
眼见孟凡打定主意要走,曲非烟顿时大急,当下脱口道:“孟大哥,‘竹’字上房除了我爷爷,还有一位神教的大人物,他的性格可不像我爷爷那样,你武功虽然不错,但遇到了他也只会丢掉性命。”
孟凡闻言,顿时哑然失笑,心道:大人物?不就是东方不败嘛!我早就知道剧情了,之所以打听曲洋所在,就是为了见见东方姑娘,至于道谢,那不过是顺带的。
想到这,孟凡轻轻拂开曲非烟的小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随后也不解释,便走出房间,朝着“竹”字上房而去。
两间上房离的很近,不过十来丈的距离,孟凡走到门前,也不敲门,大大咧咧地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东方不败正在询问曲洋“勾结”刘正风的事情,眼见房门被推开,东方脸色顿时一寒,一双眸子冷冷地望向门口,但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后,她神色瞬间大变,眼神中罕有地透出一股惊慌失措之情。
刘正风也是满脸惊愕,以他的武功,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而看清来人面容后,他又露出一丝恍然,但紧接着,又被惋惜代替,似乎在说孟凡不该来此。
孟凡可不知道两人心中所想,此刻,再次见到那张魂牵梦绕地面孔,他嘿嘿一笑,道:“董兄,我们真是有缘,又在青楼中相遇!”
此刻,东方已经平复了心绪,但听到孟凡所言,她心中一跳,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头飞速化开。
“又在青楼相遇”的潜在意思,东方怎么可能听不明白,算上这次,两人总共才见了三次,而前一次是在客栈,第一次是在似水年华,不过,那次她是女儿身打扮。
此刻,孟凡分明是在告诉她,他已经了知晓了自己是女儿身。想到这,东方时而暗喜,时而心慌,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她竟忘了回话。
见此一幕,曲洋顿时感到惊奇,他看看孟凡,又望望东方,沉吟少许,他轻咳一声,道:“教……”
听到咳声,东方瞬间回神,眼见曲洋即将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心中一急,目光随之扫向曲洋,眼神中的寒意惊得曲洋不由自主地将那个“主”字咽了回去。
紧接着,品味出其中“离开”的示意后,曲洋微微一躬身,当即一言不发地退出门外,继而极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