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那边我已经汇报完,当然里卡鲁多和奥克塔维亚的事情也说了……换了套说辞,那边有些恐惧,但我们还是被信任了。 艾花她们带回来的资料和设备都安置在大圣堂的地下室,这些天都在整理归档和封存,就像我们期望的那样。”
倚在门边,芙罗拉声音轻柔得刚好,缓缓将教会那边的事情知会给李坊和安娜贝尔。
“真是麻烦你了,那些资料里有什么发现吗?”李坊闷闷的说着,一口饮尽碗中的奶汤,又从盘中拿起一块焦黄夹蜜的麦包。
“真是看着你吃饭胃口就会很好。”奥菲利亚摇头感叹,她用汤匙和刀叉吃得优雅得多。
“资料里除了实验记录外,大都是组织运行这么多年的档案,不过也有许多发现,你们可以等米里雅她们一起去找文森特司祭。”
“好的,我们这边下午会有时间,拜托你去和米里雅说一下吧。”李坊两三口将麦包解决,视线移向奥菲利亚,好奇道:“饭量这么小,是昨晚着凉了?”
奥菲利亚悬在半空的手一滞,侧头勉强笑道:“你,难道偷听了?”
确认过视线,是危险的感觉。李坊连忙摇头,理直气壮,“怎么可能,我只偶然听到了走廊的脚步声。”
“我走了,话会带到的。”门边传来急促的说话声,闻言再看过去时,只能看到芙罗拉的背影。
视线转回,奥菲利亚正咽下最后一口奶汤。
“记着,小芙容易害羞,下次注意些,你和安娜明目张胆的那些事我都没说什么呢。”她低语着,手中抿干净的勺子指了指李坊,似乎是心情很好,看着门外的方向没多做计较。
李坊点了点头,专心吃饭。
然而楼梯口处接着传来拉花娜的声音。
“不用说了,这一对的事不该知道的大家也都知道了。”拉花娜端着吃过的餐盘走向厨房,经过李坊身边时嘴角还笑了一下。
李坊脸上承受不住,摆手道:“别取笑,你们也迟早会经历这些的!”
然后只看见厨房里嗖的一声飞出来一颗菜头,李坊啪的一声敏捷地凌空抓住。
“别再说了!”厨房里紧接着传来安娜的声音。
“没关系,我的话只要是小芙就没问题啊。”奥菲利亚神色无异地大胆表露,也收拾起自己的餐具走向厨房。
“安娜,害羞了?剩下的就拜托了。”厨房里传来拉花娜玩笑的声音。
“我没有……”
安娜贝尔很意外拉花娜也会玩笑了,脸上的淡红还未散去,愣愣地眨了眨眼。
“露西艾拉小姐今天的胃口不错啊。”奥菲利亚刚踏入厨房,注意到拉花娜手旁放置的餐盘。
“嗯,这些天多谢你照顾,姐姐还有些不太习惯和小脾气,希望多包涵。”
“……其实在三餐方面还是她在照顾我”奥菲利亚诚恳说道。
三个女人不知怎么就有很多话说,李坊觉得自己大概是插不上话了,吃完饭收拾好碗盘后,就回房间换了身比较看得过去的衣服。
“要走了么?”奥克塔维亚顺着楼道走下来,露出小腿和胳膊的浅色凉裙让她显得格外活泼,只是跟在身后的是一如既往挂着冷淡脸的里卡鲁多。
“嗯,衣服挺适合你的。”安娜贝尔夸赞道。
“是你给我挑的好。”奥克塔维亚笑着走到安娜身边,仿佛昨晚的不愉快已经被抛到脑后。
“为什么我也要去?”里卡鲁多语气不快。
“难道你想自由行动?”拉花娜冷眼看去。
冷哼一声,里卡鲁多走到门边保持沉默,他穿着简单朴素,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男性服装,但那张帅气的脸庞还是有些引人注目。
“我也要回去了,和克蕾雅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祝你们一切顺利。”拉花娜向众人道别,然后朝楼梯口上喊道:“姐姐,我回去了。”楼上很快传来露西艾拉的回应。
拉花娜眉眼都是浅浅的笑意,挥了挥手便出门离开。
“我们也走吧。”李坊牵起安娜的手,对奥克塔维亚和里卡鲁多说道。
……
不大的房间里,纹饰繁杂颜色暗紫的地毯上共有六双鞋。
六个人或站或坐地共处一室,一个身着华贵的男人却额头见汗,双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就是这个意思,我现在要收回一切,难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奥克塔维亚轻轻端起桌面上的茶杯,轻抿一口。
“虽然这些不全是属于您的,但您当然能拿走,当然了。”对面坐着的男人,康纳德,不安地揉捏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
“那就好,接下来一段时间按照我的安排,将挂在你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给李坊。”
“这……”
“还有什么问题?”奥克塔维亚冷目一凝,“他们没有计较你的意思,我也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在乡下度过余生。”
“不,只是,”康纳德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个容貌还停留在刚见面时的美丽女人,他愈发感觉到那遥远的距离,苦涩的笑一时充塞眼底,“只是您觉得,我今天泡的茶好喝吗?”
“啊?”奥克塔维亚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接着她笑了一声,“你真是无可救药的人类啊。”
康纳德也不知所谓的笑了出来,没有声音。
“只有你泡的茶我还挺喜欢的。”奥克塔维亚这么回应道。
“那就好。稍等一下。”康纳德忽然起身转进旁边的房间,很快取出厚厚一叠纸,他不安又期待的说道:“这是茶叶的制作方法,请收下吧。”
奥克塔维亚脸上却已经看不见那种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表情。
她没有接过这厚厚的一叠纸。
“你不恨我?”
“您救了我,还给了我这些年的富裕,我只能感激啊,”康纳德语气消沉着,眼里却凝然有神,“如今您能和安娜贝尔小姐走到一起,我更为您高兴,虽然舍不得,但果然还是该走了。”
“那一路顺风。”奥克塔维亚接过了他手里沉甸甸的心思。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