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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阴符术

记忆里在网络文学滥觞之日,有过最喜欢的小说之比较,徐山无限喜欢《亵渎》,但最爱仍是《搜神记》,波澜壮阔的蛮荒,寻一爱人,神仙眷侣,法天象地,欺山赶海,逍遥于红尘之外,缥缈于九霄之上。

究竟下来,骨子里全是道家浪漫主义在流淌。

这一刻,麻子负手而立,昂然中自有遗世独立的世外高人之气,徐山再次拜倒,道:“师傅,敢请教我!”

麻子拂袖一扫,徐山没有等来传说中的“无形的不可抗力”,只听他道:“起来说话,你我这鬼谷一脉,没有师徒一说,其实都是河图的守护者,不过先后顺序的差距罢了。”

徐山只有点头称善,麻子继续道:“以前的传承,我们也弄不清楚,我受领的那一策竹简,就是六任谷主所书,寥寥几句,记载了他获得河图,老于青山的事情。上面附了一篇养生之术,也不知是历代传下来,还是他自己研究的,此术名曰阴符术,着于养神储锐之道,克服我们神魂薄弱,难以应对多出来的这段记忆问题。”

徐山不敢插嘴,虚心受教。麻子接道:“阴符术的名字,在道藏的《鬼谷子》下卷中有记载,名曰本经阴符七术,但与我所受有不少差别。仔细想来,《鬼谷子》一书可能并非其本人所著,就如《礼记》非孔子所著一般,我们这一脉的传承应当更加可信,真正的本经。不过不排除原本确有七术,如今遗失成为现在这般模样。”

徐山暗地腹诽,一帮败家子,二代鬼谷子能活两千年,你们边学边丢,只会一术,自然只能活个百十年。

麻子说完,移步至桌边,从木盒里掏出一页纸来,递给徐山。

徐山接过,纸张泛黄,应该是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毛笔小楷,多为繁体,字迹圆润,颇有缥缈之意。

麻子突然眉头一皱,似乎心有所感,伸手扶他起来,道:“本来还打算你我明日再聚一日,不过你也明白其他无甚大事,今日将河图传承与你,其实就算事情了了。现在你父母在谷外已守候多时,我就不再留你。”

他又将桌子上的木盒取过,将始终不知藏在何处的河图放进去,又将徐山手的中那页纸折了放进去,盖了盖子递给徐山,道:“这篇本经阴符术,我也算琢磨了一甲子,早已写好的,是用我自己的话写给你,也没什么神奇,就是关于呼吸,动静的养神之道,你拿回去自己体悟吧。不过,老庄之道甚合我们一脉,你要多读些相关的书,也更能够理解里面的道理,我看你一身所学,实在对不上大学生的称谓。”

徐山羞愧点头,心头暗道又不能聊下去了。与麻子不过相处日余,听他突然似有撒手之意,心中转而不舍。

从此以后,自己将戴上半辈子的枷锁,而懂他者,只此君尔,称呼一声知己不为过。

麻子看出他的不舍,笑道:“你如今已是鬼谷第八任谷主了,还需逍遥洒脱一些,再有疑惑过来找我就是。何况我们一脉,也算得上天选之子,君当自重,君当自强。”

说完推了徐山出门,向山谷尽头指去,果然隐约有二人伫立那里。

徐山心想,来日方长,也不再留念,向麻子低头一鞠躬,怀抱木盒而去。

蒋麻子看徐山瘦小的身体越走越远,没有河图的镇压,山谷的热浪拥向身前,凛凛如风,麻子抬头看天,秋高气爽,白云悠悠,他目光悠远深邃,口中呔了一声,神情变化,分不清是兴奋、怜悯、洒脱还是期待,幽叹道:“就算结个善缘吧。”

徐山并没有听到麻子的感叹,虽然热浪迎面,不过怀中凉意阵阵,心里反而是这段时间以来最轻松的时刻。

人的迷惘、恐惧等负面情绪,最大原因来至于未知,就如徐山,从被电后醒来,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今迷雾尽去,水落石出,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存在,1986年的普州县,未来仍未来,自己并没有丢下父母,他们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并没有丢下妻子,她还在遥远的小县城读幼儿园。

一种欣喜,像一股清泉,从心头汩汩涌出,越流越大,瞬间充满了胸,冲刷向四肢。

他单手举起挥舞,向父母奔跑,喜悦高亢的呼喊:“爸!妈!哈哈!爸!妈!”

周淑芬夫妻实在放不下心,吃过午饭就商量着过来看看,远远站在谷口,怕进去打扰了蒋麻子做法。

见自己儿子跑过来,似乎还在呼喊自己,周淑芬一下捂住了嘴,幸福的泪水瞬间就滚滚而出。

不多时,徐山就跑到父母面前,看着父亲微红的眼睛,母亲的满脸泪水,也忍不住泛起了的泪花,丢了盒子,一下抱在母亲的腿上,大声道:“妈,我好啦!我好啦!”

他心里充满了与年轻时父母相隔三十年的欢喜和激动,感受到母亲真实而沁入心脾的疼爱,觉得与这世间再无隔阂,想,再见到二老,真好,于是陪着周淑芬一阵畅快的流泪。

徐光华看到自己儿子脸上没有了那种暮气,知道蒋麻子真给儿子治好了,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他捡起徐山的盒子,任母子二人闹腾一会后,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去拜谢蒋叔吧。”

周淑芬听了,又拉着儿子看了看,不禁破涕而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他爸,蒋叔这是救了三儿的命,你不知道,我看着三儿前段时间的样子,有时候也不想活了。我说他老算我夫妻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可得要好好送一份大礼。”

徐光华自然满口承应,可这次过来双手空空,有些尴尬。

徐山随意道:“蒋麻子赶我出来的,估计也累了,我们回家吧,改天再来就是。”

“啪!”徐山就挨了徐光华一耳光,只听他怒道:“打死你这小兔崽子,救命恩人是你这样叫的?!”

“哎!”周淑芬一把拉过徐山,捧了脸看来看去,对徐光华喝到:“你打!打死我算了!”

又低头对徐山说道:“儿子,做人要有礼貌,你得叫蒋爷爷!”

徐山心里苦笑,自己这一天一夜与蒋麻子的交流,就没称呼过名字,他看来五十岁,自己也算奔四了,二人可以说是朋友、战友、师生、知己,这声蒋麻子还真不算什么。

不过父母朴实的教育,再次提醒了自己,还是六岁的孩童呢。他点头道:“嗯,是我错了。不过蒋爷爷确实累了,叫我以后再去。”

徐光华暗自称奇,儿子这是懂事了啊,说道:“那行,给三儿收魂肯定不轻松,我们就在这儿鞠个躬吧,改天再来答谢他老人家。”

说完一手拉了周淑芬鞠躬,一手按在徐山头上。大力传来,徐山如何不懂,得,自觉点,跪下朝木屋方向磕了三头,心想,还真得谢谢麻子,不然自己这一生可能真活不明白。

于是三人转身回家。徐光华将徐山背上,将盒子递给了周淑芬,大步前行。

徐山感受到父亲坚实的背,暗笑,咋有种硌得慌的感觉呢。

他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情必须先解决,于是开口道:“妈,盒子里有两个东西,那龟壳是蒋爷爷给我的护身法宝,他说不能离开我三尺之内呢。另外一个是教我锻炼身体的方法,说我神魂太弱了。还有,蒋爷爷说了,这两样东西都不能对外人说哦。”

周淑芬一听,衡量自己与儿子的距离,急了。

冲过去把盒子塞在徐山手里,说道:“你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点说!”

她还害怕徐山拿不稳,用手再把他的手包住。

山岭上,丛林中,一路留下周淑芬提心吊胆的叮嘱:“哎,抱紧!抱紧!”

到家又已日暮,小姨抱了徐燕燕,正提心吊胆地探望,见得徐山无恙归来,自是高兴。

周淑芬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点料缝一个布囊,将河图放进里面,挂在徐山脖子上。

其实河图也不算大,但徐山十分不习惯,奈何只能忍住,毕竟是保命的东西。

农村人家,煮饭、砍猪草、收鸡鸭,过日子总有做不完的活计。徐山享受特殊待遇,没有去灶头烧火。

他抱小妹坐在门前,听见山湾里各户人家的鸡鸣犬叫,逗了两下黄毛丫头,丫头又咯咯直笑,眼睛正恰如此时天上的弯月,徐山最后一丝不安也平静下来,心里默默地道,晚上好,1986年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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