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先生,你说希望和暮西镇合作。我有些不明白,您对我们的信心究竟来自于哪里?”托德看着眼前这对表情各异的人,心里暗暗思忖这二人是否在演戏?
老人挑着几样水果,塞进了嘴里,看了眼身边神色恼怒的喉骨,对着托德慢吞吞的说道:“或许你不知道,我并不是第一次来到暮西镇。相反,我是这里的常客。我去过镇中的剧场,看过最新的话剧;也乔装打扮参加过你的授课;还曾经坐在港口的栈道上和渔民们一起垂钓于海滨。”
托德头疼的揉着眉头,斜着眼睛看了看护卫队队长哈金斯,和负责小镇保卫的负责人阿方索,二人一脸羞愧的将头低了下去。
托德想道,真的有必要增强小镇的安保工作了,不然哪一天,自己被人取走脑袋,都没人知道。
托德叹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的会长身上。
“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只懂得坐在实验室里的糟老头子,我在年轻时也游历过多个国家,北边的蛮族、南方的帝国、东方的圣城……”西奥多看着中不同风格的装饰品,还有壁炉旁那奇形怪状的(甲烷细菌瓶),感慨的说道:“但是,像暮西镇这样的地方我却从未见过……这里有着对传统的尊重,也有着对创新的认可。每个人都可以找到属于他的位置,每份职业都能获得应有的尊重。知识在这里是无上的荣耀,而不是愚昧者避之不及的蛇蝎。”
喉骨看着墙壁上悬挂的木制十字架,用牙齿咬着指甲,面孔扭曲:“可是这里是教会的领地,暮西镇和骑士团,这一切都是教会的馈赠,我不认为托德先生会放弃这一切!”
托德看了眼身边的芮契尔、哈金斯和阿方索,莫名说了一句:“我的信仰源自于天父,而不是教宗……”
西奥多的眼中精光一闪,看似无意的摸了摸胡子。
喉骨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松懈,嘴中自言自语道:“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说辞罢了……”
西奥多推开了眼前的餐盘,双臂抱胸,看着托德说道:“让我们来谈谈继承者的事情吧。”
托德将身体向后倾斜了一些,脸上面无表情。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先谈谈……”西奥多的话引来了喉骨的大声抗议。
“会长!这与来之前我们的商议,完全不一样!”将身体隐藏在黑色厚布下的男子,面色焦急的朝着西奥多大声说道:“您难道忘了?教会里都是一群卑劣、残暴的小人!更别提我们和他们的信仰不一样!”
芮契尔站起身,一只手撑住身体,另一只手锤击桌面:“短视的家伙!闭上你的嘴!过去我曾经与你抱持着同样的想法,但在暮西镇的这些日子,让我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庇护之地。”
喉骨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撼动,但却不再有任何话语。
西奥多看着身边那张被仇恨阻隔了一切理智的面孔,眼神中有着一瞬间的惋惜和无奈,接着对托德说道:“的由来,相信你已经有所了解,我就不再赘叙了。是用继承者的骨骸作为承载体,再将异种和平常人的尸体与其结合在一起。做到这一步,虽然这些组合起来的尸体不过是一滩血肉,不会有任何动作。但是……”
听得入神的托德,跟着西奥多的话锋问道:“但是?”
“我们找到了一种东西,只要将其与继承者的骨骸结合,就可以重新活化这些尸块,将它们转化为。”
托德追问:“一种东西?”
西奥多笑着对他说道:“托德,在我们的合作能够更进一步之前,我希望能保有一些秘密。”
托德心中有些遗憾,但还是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西奥多继续说道:“拥有了大部分异种的能力,而且最让人惊奇的是,它们拥有孩童般的智力,能够明白一些简单的指令。”
托德回忆起那只,沉吟片刻后说道:“我看过那只怪物,它的外形好像有所变化?”
“没错,你在守望堡遇到的那只,是我们最早的实验品之一。通过观察,我们的确也发现了它似乎在不断变化,有点类似于继承者的变异。我们曾经试过往实验体内增加的份量,希望能够降低变异的速度。但事实与我们设想的完全相悖,得到的的变异速度反而加快了……”西奥多摸着自己的胡子,想着实验中的景象,忧虑慢慢浮现上眉头:“一天天过去,我总觉得那个实验体,宛如孩子一般在不断成长着。我们甚至发现,它有时会躲避着我们,偷偷吞食继承者的尸体……”
托德细细思考着会长的话,沉声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
“除此之外,的成长和行动,需要大量的血肉作为食粮。长期不进食的实验体会出现狂躁,甚至引发攻击行为。”西奥多看向托德,诚挚的说道:“当然还有一些事情,以后有机会我会慢慢解释。但首先,我想问问,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托德看了看身边人的神色,芮启尔看向对面满脸的戒备,哈金斯向自己投来信任的目光,阿方索则是闭上眼睛一脸的厌恶。
“西奥多先生,我可以问问,您打算如何使用这项技术吗?”
老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结束战争。”
托德意外的看着对方:“结束战争?”
“如果你我合作,暮西镇就能够创造一只强大并且可控的军队,那么我们就可以使用这只军队来压制一切野心家和好战者!”西奥多兴奋的满脸通红:“想想吧,我们可以使用这种技术,消除所有威胁,威慑不安分者,将整个世界变为一个没有压迫和歧视的净土!”
托德用手摸了摸鼻梁,看着沉浸在美好景愿中的老人,有些不忍的说道:“西奥多,先不谈这种技术是否正义。但你真的有把握能够控制这种这一切吗?”
西奥多停下了说话,不解的看向托德。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在遥远的远方,有一位著名的学者,名为弗里茨.哈伯。他发明了一种武器——毒气,可以让人在短短数分钟内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在战争中,这种武器的应用,使得数百万的人丧失了性命,这其中还包括了他众多的同族。而这位学者,当初发明毒气的初衷,不过是出于偏执的爱国主义和希望尽快结束战争。”
看着西奥多那张惊愕的脸,托德继续说道:“所以,西奥多先生,我明白您的想法。但想用一种武器来结束所有战争,这并不现实。更何况,您是一位学者,并非一名政客,对于政治的肮脏和利益的苟且,您可能并不了解甚至一无所知。您的成果和技术,很有可能被他人利用,成为屠杀的工具和统治的凶器。”
西奥多的喉咙干涩,低下头回味着对方的每一句话。片刻后,他站起身,朝着对面行了一礼:“托德,你本有机会用谎言来诓骗我,但你却用故事警示了我。”
“关于的技术,我需要更加慎重的思考一段时间。”西奥多给了托德一个善意的笑容:“但你的诚恳和正直,却让我坚定了我的初衷,与你的合作是正确的决定。”
托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西奥多的面前,主动伸出了右手:“会长先生,我期待着您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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