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西城中最近流传着一个传闻——来自于圣灵世界的国王托德,拥有着通往天国的。
这样的流言,来自于何方,已经很难考证。有人说它来自于一帮沉迷艺术的学者,也有人说它来自于陛下身边的近卫。
无论什么样的版本或是说辞,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已经有人参观了另一个世界,并且平安的返回现世。
而另一边,完全没时间理会外界那些炒的沸沸扬扬的流言,托德在国王之间中,正忙着接见埃摩森和泰伦斯,希望将的方式推广开来。
“我还是有些疑问,通过考试的方式,真的能够评判一个人的能力高低吗?”在家中沉寂了一周,泰伦斯再次出现在托德面前时,身体有些消瘦,但精神却比过去矍铄许多:“而且,这次甄选,陛下您主动放弃出卷的权力,希望学者们组成团队,共同协作完成考卷,这件事……”
泰伦斯的表情有些尴尬:“我真的怀疑那些学者,是否能比得上您的学识和能力……”
托德瞄了一眼桌上的书册。
、、、……
林林总总,不下二十本的法律丛书,每一本看上去厚的都能当盾牌。
心中一颤,托德将脸转向泰伦斯,大义凛然的说道:“在我的眼中,法律应当属于人民,而不应是某个特权阶级的玩物。只有聚集最广泛学者的智慧和意识,才能体现法律的真谛!”
泰伦斯眼睛一亮,再看向国王的眼神都带上了敬意,他不住的点头道:“陛下,您的睿智无人可比!纵观历史,您刚才的一番话,从来没有哪位君主,有意愿甚至有胆量敢说出口!”
埃摩森摸着自己的八撇胡,斜了泰伦斯一眼,慢慢说道:“那么,陛下,王国应当如何挑选出卷人呢?又如何保证,这些学者不会将自己的利益和观点,掺杂到考试中呢?”
托德一边回想着前世的考试,一边分析道:“首先,在出卷人的挑选上,要同时看重能力、资质和品性,确保考试的学术纯粹性;其次,一旦挑选好出卷人后,让他们全部搬入到骑士团本部来,在考试结束前,不允许与外界接触;最后,出卷过程中,我希望你们二位担当起监督者的角色,适时调整和修改考卷。”
“关于出卷的手段和形式,就有着许多的可变因素了。比如,可以要求每一位学者各自出题,再将所有题目编纂到一起,考试时只要从里面随机抽取就可以了;再比如,可以准备两套考卷,分为A、B两种,降低人为因素偏差。”
泰伦斯一边听一边点头:“的确,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最大限度的提高考试的公平和有效性。”
“剩下来的事情,你们自行思考吧。笔试环节我承诺不去干扰,但是面试环节我还是会参加。”牵涉到王国官员的事情,托德还是决定谨慎行事。
看着埃摩森和泰伦斯走出房门,托德摇响了桌上的铃铛,对着进来的侍从说道:“把桌上这些的法学书籍,都给我拿走,赶紧的!”
眼见着书册被搬空,眼不见心不烦的托德,面色轻松的舒了口气。
“陛下,坎伯兰大人来了。”
托德奇怪的问道:“他不是带着骑枪团,去野外训练了吗?”
在得到国王的应允后,老骑士走进房间,脸上那奇怪的表情,让托德有些摸不着头脑。
“陛下,您现在不忙吧?嘿嘿嘿。”
托德摇头说道:“怎么?是东边又有战事了吗?”
坎伯兰急忙回复道:“劫掠银环王国的蛮族军队,已经朝北回师了。就在上周,闻讯而来的教会联军,眼红于他们随身携带的财富,率先撕毁了和平协议,再次开战了。”
“蛮族和教会又开打了?那就好,那就好。”托德心中稍安,又朝坎伯兰说道:“那你丢下训练跑回来,是为了……?”
往日的大嗓门,今天却变成了低声细语,坎伯兰眼睛看向天花板,说道:“我听人说,陛下您这里可以……”
托德有些不耐烦了。
“有事情就直接说,不需要吞吞吐吐!”
坎伯兰摆正了面孔,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我听人说,陛下您有办法可以引导我们的灵魂,去参观天国再平安返回。我就想问问,能不能携我一程?”
托德双手捂住脸,头疼的说道:“你又是从哪儿听说这事的?”
“老乌龟埃摩森!他写信告诉我的!而且他说了,他也想去!”
坎伯兰毫不犹豫的把老友给卖了。
“我必须事先告诉你,去那里是有风险的……”望着一脸坚毅的老骑士,托德彻底打消了劝说的念头:“不过我猜你,压根不会在乎。算了,找张椅子坐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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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洒在国王之间的地毯上。
托德靠在窗台边,看向窗外的人潮,听着耳旁的钟声,深深叹了口气。
坎伯兰进入灵魂空间后,前半段的举止与他人一样,惊讶、兴奋、癫狂、虔诚……
但在之后,老骑士向托德提出了一个心酸的请求——他希望在中,与死去的儿子见上一面。
刚听到这个要求时,托德一脸懵逼。
这里仅仅是一个靠着异能具象化的虚拟世界,召来人类灵魂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
托德有心向坎伯兰解释一切,但是就在那个时候,他看见了老骑士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与往日里的坚强、英勇、乐观不同,灵魂空间中的坎伯兰,再也不是暮西骑士团的战团长,也不是人们口中那个战无不胜的骑士楷模。那时的他,仅仅是一位父亲,一位年迈的、卑微的、悲哀的父亲。弯着腰宛如一个落水之人,用着几乎是哀求的语气,索取着一丝丝的安慰和怜悯。
托德迟疑了。
接下来,他做了一件或许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凭着前往银环城推销时的记忆,托德极力回忆起那位王室近卫团的指挥官——赫尔曼。
当坎伯兰看见全息影像中的年轻人,缓缓向他走来。老骑士跪倒在地,怀中抱着那位并不存在的儿子,哭的就像个孩子。
太阳隐没于海平线之下,窗外的景色逐渐昏暗起来。
国王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托德闭上眼睛,用右手大拇指,死死掐住左手的虎口,脸上一片灰败:“我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
“如果你是混蛋,天堂中恐怕再无灵魂。”
托德循声看去。
芮契尔站在国王之间的门口,身旁是一脸惶恐的侍卫。
托德摆了摆手:“没事,让她进来。”
无论走到哪里,芮契尔依然靓丽如故。
她走到托德的面前,不动声色的看着侍卫们关上房间大门后,才对国王说道:“伤口有多大了?”
“什么?”
托德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芮契尔一个箭步走上前,一把掀开了托德的衣袖。
继承者变异造成的鳞片,已经扩散到了苹果般的大小。
托德吃惊的看向对方:“你怎么知道?”
“你身体里有多少种异能,或许别人不清楚,但我一直都记着。”芮契尔慢慢放下托德的衣袖。
想起面前女子的昔日言行,托德突然笑了起来:“我差点都忘了,你有多么的优秀。”
“你还有心思笑?!”
芮契尔从怀中取出一份地图,展开到桌面上,上面北方靠近苔原冰地的位置,画了一个红色的叉。
“蛮族境内,阿尔斯特王国的北方,有一处常年被积雪所覆盖的国度,被称作为。西奥多曾经从那里带回一种黑色的液体,并用它治好了杰罗姆的变异。”说到这里,芮契尔停顿了一会儿,将视线从地图转到托德身上:“当地人把那种液体称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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