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两位南方老乡待在一起,尤其是阿克曼这个话痨,让托德了解到许多角斗场的隐秘。
角斗场实际的拥有者虽然是阿尔斯特的国王,康奇厄伯本人也的确热爱角斗,但由于诸事繁忙,只有重要的战斗他才会前来观战。所以角斗场实际的管理者和操控者,是王室任命的主管。嗯……就是在会场中央、被吊在高悬囚笼里的那具尸体。
角斗士的地位和待遇,根据战绩和场数来划分,大致可分为四等。
最下等的是刚刚加进来的新人,以及那些年迈和病弱的老手。他们参加的格斗,对抗性比较差,观赏性比较低,自然对观众的吸引力也就不尽人意。角斗场大多将他们安排在淡季演出,或是将他们作为重大战斗之前的开胃菜。
第三等是那些经历过一两场战斗,并活下来的幸存者。无论是运气,还是实力,这些人挺过最危险的首轮测试,一只脚算是踏入了角斗的殿堂。他们中有些特别优秀的个体,会逐渐被观众和管理者重视起来。
第二等是角斗场上的常客,他们的战斗被人们所津津乐道,与死亡一次次擦肩而过的经历,让他们可被称作为真正的角斗士。这些人是角斗的中坚力量,也是战斗的好手。
最上等的角斗士,在赤圈内可谓凤毛麟角。他们中的每个人都身经百战,在观众中有着固定的追随者。有他们出现的每一场战斗,都是门票大卖的保证。甚至角斗场的管理者,都必须对他们礼遇三分。
按照话痨阿克曼的说法,凭借两场惊世骇俗的战斗表现,托德已经破格挤入最上等的行列。除了他以外,赤圈中还有三位顶级角斗士。
托德抬起头,看向阿克曼:“还有三个人?”
后者一脸兴奋的说道:“没错,这三个人,不仅是角斗士的巅峰,同时也是派系的领袖。”
托德带着纳闷的神情,问道:“派系?”
听闻此言,阿克曼闭上眼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说了。”
“赤圈里,根据角斗士各自的家乡和信仰,分为四个派系。分别是北岛、北境诸国、蛮族部落和南方教区,每一个派系都有一位顶尖实力的角斗士,作为领袖,统御派系里的诸人。”阿克曼扳着手指头开始数着:“北岛派系的领袖是裂山巨人科顿,北境诸国派系的领袖是苦痛女士迪尔德丽,蛮族部落派系的领袖是剥皮者考尔奇,南方教区派系的领袖是狡狐贝森。”
将这四个人名默默背在心中,托德忽然想起什么,对阿克曼问道:“剥皮者?是我第一场击败的那个对手?”
后者点点头:“没错,就是他。剥皮者死后,蛮族派系失去了领导,以您的声望和力量,成为领袖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托德回忆起第二场决斗中,他们的援助行为,又揣测了一番他们此行的目的,最后索性直接问道:“说说吧,你们来找我,究竟想要些什么?”
“我们想要加入您领导的派系。”
听了对方的话,托德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来自南部教区,不是应该追随狡狐贝森吗?”
阿克曼与卡斯帕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面带尴尬的小声说道:“嗯,有一些特殊的原因……”
见对方不肯细说,托德也没有再逼迫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说道:“说说看,你们又怎么向我保证,不是其它派系派来的奸细?”
“奸细?!”面对托德的质疑,阿克曼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护道:“我向来都是公正与忠诚的代言人!我以父亲的在天之灵起誓,绝对不会去碰那些肮脏的勾当……”
沉默寡言的卡斯帕,突然打断了阿克曼的话:“他勾引了贝森的情妇。”
阿克曼的手定格在空中,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托德恍然大悟,他总算明白了这二人,为什么要来投靠自己了。原来真正的原因是,他们在原本的派系里混不下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接纳有可能会带给我麻烦的两个人?”托德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打算离开。
看见这一幕,阿克曼再也顾不上其它,急得大叫:“我们知道怎么逃出这里!”
托德愣住了,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青年:“你知道怎么逃出去?”
阿克曼咬咬嘴唇,放低了音量:“角斗场地下二层,有一条暗道,通往南方的森林。”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逃出去?”
“我们没有办法自由活动,地下二层那里是禁区。”
“我怎么知道你们讲的是真的?”
“你可以去打听一个人,他叫老厄尔,角斗场对外宣称他已经死了。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三年前逃出去了。我们二人,住进他曾经的房间,无意间发现了逃跑的路线图。”
将阿克曼说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托德已经有几分相信他们,于是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来找我?”
卡斯帕开口说道:“与其他人不同,你不属于这里。”
稍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你看向高墙之外的眼神,告诉了我一切。”
托德没有回应,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
“我可以暂时为你们二人提供庇护。”看见明显松了一口气的阿克曼,托德跟着说道:“但我会验证你们的话是否属实,如果你们说谎,我会亲自揪下你们的脑袋,送给想要它们的人。”
卡斯帕将脸转向托德,神情肃穆:“圣卫城之人,从不屑用谎言和变节,来换取苟且和求生。”
托德盯住壮汉的眼睛,点头笑道:“你与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看着这惺惺相惜的二人,阿克曼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突然说道:“尊敬的博伊尔大人,实际上我们还有一事相求。”
卡斯帕拉下脸:“别把我拉进去,有事相求的是你。”
望向阿克曼那张羞赧的面孔,托德不在意的摆摆手:“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三天之后,我和卡斯帕有一场角斗。”阿克曼挠了挠后脑勺:“我们希望能更换对手。”
托德瞥了一眼二人,微笑着说道:“你们打不过对手?”
卡斯帕用鼻孔哼了一声,恶狠狠的瞪着阿克曼。
后者尴尬的用手摸着下巴,道出实情:“三天后,我们的对手是一对来自蛮族部落的姐妹……我这个人对于打女人这种事,并不是很在行。”
卡斯帕对着自己的同伴,用力咳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我们有过一段感情,我没办法对曾经的爱人动手!”
托德听着阿克曼的话,好奇的问道:“姐姐还是妹妹?”
阿克曼耸了耸眉毛,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
托德一脸惊奇:“她们姐妹两,居然愿意摒弃习俗,同爱一人?”
卡斯帕时机恰好的继续拆台:“那两个傻姑娘,根本不知道她们各自约会的男子,是同一个人。”
托德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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