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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茜一笑而过,自然不会认为这个不时稳重心细,不时鲁莽冲动的少年真的能帮她这个忙。
连她都分辨不出真正的聚灵草,这世上又还有谁能分辨?
这几天方堪客一直没有走进林梦茜的石屋,一是知道她正在炼制某种能生人骨救人命的灵丹妙药,不好去打扰林老师,而林梦茜也担心时常马虎大意的方堪客做出让她功亏一篑的事情;二是方堪客心里总是念叨着怜君楼那个被称为“羞花女子”的花魁清倌人,还要想些办法为姜韵排忧解难,逗她开心,实在空不下来。
否则,方堪客一定要跑一趟林梦茜的那间石屋。
当然不是去帮忙,只是心中那份纯粹的好奇心,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女教习先生丹炉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得到了举荐信,方堪客也懒的跑去看什么丹药,否则免不了还要惹得心善的林梦茜一阵怨气,要是把他赶出这里,不让他继续跟着打杂那就得不偿失了。
方堪客还是很喜欢生活在这处大院的。
毕竟,连对方堪客这样踩死珍草奇药的贼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个长相俏丽的女教习先生,林梦茜这个主人实在是天星学院中难得一见。
方堪客兴趣使然挑灯读着那些药理毒理的书籍,林梦茜围着丹炉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手里攥着一张记载着聚灵草的泛黄羊皮。
夜,悄然无声,天空繁星点缀。
极远的地方,一辆辆或奢华雕花或朴素无华的马车依旧在月光下缓缓行进,直至云雾开始蔓延笼罩皓月,那些马车才停下脚步,身着各异的马夫缓缓下车,找来木柴升起篝火,然后唤一声帐子内的人影,似乎是要做一番休憩。
这些人,无一例外前进的方向都是处州城。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天星学院。
天星学院的院试,将在两天后开启。
这一次,来的不仅有偏僻山野村舍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郎们,还有那些出身豪门名贵世家的子弟,天星学院三年一次的院试无疑吸引了宋国众多百姓、勋贵势力的注意。近有处州城如徐自清这样的世家大族,远有宋国京师临安城来的皇城骄傲少年们。
这是改变命途的一次机会,命不好的人若是能通过院试成为学生,便能直上青云焕然一新,命好的人便会更上一层楼,声明更加显赫,为家族再添一砖一瓦。
天光大亮,那扇大门猛的被打开。
方堪客举着双手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抬头盯着清亮的白云蓝天,揉了揉有些空荡咕叫的肚子,直接从两步青石阶上跳了下去。
于是,又有一株珍药被他踩死了。
“林老师,对不住了。”方堪客尴尬的瞥了一眼对面的石屋,发现没有动静传来后,暗暗松了口气。
在某处街角吃过一碗香喷喷的葱花荷包面后,方堪客丢下几个铜板便直奔怜君楼而去。
这个处州城内的最大青楼,白日里除了打杂的伙计便没有多少人,多是申时起才有客人临门,到了晚间便更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不过自从“羞花女子”姜韵将自己卖入怜君楼后,便有不少文士模样的男子来饮酒喝茶、听曲赏画,偶尔作出一些诗画,说不定能一睹帐子后的那道倾世容颜便惊为天人,大叹不虚此行。
老鸨子嘴里哼着小曲儿,不停使唤伙计干活那副惬意模样,在见到方堪客后冷不丁脸色一沉,眼中含着浓浓的嫌弃,不耐道:“怎么又是你?”
老鸨子许是想到前些日子不知真相,对眼前少年毕恭毕敬的态度,现在看来让她一阵恶心,冷冷挥手赶鸭子般,“快走快走,怜君楼不欢迎你。一个打杂的装什么大头蒜。怎么?还想着和徐公子争抢姜韵?徐公子是处州名门子弟,明日之后更是成为那天星学院的学生,哪是你这个穷酸杂役所能比的?再不走的话,我就喊人把你腿打断。”
方堪客深深看了一眼肥硕的老鸨子,没有说话。
老鸨子冷笑道:“戳到你的痛处了?看你的样子,难不成还想对我动手?”
老鸨子手一扬,大声喊道:“吴衡,老娘养你们这群护院是干什么吃的?如今有人来闹事,还不赶紧过来把他的腿打断!”
不远处,一伙三四人扛着刷满红漆的木棍便走了上来,待看到方堪客后愣住了,双手不时拿捏,犹豫到底要不要动手。
吴衡他们当然认识方堪客,说得好听些他们是护院,但大家都知道他们其实只是青楼的龟公奴役,卖身契都填了,哪有什么地位可言,谁会愿意跟他们多说一句话?
也只有方堪客才会把他们当成人来看,时不时还和吴衡这些人来个赌局,说道些江湖上的快意恩仇。
吴衡支支吾吾不愿意动手,“姨娘,这......”
老鸨子见此,气的猛的拿起一个茶壶,用力的甩在了吴衡的身上,滚烫的茶水飞溅,不一会儿吴衡的手上脸上就起了水泡,红白相间的肿胀一看便知道有多疼,但吴衡硬是不吭声,低着头任由眼前肥硕的身躯教训。
老鸨子冷声呵斥道:“一群废物。”
方堪客面容泛冷,随手丢下一锭银子,沉声道:“我是客人,怜君楼没有不接待客人的道理。”
老鸨子和上次一样,见到银子眼睛都直了,连滚带扑就把那十两银子揣在怀里,懒得管方堪客说了什么,用那口老黄牙咬了一口确认是真的后便让开了道路。
这青楼里,有钱便是大爷,哪里在乎方堪客究竟是不是打杂的伙计。
反正过两天,姜韵还是要嫁给那徐自清。
这方堪客,拿什么改变?
方堪客没有理会老鸨子心中所想,两天时间,谁知道能发生什么?
给了吴衡一个宽慰的眼神,他便径直朝着怜君楼内走去。
还未见到小妮子,便听到帐子后传来一曲琴声,方堪客的心情没由的好了起来。
倚着木梁听了许久,直到一道娇嗔打断了他的凝神:“还想听多久?我不喊你就不进来是不?”
姜韵怎会不知是方堪客来了?那道脚步声她从昨晚便开始期盼,如今终于来了,她当然会奏一曲欢乐,否则哪里这么凑巧,方堪客一进来便有琴声响起?
方堪客掀帐而进,笑脸迎向抚琴的佳人。
他笑着打趣道:“琴声动人,方才听得入神,脚步不自觉的收住,便想着是谁家的姑娘能弹出世间妙音。”
姜韵浅笑安然,翻了个白眼道:“那你现在知晓是谁家的姑娘了?”
方堪客笑了笑,上前几步,伸手便放在了她的脑袋上,很自然的揉了揉。
青丝带起一阵香风,方堪客陶醉其中,笑道:“不就是你这个羞花姑娘?”
这记摸头杀百试百灵,姜韵又是泄了气,身子一软一动不动,脸上红霞铺满,胸口有什么东西乱窜着,跳得极快。
看到姜韵这副乖巧可爱的模样,方堪客哈哈一笑,拽过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整个脑袋便趴在了那方古琴之上。
直勾勾的盯着姜韵。
这一看,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了姜韵的胸口处。
姜韵一声尖叫,左手掩遮胸口,右手一拍方堪客的脑袋,气鼓鼓说道:“你在看什么?!”
方堪客讪讪一笑,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觉着趴着确实舒服些。
好吧,他可能就是故意的。
方堪客当然不愿意惹怒姜韵,连忙抬头仰望天花板,从怀中掏出一物,装作若无其事道:“这是院试的举荐信,你要放好了,可不敢弄丢了。”
姜韵大喜,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容,浑然忘记了方才发生了什么,十分小心的接过举荐信,拆了又看,看了又看。
一副女孩收到心爱礼物般高兴模样。
方堪客偷瞄一眼,然后嘿嘿笑道:“有了举荐信,就有了参加院试的资格,只要通过天星学院的院士,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姜韵小鸡啄米般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后,又嘟起了嘴。
院试,不是那么好过的。
她求助般看着方堪客,有些底气不足说道:“院试,我没有信心。”
方堪客大笑:“我有。”
他忽然起身,看了一眼窗外,街上有无数来自宋国各地的马车行进,一看便知是来参加院试的诸生。
但,十中只有不足三人通过院试。
大多数人只能颓然离去。
方堪客轻轻的笑了起来,转身看向姜韵,平静说道:“小娘子,我要让你在院试中摘冠,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