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动手了!!
而且一出手,便是直取人性命的杀招。
此间的众人,目光顿时一转,纷纷凝神,随之看向方堪客,脑海中满是惊疑不定的念头。
这方堪客,方才不是害怕了吗?
连被人指着鼻子咒骂,都没有动怒,甚至因为害怕,不愿再生事,直接绕过蓝衣男子准备离开。
怎么这时候,他突然便动起了手?
而且看其模样,分明是存了杀心。
然而众人转念一想,再对比之前方堪客要杀李久的姿态,瞬间明白过来,那侮辱姜姓女子的话,恐怕才是方堪客真正想杀人的原因。
冲冠一怒为红颜?
上一次,方堪客因此被逐出学院,只能依附在某个教习先生手下打杂,以此躲避李久的报复。
那么这次又如何?
以一个打杂的身份,悍然出手,甚至要杀那天星学院的学生,就算那名教习先生再怎么护着方堪客,难道学院会放任不管?
难道学院会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学生,被一个打杂的小斯所欺辱?
只要这次过后,这个还不懂修行的打杂小斯方堪客,绝对会被驱逐出学院,绝不会有上次那般的意外发生。
......
......
方堪客提手一剑,然后向前刺去
他挥剑动作很是自然,上面更是没有任何元气散发,然而木剑却如一道黄色风暴,瞬间向前肆虐,直指蓝衣男子的胸口。
“哼!”蓝衣男子冷笑一声,见那柄木剑上没有丝毫元气波动,内心大定,他盯着方堪客的面孔,声音依旧带着嘲讽:“一个还不懂修行的废物打杂,就算挥出的剑看起来很强大,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虽然意外于方堪客的突然动手,但蓝衣男子早有准备,他的那番话本就是为了激怒方堪客,然后逼迫方堪客出手。
一来是可以直接凭借修行者的实力镇压对方,顺便把他打成残废。
二来便是让方堪客再没有任何依仗留在学院,只要出了学院,他背后的李久,一定会派人将方堪客折磨至死。
无论如何,这一剑过后,方堪客断然失去了活路。
只见蓝衣男子右手轻扬,便有一道比方才强大数倍的气息轰然爆发。
他哂然一笑,右手向前推去。
以修行者的一拳,对上方堪客那普通人的一剑,蓝衣男子有十足的信心,能一拳轰碎方堪客的木剑,然后去势不停,直接将他打成重伤。
......
......
然而就在这时。
一根黑色的铁杵,如一道铜墙铁壁骤然降临,横跨在木剑与拳头之间。
铁杵的杵头,有一只右手轻轻握着。
许红尘来了。
他阻止了这场战斗。
方堪客看着那根铁杵,直接收回木剑。
蓝衣男子冷笑一声,拳头上的元气渐渐消散。
许红尘将铁杵抗在肩上,看着方堪客,苦笑说道:“你果然还是那个性子。”
“跟上次一样,忍不住啊。”
方堪客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毕竟有时候,做事总要干脆些,心里才能痛快。”
方堪客自然知道许红尘为什么忽然出手阻止。
因为刚才他那一剑,看上去没有任何修为的波动。
而如果以普通人的一剑,若是对上修行者的一个拳头,哪怕是最弱的修行者的拳头,方堪客都不能从对方手上讨到任何好处。
这才是许红尘出手的原因。
南城是天下第一城,而南城人之所以强大,很大部分原因便是团结,许红尘这个从南城走来的少年,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方堪客这个勉强算作半个南城人,受到京师来的人的欺凌。
许红尘看着眼前的这个自己人,声音依然苦笑,说道:“打不过也要上?难道不知道打架打不过对方的时候,要喊人吗?我就在那间雅阁里,你只要喊我一声,我早就出来了,哪里还容得下这家伙来放肆?”
说着,许红尘便拿着铁杵指了指蓝衣男子,丝毫不管后者铁青的面孔。
方堪客很想解释一番,其实那一剑不是普通的一剑,如果没有你的阻止,或许那人已经被我杀死了。
但他还是没有将这话说出口,总不能拂了许红尘的好意。
他也学着许红尘的模样,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许红尘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你这半个南城人真是太不让人省心,我们南城人被欺负了,知道打不过,从来都是喊一堆人去找回场子,如果再不行,那就去请陈云大将军过来,陈云大将军一定会派大军碾过去。
谁又敢说一个不字?
然后许红尘看了一眼蓝衣男子,完全没有对方堪客那般热情的目光,更不要说朋友间的打趣苦笑。
许红尘的眼中充满了冰冷,如冬日清晨的寒霜般,透彻寒冷。
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没有说话。
然后许红尘转身,缓缓走向了李久的那个座位。
......
......
李久静坐木椅上,右手端着一个酒杯,轻酌酒水间,本想看一场好戏,看看之前辱了自己面子的死打杂,究竟是如何被打成一个废物。
一个不懂元气的打杂小斯,妄图用剑刺伤修行者?
简直是在做春秋大梦。
然而,这场好戏,竟然被那个突然出现的抗杵少年打断了。
又是这个疯子!
众人心头不禁再次涌现这个念头,当时这个疯子便不顾李久杀人的目光,也不顾开罪天星学院,直接与方堪客交谈甚至成为了朋友。
而这次,这个疯子明显把李久得罪的更深了。
而这个疯子还想干什么?
他竟然走向了李久?
果然,只有疯子才会惺惺相惜,只有疯子之间才能成为朋友,只有疯子才会说一些疯言疯语,做一些常人看不懂的疯事。
此间的目光,在方堪客与许红尘之间来回流转,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李久没有放下酒杯,目光森然,轻蔑地看向来人。
他坐在椅子上,却仿佛高人一等般,神色充满了骄傲自信,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站立之人。
他有足够的骄傲自信的资本,因为他来自京师,他的那个爹,更是掌控无数人生死,真正手握生杀大权的朝廷命官。
像李久这样的人,就算来到天星学院,依然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否则,当日过后,为什么没有人敢替方堪客说一句话?
就如刚才,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得罪他,而替方堪客作一番辩解?
还不是因为他的背景足够强大?
相比于李久脸上的骄傲自信,许红尘只有一味的平静。
就算李久来自京师,就算他的爹很强大,然而许红尘依然平静,甚至显得有些不在意。
当时姚院长大人,第一次见到许红尘后,便知晓了他是南城人这个身份。
因为当时,许红尘便走的很平静,就算京师临安城来的无比骄傲的李久三人,以及那个声称要在院试中摘冠的季凌,都不能阻拦他的平静。
只有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才会做到表里如一的平静。
而这种平静,只属于南城,那个被称为天下第一城的南城。
许红尘看着李久那张充满骄傲蔑视的脸庞,缓缓说道:“二品大员,是有些了不起。”
听上去仿佛在夸耀,然而许红尘那道声音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地让人根本听不出有一丝尊敬,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件小事般。
李久冷冷一笑,依然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身影。
许红尘忽然举起了手中的黑色铁杵。
然后一杵砸在了李久的那张桌子上,直接砸碎那个纹着山水画的珍贵酒壶,碎裂的瓷器带着酒水飞溅,瞬间便打湿了李久的前襟。
许红尘冷笑一声,说道:“至于你,算个什么东西?”
然后他缓缓拿起铁杵,只见那张木桌上赫然多出一个极深的凹痕,连带着一些琐屑缓缓落在了桌子上。
然后许红尘用铁杵指着李久的脑袋,继续说道:“就算我把你的双手双脚打断,让你变成一个残废,你那个爹又能如何?难道他还敢派人来南城拿我?也不怕我们南城大军让你李家的人,都有来无回?”
(四级考完,凉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