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转播画面出现在法器电视上的时候,距离悬赏金额高达215w灵钞的牛轲廉被擒获,已经过去2个小时24分钟。
驻扎在哲州的第四十八军团下属新兵预备团的团长和团委奉命前来接收。
风闻新闻台哲州分部的人一般不跟军方军团打交道,不过考虑到这是大名鼎鼎的第十七集团军直接开出的悬赏令,而且对方相当快速地将款项打到分部的账户上,他们的人并未扣押牛轲廉太久,稍微挖了一资料,就把人丢给预备团。
交接过程很简陋,也很隐秘,这是不能被公开的事情,所以他们将交接地点设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牛轲廉在风行待的时间并不长,但他被两个人压着脊背,进到被层层包围的地下室时,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你们可算来了同志!JF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团长余光扫向同样不知情的团委,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意思。
咋的?看见我们这么激动,合着我们比之间还是前同事关系还是怎么着?
“咳嗯,人已经在这里了,他身上的东西我们之前就移交给你们了,那么,你们先验证一下吧。”在从此抓捕行动中立了大功的风闻真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人,开门见山道。
“嗯。”团长冲着团委一点头,团委便带着一套法器上去检测,一段时间以后,他回头向着团长用力点头,确认无误。
验明正身,团长和团委带着牛轲廉,按照上头的指示,迫不及待地想要带人离开这里,风闻的人见状也很有眼色地从禁制重重的地下室走了出去。
双方很快分开。
解除法器着装,体内金丹被锁住,无法动用一丝一毫真元的牛轲廉被装进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笼子里,隔绝了声音,隔绝了灵气,也隔绝了其他修士的窥伺。
牛轲廉曾经差一点就要加入修士集团军。
如果在新兵时期,他没有碰到那样一件事,遇到那样一个人的话。
“好久不见,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这中间大概是,三十五年。”黑暗中,牛轲廉的身边无端多出一个人影,他以那种极为怀念的语气在牛轲廉左侧,低声说道。
尽管这中间有着长达三十五年的间隔,但这个人一出现,不等他开口,牛轲廉就知道他是谁了。无他,他对这个人的身形、气息都太熟悉了。
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这个人的模样。
跟三十五年前肯定有所出入,但他的双眼必定还像以往那么冷漠锐利,从他那张薄薄的嘴唇说出来的话肯定还是那么地不讨喜,欠扁,让听见他话的人总忍不住想握拳揍他。
多年前的某段时光里,牛轲廉每次都要被他气个半死。
可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太过奇妙,因为某些事,当时新兵营里面最不对付的两个人反倒勾肩搭背,成了朋友。
“我之前听人说你上了战场,干上战地记者,还做出了一番名堂出来,我都没有恭喜你,是我的不是。”牛轲廉转过头,眯起眼,饱含讽刺地笑说道。
接着,不等对方在黑暗中开口,牛轲廉继续说道:“恭喜恭喜,三十多年你能从一个新兵蛋子爬到这么高,也是了不起。”
“没什么了不起的,依靠着家族的助力,是个人都能走到这种程度……”藏身于黑暗之中的那个人无所谓地说道,似乎只是在跟许久不见的老友随意地聊天,但他们两人都知道不是。
牛轲廉嘴角越翘越高,眼中的嘲讽意味越来越重:“我只是不明白,这些年,你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都没有因愧疚而惊醒失眠吗?”
黑影里的人音线十分平稳,牛轲廉听着他的话总觉得他此刻正淡淡地挑眉,显示自己听到他的话是多么得诧异:“老实说,一次都没有。我未曾做过错事,我问心无愧。”
听完这一句,牛轲廉怒极反笑,他被锁在一起的双手猛然攥紧,咬牙切齿地冲对方怒吼:“好好好,你没做过错事,问心无愧!那我呢,我做错了什么?你当年那把刀直接从背后捅进我的腹部,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做错了什么吗?没有!”
“对,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唯一错的就是擅离职守,不听劝告地去动那个该死的东西!你错的是你明知道那东西的危害性有多大,你仍旧选择向我们隐瞒真相,直至现在!”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空气流动,应该是黑影里的人在小幅度摇头,话语中透出满满的失望,“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疯了吗大牛?”
“闭嘴,不要叫我大牛!从你选择在那一刻阻拦我去路,对我和她拔刀相向开始,你就已经丧失了叫我大牛的资格!我恨你,姬天放,我永远恨你!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会出现一个人,替我杀掉你!杀掉你!!!”红着眼眶的牛轲廉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鲜血淋漓,他恨恨地瞪向上方,神情癫狂。
长久的沉默,空气中只剩下牛轲廉沉重的喘息声。
被叫出名字的姬天放叹了一口气,扬起下巴:“我明白了……你已经无可救药!”他将这句话作为对他们此次不愉快谈话得出的最后结论。
“够了,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无非就是白费唇舌,哼!”牛轲廉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稍微冷静了一下。
似乎是想到什么特别有趣的事,牛轲廉弯下腰,猛然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我知道出现在崇霞大城的举动十分冒险,但我仍旧这么做了,就当为老朋友最后拼一把,结束多年的情分。而且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涯我也累了,该我做的,我也全部都做好了,你们想要找她的话,就来找找看吧。”
“不要妄想从我的记忆中读取她的位置,我走过一次忘忧仙境,把有关于她下落的信息全部留在那里了。”牛轲廉说完,便闭口不言。
知道再继续说下去也只是在做无用功,姬天放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在心中说道:“兄弟,在遇见你以前,我曾天真地认为,见色忘友只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