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
这个日子并不特殊,但在江湖豪杰的心目中却很重大,重大到谁也不敢轻视。
只要接到豫王府请柬的人,这一天必须准时赴宴,当然,这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地方,非武林豪强、掌门,是没有资格受到邀请的。
想来的人来不了,不想来的人却非来不可,这是规矩,豫王定的规矩。
规矩就是权威,只有有权威的人才可以制定规矩,它不是律令,但却和律令一样有效。
没有人想守规矩,正如没有人愿意被别人奴役。
你可以不守规矩,但你要有定规矩的权威,如果没有,那你必须遵守,因为,那就是一条高高举起的鞭子,无影无形的鞭子,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豫王府的府邸茫茫一片,大小建筑栉比鳞次,气象万千,园林花草翠绿盎然,精奇绝伦,府中的道路错综复杂,整洁美观。
能到这样的地方吃顿饭,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各路有头有脸的英雄好汉,断断续续的进入了豫王府,大家见面不免抱拳施礼,寒暄奉承。他们今日已没有往日的洒脱豪迈,每个人的姿态放低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弱了几分。豫王虽然不能号令武林,但他所说得每一句话,都会让这些血性汉子暗自掂量。
豫王的话几乎就是朝廷的圣旨,又有几个江湖好汉胆敢不从!
豫王府的内门两旁站着迎接宾客的木通和多情,高大的铜钉朱红大门,映衬的他们格外渺小。
多情脸色严肃,手掌平伸向门里让道:“永少侠请。”
阿永站定,笑吟吟道:“多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多情道:“我不是贵人,该记着的事我一向不会忘。”
阿永道:“记性好有时候是一件麻烦事,比如……”
木通接口道:“比如借了别人的钱答应归还,可自己却还不上,再比如……”
多情道:“再比如,我今天要说一些让永少侠觉得很有道理的话却没有说。”
阿永笑道:“看来多兄的记性很好,说得话也一定不会差。”
多情道:“我说得话当然不会差,但听得人心情一定不会好。”
阿永道:“有道理的话,它终归不是坏话。”
多情道:“舍财免灾是不是很有道理?”
阿永道:“再有道理不过了。”
多情道:“听这话的人是不是很不是滋味?”
阿永道:“的确是,辛辛苦苦得到的钱财,送给别人却只是求个平安,怎么说让人心里也不很痛快。”
多情道:“要想日子好,莫把祸事找,是不是有道理?”
阿永道:“这是立身处世的原则,当然有道理。”
多情道:“我现在说给你,纵然它有千般的道理,你一定听着很刺耳不是吗?”
阿永摇头道:“这是金玉良言,我怎么会听着刺耳呢?”
木通插嘴道:“永少侠要是觉着真有道理,那我是真的很佩服你。”
多情叹道:“其实这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肤浅道理,可真能理解它的人却不多,当每个人身处不同的事情中,什么都忘了,他们眼里只有一种东西。”
阿永道:“什么东西。”
“利益。”多情道,“有谁能把到手的利益白白送人呢?这就好比脱光了衣服的美女在等着你,却有人说,这是妖精,你不能碰,你说,你会信吗?”
木通也叹气道:“要是我摊上这事一定不会罢休,煮熟的鸭子怎么会让它飞走呢!”
阿永笑道:“那只能说明你实在没眼光,据说,越美丽的女人越有可能是狐狸精,煮熟的鸭子既然能飞走,那它就是妖怪,这些当然不能碰。人生漫长,繁华无限,为什么要拘泥于一时欲望呢?岂不闻,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闻,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多情拊掌大笑道:“好胸襟,好气度,永南山果然是江湖中少有的英雄,有弛有张,进退自如,做你的朋友我没兴趣,做你的对手我不寂寞。“
木通道:“我喜欢强大的对手,我更喜欢强大而有趣的的对手,这样会让我嚣张的更久一些。”
阿永奇怪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木通道:“因为有趣的人一般不是很危险,危险的人一定很无趣。”
阿永道:“我听不懂。”
多情道:“刀无情,人有意,有情的人握着无情的刀,这刀就不是一把危险的刀。”
阿永叹道:“我懂了,有人要杀我,我却并不想杀他,所以我就不是一个危险的人。”
多情道:“所以说,你懂了跟没懂一样。”
阿永道:“你们这是在欺负好人。”
木通道:“想要做一个好人,不让人欺负又怎能证明你是一个好人?”
阿永道:“看来,做一个好人的代价实在太高,做一个坏人的成本实在太低,这怎么能成?”
多情道:“你错了,做坏人和做好人的代价是一样的。”
阿永道:“怎么会一样?”
多情道:“好人做成了会留下美名,坏人做成了会留下臭名。”
阿永想了想道:“看来还是做一个坏人比较好,至少可以活得更长久一些。”
木通道:“你又错了。”
阿永道:“为什么?“
木通道:“如果都做坏人,坏人里面一定会有更坏的人,那么一般的坏人也就成了好人,所以,想做一个坏人必须做到更坏。”
阿永叹道:“你说得也许对,既然做不了更坏的人,那还不如做一个好人,至少可以睡上安稳觉。”
——你如果觉得做好人吃亏,可你不要忘了,做坏人的成本并不比做好人低,既然都一样要付出代价,那为何不选择做一个好人呢?至少你的子孙可以抬起他们高贵的头颅。
多情道:“永少侠是江湖中少有的英雄,今天自然要受到不一样的待遇。”
阿永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木通道:“豫王要第一个见你,这可是无上的尊荣。”
阿永道:“可我总觉得这未必是好事。”
木通道:“好事和坏事有时候并无分别,这要看你怎么想。”
阿永道:“你误解了我的意思。”
木通道:“你是什么意思?”
阿永道:“我的意思是,豫王要是赏给我十几个美女,那我岂不是要累死。”
木通笑道:“很多人想累死都没有机会,豫王座下的女人可非比寻常,个个都是万中选一的仙女,这可不是掷千金就可以享受到的。”
阿永叹道:“你越说我越是担心。”
木通道:“你担心什么?”
阿永道:“豫王要是没有这么大方怎么办?”
多情道:“这个你更不必担心。”
阿永道:“难道豫王早已为我准备好了?”
多情道:“你说对了,十五个如花似玉的女人,都是我亲手严格挑选出来的,你一定要相信,男人挑选女人的眼光绝对不会差。”
阿永笑道:“这下我算是彻底放心了,男人之间最相通的地方绝对是看女人的眼光。”
多情道:“当然,女人看男人多半是才能,男人看女人一定是外貌,男人最值钱的是能力,女人最值钱一定是貌相。”
阿永拍手笑道:“多兄这句话实在有趣,我喜欢,告辞,再会。”
就在阿永刚走出几步,多情突然赶上前说道:“有句话我想让你知道。”
阿永顿足,看着多情说道:“你说。”
多情道:“自从你出现,江湖中似乎热闹了许多,所以我希望你活得长久一些,你要是早早死掉,我会很惋惜。”
阿永拍拍多情的肩膀,笑道:“就冲你这句话,‘快刀’多情就不是一个无聊的人,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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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绵绵的波斯地毯,就像女人的**,色彩斑斓的花纹美的炫目。
还有比这更美的东西——美人。
看见了一群美人,你一定看不见这精美绝伦的地毯。
阿永踏进了这个华美的屋子,眼里只有一群笑靥如花的美人。她们的衣服薄如蝉翼,裸露的胸脖洁白如玉,赤着的纤足小巧晶莹,不同的站姿充满着无限的风情。她们齐齐注视着阿永,眼里的柔情比云还缥缈,比最美的风景还绮丽。
只要是男人,身处这样的环境,你一定会忘记世上所有的不快,你脸上一定会有自己永远看不到的笑容,这是一种只有男人独有的笑容。
阿永也在笑着,他似乎早已忘记了这是个什么地方,这些美人为什么会等着他。
这些美人的动作轻盈美妙,声音比最美的乐声还让人陶醉。这当然是经过长久训练的结果,她们的一颦一笑,一退一进,都要让看见她们的男人舒坦甚至兴奋。
美人的标准不止是相貌的美丽,她们的的姿态、举止、说话、笑声,一样要美,这样才算是真正的美人。
她们是真正的美人,无可挑剔的美人。多情果然说得一丁点都不错,豫王府的美人的确都是女中绝品,再有名的青楼都不一定能见着一个。
“主人,您请。”
“嗯。”
“主人,你是要坐在哪里?”
“嗯。”
“主人,你要不要先躺在软榻歇着,奴婢们给你宽衣解带伺候您?”
“好。”
这群美人呈扇形曼妙地围过来,每一个美丽的笑脸都让人愉悦。阿永似乎感觉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威武雄壮的男人了,这种美妙的感受,即使最有钱的人也不一定能享受到。
软榻柔软舒服,这些美人侍奉的更舒服。
阿永的长袍和靴子被美人不知不觉中脱掉了,美人的纤指开始解他贴身的衣物,阿永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娇笑道:“主人你猜。”
阿永笑道:“我猜你没有名字。”
美人咯咯笑道:“主人真英明。”
阿永笑道:“你真狡猾。”
美人撒娇道:“奴婢笨死啦,主人你还取笑人家。”
阿永笑道:“你要是不狡猾就应该抢着说你的名字,这不是狡猾吗?”
美人用小粉拳轻捶着阿永的肩膀,笑道:“奴婢们本来就没有名子嘛。”
阿永笑道:“那我怎么使唤你们?”
美人笑道:“奴婢的名字就叫一奴,她们就叫二奴、三奴、四奴……”
多情说得一点不假,这些美人果真是整整十五个。
阿永大笑道:“有意思,你们为什么要取这样的名字呢?”
美人轻晃着阿永的肩膀,嘟嘴说道:“主人不要问了嘛,这样让一奴多不好意思,一奴给你脱下衣衫,揉揉肩,捶捶腿可好?”
她边说边解阿永的衣物。
阿永笑道:“我的衣裳不能脱,里面有要紧的宝贝。”
美人脆生生说道:“主人有什么好宝贝不让奴婢看一看,你要是不给奴婢开开眼,奴婢身上就像有毛毛虫爬一样,真难受死了。”
阿永凑近她的耳旁,轻声说道:“你家的王爷很想看,你这不是让我很为难吗?”
美人花一样的笑脸顿时凝固,勉强说道:“主人你这脖子上的小圈真有意思,可以拿下来给奴婢瞧瞧吗?”
阿永松开她的一只小手,笑道:“这个不好看,我给你个更好看的东西怎样?”
美人欢喜说道:“主人是什么好东西,奴婢们都等着看呢。”
阿永微笑着看着她们,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