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上,一老一少策马狂奔,匆匆而行。老的不过三十余岁,粗眉阔面,面容刚毅,一袭黑衣,腰挂大刀,一看就是个中好手。旁边的少年面容清秀,一袭青衣,背负长剑,英气勃勃。
“舅父,我们去淮扬做什么?”杨过好奇瞅着这个刚认的大舅。
拿下赵嗣的人头,杨过就回转江都祭祀他娘亲。江都早有杨铁心安排的探子,二人得以相见,他才知道大哥早已派杨铁心到江都寻他。
杨过称呼他为舅,杨铁心心下暗自欣喜,还是不得不板着脸说道:“过儿,以后私下里才可以称呼我大舅,在人前不可如此。”
“我知道了。”
杨过低头丧气,有一丝闷闷不乐。他从小到大,就只有一个娘亲,十分渴望亲情。如今他有大舅还有大哥,可大舅和他还有主仆关系,让他很是苦恼。
“淮扬有一大贤名叫鲁肃,主公特命我亲前去打听,把他请回青州。”
这时杨铁心的声音传来,杨过心头疑惑,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鲁肃?”
对了,东城的鲁肃,杨过心头一亮。
他自小在江都长大,对广陵一带的有名人物,都颇为熟悉。鲁肃为人仗义,常扶危济困,在东城乃至淮扬颇有名气。
“大舅,我知道鲁肃在哪?”
杨过得意洋洋,一副你快问我呀的表情。
“哦?在哪?”
杨铁心眉毛一挑,转头看见他脸上表情,呵呵一笑。
他这个外甥自小在江都长大,说不得真知道。
“在东城!”
东城在广陵的西南的角上,此时他们尚在舆国县,离东城尚有一日的路程。
杨铁心看了看日头,一夹马腹,座下健马陡然加速,把杨过甩在后面。
“过儿,不快点今天怕是到不了东城了。”
斜阳照下,杨过嘴角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如今他又有了亲人,临淄有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还有那值得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
杨过留恋望了一眼东边的旧城,那里曾经掩没了自己无尽的过往,如今心中的悲愤之情早已消散。
杨过回头,眼神坚定,望着苍茫的天地,豪气顿生。
“我的起点,就在此地。驾!”
人迹远走,唯有狂傲的笑声回荡在四周。
……
东城一所大宅院书房
书房布置的简朴大气,可见主人心中丘壑。桌案前,坐着一名青年男子,手握书简,专心品读。观他气宇轩昂,姿容雄伟,一身旧袍朴素大方,不落俗套。
一抹夕阳透进窗户,丝丝缕缕落在男子身上。
察觉身体骤暖,男子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竹简,抬头望向窗外。
日头已西,该去拜见祖母了。
男子站起身来,活动筋骨,缓解酸麻的四肢。
“家主,庄外有两个姓杨的投宿之客,说是从青州而来,前来拜见家主。”一名仆从走了进来。
“哦?姓杨,青州而来。”
男子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暗暗好奇。
刘子扬总写书信催我前去青州,为那杨楚效命。没想到今日他们亲自前来拜访,姓杨,会是何人呢?
“奉上茶水点心,不可怠慢,我随后就来。”男子吩咐一声。
“是。”仆从恭敬回礼,下去了。
大厅
杨过杨铁心二人大大咧咧盘腿坐在蒲团上,打量四周的环境。
侧门传来一阵脚步声,平缓有力。杨过抬头望向那人,只见他眉目端正,鼻直口方,面如冠玉,仪表不俗。
鲁肃拱手行礼,双眼不住地打量二人。
“东城鲁子敬见过这位公子和这位将军。”
鲁肃一眼瞧出杨铁心身上的军伍之气,更加确信他们就是杨楚的人。
令鲁肃好奇的是这位年轻公子的身份,看他不过十五六岁,却是背负长剑一副任侠模样的打扮。二人虽坐一处,那大汉隐隐有谦恭之色,显然这位公子身份不一般。
杨楚似乎没有亲兄弟,难道他是杨氏宗族子嗣,鲁肃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在下杨铁心,见过先生。”
“杨过拜见先生。”
二人见鲁肃文士打扮,以先生呼之。
“不知二人找鲁某可有何事?”
三人见礼,鲁肃直接开门见山。
杨铁心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鲁肃。
“我家主公乃征东将军青州牧杨楚,素闻先生贤名远播,有经天纬地之才。特遣我家二公子前来拜见先生,以示诚意。书信在此,先生一观便知。”
鲁肃好奇瞅了一眼杨过,接过书信拆开查看。
“征东将军竟然如此看重与我,真是让鲁某愧不敢当。”
一炷香后,鲁肃看完书信,感叹一声。
“先生可是答应了。”杨铁心一脸喜色问道。
鲁肃放下书信点了点头,望向杨过。
“肃怠慢了二公子,请二公子恕罪。”
鲁肃告罪一声不等杨过回复,对旁边下人吩咐道:“下去准备酒菜,为两位贵客接风洗尘。”
“是!”仆从领命下去。
很快,大厅置备酒席。
杨过杨铁心二人骑了一天的马,早已饥肠辘辘,顾不得什么场合,胡吃海喝起来。杨过自小到大压根没见过这么酒菜,今日仿佛饿死鬼投胎,直接端盘用手抓,筷子都不用,引得端盘的仆从一脸好奇。
鲁肃一脸笑意望着杨过,默默抿着酒。
待二人菜足饭饱,他才举起酒杯道:“二公子,杨将军,我敬二位一杯。”
二人不好意思笑了笑,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方拿起酒杯。
“今日多谢鲁先生的款待。请!”
“听闻征东将军乃家中独子,不知这位二公子是否其义弟?”鲁肃好奇问道。
杨楚有两个义兄杨志和王峰,杨楚还未崛起时就跟随他左右,鲁肃故有此一问。
“鲁先生,实不相瞒。二公子乃我家老主公亲生儿子。自小流落在外,近日我才奉主公之命寻回。详情如此……”杨铁心也不隐瞒,将杨过之事娓娓道来。
“二公子身世曲折,饱经磨难,心智坚韧,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鲁肃见杨过神色有些黯然,宽慰道。
杨过拱手,郑重道:“多谢先生赞誉,杨过必定不辜负先生今日的厚望。”
“来,我敬二公子回归杨家。”
鲁肃岔开话题,频频敬酒,气氛热闹,主宾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