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星乃是太玄宗太极殿所在星球,地域辽阔,有凡人,修士,妖怪,鬼魅,仙人,可谓鱼龙混杂。
而太极殿则是统领整个太极星,在太极星极西之处,人迹罕至,占据着极大一片位置,往日太极殿常年被皑皑白雪覆盖,周围乃是冰封一片,大片冰川,山脉成凝冻之状。
此时太极殿周围却是冰雪消融,暖阳高照,晶莹剔透,好似一方水晶世界,一汪无际的冰川之上,有一座高大殿宇横空而立,一张太极图高悬在大殿之上,缓缓转动。
太极殿外,云雾缭绕,人影隐约,似是有无数仙人在奔走,云层之下便是跌宕起伏的冰山,形状各异,高耸入云,雪花飘荡。
太极殿内,有一养生殿,红砖白瓦,古香古色,极具美感,殿前有楼台水榭,花草树木,香味四散,四季如春,周围仙气缭绕,生机盎然,颇为不凡,此处正是袁俊阳暂居之地。
“公子,月瑶仙子来了,正在门外。”
屋内袁俊阳正在塌上,盘腿而坐,双目微闭,似是养神,坐下有蒲团,通体如玉,白嫩无暇,散发着轻灵之气。
两侧香烛微醺,青烟缕缕,在房中飘荡,背后有一大字,养,字体粗犷豪迈,似是剑舞,却毫无养之意。
“嗯?请她进来吧。”
袁俊阳双眼微微一睁,似有两道白气升腾,透出玄奥的气息,好似命运在流淌,摄人心神。
这月瑶仙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听了那一曲《伽蓝雨》之后,便好似对袁俊阳产生了兴趣,隔三差五便来寻袁俊阳聊天,有一搭没一搭。
“是,公子。”
门外婢女乃是太极殿所养,皆修行功法,只是天资稍差,难有成就,不过身材样貌都颇为出色,不至于碍眼。
“天运师弟,可调息完毕?今日月瑶来找你,可非是听曲,而是为你加油助威,希望今日能威压四界,成为仙尊之徒。”
片刻之后,一道白色身影缓缓推门而入,体态轻盈,身材曼妙,脸带笑意,温和可爱,一袭白裙拖地,袖带飞舞,煞是好看,月瑶仙子一进屋,袁俊阳便闻道一股清香味,让人迷醉。
“多谢月瑶关心,我今日必定会击败所有挑战之人,威压四界,成为仙尊弟子。”
袁俊阳微微耸了耸鼻子,心中一动,脸上闪着坚毅的神情,双手轻轻捏紧,语气坚定,透出极大的信心。
“师弟有如此信心,那便好,我在此祝师弟凯旋归来,到时我也可常来找师弟听曲,师弟,午时即将到来,还不准备一番?”
见袁俊阳信心十足,脸带坚毅之色,白嫩如玉的脸上光泽闪耀,颇为好看,月瑶仙子不由心中一动,竟生出几分爱慕之意,想要靠近袁俊阳一般。
“准备一番?月瑶师姐,此话怎解?我早已准备妥当,只等午时来临,何须再准备什么。”
袁俊阳微微一愣,还需准备什么,不就是为了调整状态,如今他饭饱酒足,好整以暇,只等午时到了,击败挑战之人便可,还需准备什么?
“月瑶说的准备,乃是妆容,今日仙尊收徒,必有人挑剔,若是因妆容问题,岂是不美?何不整状一番,让人无可挑剔。”
见袁俊阳一脸不解,月瑶仙子不由双目闪过一道喜色,脸上挂着嫣然笑容,嘴里说着劝慰的话语。
“如此一说,若是因妆容问题,徒生争端,确实不美,只是这妆容,又有何要求?”
袁俊阳念头一动,此乃仙界,不似凡俗,极为讲究礼节,妆容,若是因为这事,影响了大事,实在是冤枉,再则若是盛装出席,也能博人好感,何乐不为,是以将目光投向了月瑶仙子。
“这妆容却是不难,你一男子,平日鲜有注意,也不打扮,若是师弟放心月瑶,交给我便好。”
月瑶仙子打量了一番袁俊阳,脸上带着欣赏,期待之色。
“这,太麻烦月瑶你了。”
袁俊阳露出感激之色,正如月瑶仙子所言,自从陆雪瑶身陨之后,他便再也未曾注意过自己的妆容,常年一袭玄袍,盘着头发,脸上胡子也未打理,满是沧桑之感。
“此乃小事一桩,不必如此,月瑶也想见一见师弟盛装而行的样子,必然是风姿绰约,器宇轩昂,俊郎不已,说不得比寻常女子都要美上百倍。”
说着说着,月瑶仙子掩嘴轻笑起来,似是打趣一般,随着她的动作,房内香味更甚,动人心弦。
“再美也比不过月瑶你,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袁俊阳见月瑶仙子如此神情,心中也是一动,本是枯寂的心竟生出几分活络,曹植的《洛神赋》脱口而出。
“月瑶,哪有师弟说的那般美貌,有此万分之一便可,好了,师弟,来境前坐好,月瑶为你整状。”
直到袁俊阳将整片《洛神赋》背诵完毕,月瑶仙子才出口阻止,脸上带着红晕,一抹娇羞意味在身上流转,颇为可爱。
“好,麻烦师姐了。”
袁俊阳下了床,走至梳妆台前,缓缓坐下,方才看见镜中自己,这是从陆雪瑶身陨之后,袁俊阳第一次面对自己,看清自己的模样。
一袭黑色玄袍加身,一头银发盘成道稽,颌下长须飞舞,花白一片,双眼微陷,似是未醒一般,显得颇为沧桑。
“好了,师弟,将头发放下来吧,师姐,为你梳妆。”
袁俊阳依言将头发放下,一头银发缓缓垂落,直至地下,似是从未修剪一般。
“师弟,你这头发未免太多,师姐要给你修剪一番。”
月瑶仙子的声音在袁俊阳耳边响起,袁俊阳看着镜中的自己,神情却是有些恍惚,似是发呆一般,双眼竟有些晶莹之感,如同泪珠转动。
“袁先生,坐好,别闹我帮你把头发弄好,弄得帅帅的,嗯,乖,要听我的话。”
耳边不知为何,开始响起一道声音,温和,可爱,带着一丝调皮,让人心动,那一句袁先生,已是千百年未曾听人提及。
“瑶瑶,瑶瑶,我马上就会来见你,打扮的帅帅的,帅帅的,等我,等我。”
端坐在镜子前的袁俊阳,突然身子一动,伸手拉住在背后梳理头发的月瑶仙子,嘴中喃喃自语,双眼已是泪光闪动,神色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