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凌寒以戴罪立功为前提,提前由县衙大牢释放。
“老黎,凌某就不相陪了!”
凌寒朝着隔壁牢房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离开恶臭牢房。
行至牢门口,身后传来黎大隐的声音:“你小子可别得意的太早,那只狐狸可不是善茬,小心将来被反咬一口,还得回来陪老子蹲大牢!”
“你放心,等凌某抓到了这只狐狸,带来给你说聊斋!”
简单的换了行装,走出大牢的一刻,刺目阳光让凌寒顿感恍惚。
“这就是重见天日的感觉?”
凌寒单手遮住眼帘,这才看清路旁停着一辆马车,车旁静候着马夫与丫鬟小月。
“凌先生!”
伫立车旁的小月,冲着凌寒轻唤了一声。
走进车旁,凌寒意外地问:“小月,你怎会在此?”
“自然是来接先生喽!”
“接我?”
凌寒话音刚过,车内传来轻柔之声:“先生,请上车一叙。”
“这……”
凌寒有些迟疑,要是别人的车上就上了,可这车内显然坐的是郑静茹。
男女同乘一车,虽说没有什么,但凌寒却不想徒惹闲话。
“先生犹豫什么?”
“额,没什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凌寒本就随性洒脱,短暂的犹豫后,便顺势上了车。
随后,马夫挥动马鞭,驾车离开县衙大牢。
马车刚离去,街巷角落里也有一辆马车停靠在旁。
周挺望着离去的车影,对车旁的郑老西道:“东家,看来是来迟了。”
“呵呵,不算迟!”郑老西只是笑了笑,随后上了马车,“先回去再说。”
“是!”
郑老西这个插曲,凌寒自然不知,此刻他正坐在拥挤的车厢内。
其实马车的规格不算小,四人空间的车厢坐上三人,应该是说是比较宽敞的。
然而由于郑静茹的庞然体型,直接占据了不小的空间,又加上丫鬟小月也适逢在旁,这就让凌寒顿时有了拥挤的感觉。
郑静茹率先打破沉默:“先生这几日受苦了。”
“嗬,无妨,反正县衙的大牢凌某又不是第一次了。”凌寒自嘲的一句,“有劳静茹小姐挂心,着实是让凌某过意不去。”
“先生客气了,此乃分内之事……”郑静茹说着,臻首低垂了下来。
“分内之事?”凌寒瞬间愕然。
一旁小月倒是爽直:“凌先生难道没看出,我家小姐近日清瘦了许多么?”
“那表明你家小姐平日勤加锻炼,这才有了此番效果。”
凌寒说着这话,不由得打量了对面的郑静茹。
正如小月说的,郑静茹如今形态虽说仍旧肥硕,但比之曾经是清瘦了不少。
“才不是呢?”丫鬟小月粉唇一撅,似意非意地说,“听闻先生蒙冤入狱,小姐这几日可是茶不思饭不香,午夜梦回都醒来好几次哟!”
小月话音刚落,一旁的郑静茹突然发了飙:“你这死妮子,再胡说就撕烂你嘴皮子!”
但随后又觉得失态鲁莽,就又急忙收敛了彪势。
“咳咳咳,这应该是你家小姐运动过度,导致了神经内分泌失调紊乱,以至于胃口寡淡,最终各类代谢产物不能被及时排出体外,导致免疫功能明显降低……”
凌寒一连串后现代西医语录,打破了此刻的尴尬,却也让郑静茹主仆二人同时面露疑惑,两双眼睛流露的意思,无非就是先生你能说人话吗?
“额……这个简而言之就是失眠!”凌寒尴尬一笑,“至于失眠,就是医书中说得不寐,你家小姐恐是患了不寐之症,此症病因是由于气血阴阳失和,痰湿、食滞内扰,以致寐寝不安者均属于此。”
“先生……”
凌寒直接忽略郑静茹,又接着说:“因此,小月你可莫要胡言乱语,此症绝非因凌某而起,你身为近身婢女,理应维护主子声誉,切不可再说这种话哦!”
“凌先生,你……”
“待回府后,替你家小姐调制黄连阿胶汤与酸枣仁汤,三日后此症可解!”
凌寒的这一番言论,即打破了原有沉默,又让彼此进入了新的沉默。
丫鬟小月本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凌寒扰得七荤八素,不知话题该从何说起了。
就在这时,郑静茹突然打破这份沉默:“静茹身子无恙,且就是如月儿所言,挂念先生安危所致。”
“……”
面对对方如此坦诚的言辞,以及那无法躲避的目光,凌寒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去搪塞。
尴尬,极度的尴尬。
“我本浮萍人,不愿惹红尘。”凌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静茹小姐,太高看凌某了。”
一句话落,车内气氛陷入静默。
马车继续前行,相对于街市道路的喧扰,车内却是宁静的让人窒息。
凌寒这简单的一句话,算是婉拒了对方的心意。
车厢内,郑静茹黯然低头不语,一旁小月,则是杏目圆瞪、愤愤不平。
显然在小月这个丫鬟的心里,自家小姐再如何形貌不佳,但那也是聪颖过人、家世显赫。
而眼前凌寒,虽颇有才华、医术精湛,但终究不过是低微草民而已。
在这等地位悬殊的情况下,凌寒能得自家小姐青睐,已经是祖上坟前冒青烟了。
没想到眼前凌寒竟然婉拒,这让小月实在替自家小姐鸣不平。
而相对于这主仆二人心思浮动,凌寒却是始终平静。
从始至终,他只当郑静茹是个病人,即便到后来也只是当作朋友。最多也只是想通过郑静茹,仰仗郑克祥这棵大树的荫护罢了。
至于其他,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因为他还调整不了自己的心理年龄。
十五岁的身体,二十多岁的灵魂,对于郑静茹这种年龄段的萝莉,凌寒真是没有丝毫的兴趣。
他无法想象那些穿越者,在不经过一段时间过渡情况下,就堂而皇之地去泡妞是什么心态,难道说这群穿越者天生就有恋T癖?
很快就到了郑府,路途虽说不远,但是凌寒却觉得过了几个世纪。
进入郑府,政府管家早已等候,凌寒就跟着管家前往书房。
书房里,格局摆设十分不同。
而书房内间,郑克祥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把玩着一柄长刀。
“伯父!”
“凌寒,你认为这柄刀如何?”
郑克祥依旧是垂首看着刀锋,手中锦缎不停地擦拭刀身。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凌寒有些错愕,定睛一瞧郑克祥手中之刀,宝石镶嵌、金刻纹路,整体显得极为华贵。
凌寒犹豫了片刻,随后郑重道:“请恕晚辈无礼,此刀虚有其表,已经不堪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