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生意不光泡汤了,甚至还遇到些危险,并且明天很大可能性依旧会有人找茬,对此爱莉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感觉很沮丧。
她把商品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放入尼伯龙根,把破碎的店门勉强堆到一起,让它看起来像个门,然后坐到桌子旁发呆。
“太无聊了,缓解压力的手段都没有。”爱莉丝怀念起跟小乞丐们扯淡的日子。
可小乞丐不在身边,她只能将双手放到桌子上,把左右手当成两个绝世高手。
“你来了。”爱莉丝左手大侠站的笔直。
“是的,我来了。”爱莉丝右手大侠风骚的金鸡独立。
“你还是来了。”左手大侠依旧站的笔直。
“我毕竟还是来了……你丫的怎么那么多废话!”爱莉丝右手大侠抬腿就是一脚。
一言不合,这两个只有腿的绝世高手在空中缠斗起来,无影腿,电光毒龙钻,各种绝学层出不穷,打的那叫个昏天黑地,破碎山河。
然而这种游戏又不是网游,没有血条,爱莉丝玩了一会儿见谁也打不死谁,便让右手大侠中了一招穿心脚七孔流血而亡,然后揉了揉纤细的手指,结束这场起因滑稽的战斗。
可随即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变傻了,这种弱智游戏是她上辈子上小学时上课开小差玩的,如今两辈子加起来好歹也是三十七岁的大叔级灵魂了,怎么能玩这种低级幼稚无聊还费手指的游戏呢?
于是,爱莉丝玩起了跳格子。
“怎么跳来着?”爱莉看着自己画在地上歪歪扭扭的格子一脸懵逼,但这不能阻止爱莉丝想要一展当年雄风的冲动。
只是,爱莉丝真的想不起跳格子的规则,她便索性胡乱的在格子里乱窜,窜到头晕后,她便原地练起反复横跳,一边跳一边还喊着:“秘技!反复横跳!你们再帅也是帅不过爱莉丝的!”
可是,除了昨天疯狂的跑了那么一回,爱莉丝已经六年没有如此剧烈运动过了,很快她便香汗淋漓的坐回椅子上,仰着头看向又黑有旧的天花板,胸膛也剧烈起伏着。
她一边喘息,过去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掠过,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吐出来,喘息也就平息了,只是爱莉丝依旧仰着头,一头柔顺的金发瀑布一般洒在椅子靠背后。
她双眼无神,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说:“还是......太无聊了。”
“没有游戏,没有动漫,没有电影,没有直播......真的是太无聊了......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空虚的就像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
“在这场长梦里,不用考试,不用考学,不用买房,不用炒股票,不用娶妻生子,甚至不需要朋友......”爱莉丝呢喃着,视线有些模糊。
“只是,我依旧需要变强!”
“乞丐可以欺负我,下人可以欺负我,贵族可以欺负我,那个恶劣的黑发也可以欺负我......为什么他们可以对我肆无忌惮?”
“我要变强,我要挣很多钱,我要成为职业者,我要让那些贵族见到我就绕路,让下人匍匐在我脚下,让对我好的人都喝上热汤,我要有尊严的活着,永不为奴!”
“我要让他们......!”爱莉丝激动地说着,却突然一顿,怔住了,她坐直身体环顾着四周,喃喃道:“可是,我要做这些真的是为了‘我’?”
“喂,我问你呢,‘我’是这么想的吗?”
没人回答。
爱莉丝叹了口气,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冰冷的触感让爱莉丝微微回过神来。
爱莉丝擦干泪水,自嘲的笑了笑,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就算变成女孩也不能轻弹,老爸一直是这么说的。”
“只是,两辈子了我依没找到‘我’啊......”
叹息着,爱莉丝便该干嘛干嘛去了,到时间便倒头就睡,一夜无话。
……
第二天,爱莉丝微笑着坐在门口弹吉他,试图吸引几个冤大头,可惜失败了。
第三天,爱莉丝把吉他换成了二胡,一区赛马拉的激情澎湃,可依旧没有人光顾。
第四天,爱莉丝拄着下巴无聊的坐在门口看着来往的行人,又是颗粒无收的一天。
第五天,爱莉丝索性在门口跳起了格子,跳了一天却是独角戏,路人都绕着她走。
第六天,爱莉丝发现总是有个人在偷摸看着自己,每当爱莉丝回头,那人便装作在买苹果。
那人买了一天苹果。
第七天,爱莉丝警觉起来,一整天都留意着四周的人群,她发现不止一个人在盯着她。
第八天,爱莉丝索性没搬开那堆破木门,直接坐在屋里盯着活点地图看,她看了一天,发现至少有三十个人绕着小店转,始终没有离开太远。
爱莉丝顿时明白,她应该是被人针对了。
第九天,爱莉丝走出小店,假装购买生活用品,她想测试一下那些人的反应,可没想到生活用品店的服务员看到自己,竟然吓得连银币都掉到地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爱莉丝恍惚着回到店里,她发现自己被孤立了,小店就好像一座孤岛,而她就是那个鲁滨逊。
可是没道理啊,爱莉丝觉得自己和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冲突,自己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
她站到镜子前,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顿时觉得自己都无法这抵抗自己的魅力。
“完了,以后要每天帅醒了,没救了。”爱莉丝煞有介事的说着,便脱光衣服盖好被,缩在被窝里,可中午还没到,爱莉丝根本睡不着,她心里好像有根刺,刺的她不舒服。
“真的难,心累。”爱莉丝心里叹着,突然升起离开的想法,就像当初找工作碰壁时,想要逃离北上广的感觉。
可是那时候可以逃回老家,现在又能逃回哪里呢?
爱莉丝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背影,背影并不宽大,却给人安心的感觉,爱莉丝知道那是老杰克的背影。
“拿着那根拐杖,我就能找到你。”离别的时候,老杰克是这么说的。
爱莉丝想了想,从尼伯龙根里取出拐杖放到眼前,瞪了它一会儿,又把它扔进尼伯龙根。
可随即,爱莉丝又忍不住把拐杖取出来抱在怀里,看了一眼却把脸偏开,把拐杖扔回尼伯龙根。
发呆。
取出来。
盯!
傲娇。
扔回去。
循环。
“你!”黑发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
“哈?”爱莉丝茫然。
“我的领域借给你放东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还把我的空间当玩具?!”黑发少女怒火滔天的吼道。
“哦。”爱莉丝心不在焉。
“你给我进来!”
金光一闪,爱莉丝又跪坐在地上了。
“你!你到底在想什么?!”黑发少女指着爱莉丝的鼻子喊道。
“……你不是知道吗?”爱莉丝不为所动。
“我是说!你当初跟上万人抢饭碗的劲呢?当初起早贪黑住地下室的劲呢?!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