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吴少诚简直对李元平言听计从,便急忙请他畅所欲言。
李元平第一条便建议吴迅速括计整个淮西的户口,按照财产多寡分为五等,随后按照不同等级征收赋税,富者多交,贫者少纳,但赋税不交给朝廷,而是留给军府自用。
“那遇筑城、掘河等差役,又该如何呢?”吴少诚问到。
李元平即说,届时可收取“差役钱”,只要能准确括计户口,那么同样可按照户口等级把差役钱分摊下去,这样便可不扰民生,再用这笔差役钱雇人,或动员士兵来完成大型工程。
吴少诚点头。
“节下并非淮西土著,如想权力永固,须得人心。”接下来李元平又建言,括计好户口后,那些人丁多、田产广、财产富裕的,也即是一、二等级的,征辟他们入军府衙署为官为将,并向朝廷奏请职衔;而第三等级的,则征募他们或入营为兵,或为地方里正;至于第四和第五等级的,让他们安心耕田,或为工匠。
这样,淮西人人得用,节下你同时也能获得土豪们的支持(给他们官做),这样地位肯定稳当。
“如朝廷派遣进士或清资官员,入我幕府为僚佐,又该如何?”吴少诚便问。
李元平说绝不可以,淮西幕府必须用本地人,死死抱团,朝廷派来的都是“掺沙子”的,我们一概不要接受,就算来了,也要发动本地人,把他赶走,必要时也可把他给害了,让朝廷此后畏而止步,这样不出三代人,淮西便只知吴氏,不知唐家也。
吴少诚大喜,又问我想要振兴淮西军伍,又该如何?
李元平即说,各设军将,各统部伍,宗亲胶固,乡里错节,家家户户自备弓箭甲仗,假以时日,必成精兵。
随后又建议,申光蔡南面邻靠古云梦大泽,水草茂盛,地势阔辽,可用来牧养战马,以求解决淮西缺马的问题,毕竟不能用骡子兵一辈子。
“马从何来?”
“可让商贾入幽燕、淄青,自海路购来,再想办法运入淮西境内。”李元平的意思就是走私,至于如何送到淮西来,就得和宣武、淮南、淄青等方镇达成私密协议,按李元平的估算,大规模的走私对方可能不敢,但小规模的还是可行的。
而淮西同样缺盐,也可从淄青、淮南走私。
吴少诚则担心,如果老是走私,马和盐造成的负担都不轻松,财计上出现亏空又该如何处理。
“节下可从申光蔡,及邻靠的仙、豫、许等地,招募擅水的山棚、江贼等亡命之徒,对外号曰商队,乘船劫掠,可劫鄂岳,可劫漕河,可劫江南西道,可劫山南东道,现在韩滉已死,区区李兼、韩洄、白志贞之辈,绝非节下敌手。劫来的布帛米粮,再至淮南道的庐、寿、舒等地,变换那里产的茶,随即再向河南道地区贩茶,不出数年,军府积蓄必定充盈。”李元平这番话,赤裸裸的就是“抢劫生财”。
不过这却正中吴少诚的下怀。
最终李元平还提议,要对吴少诚、吴少阳搞“神化运动”,在淮西境内立吴氏兄弟的生词,要求当地百姓供养祭祀。
计较完毕后,吴少诚当即对李元平行礼,称先生为我的张良,并对他承诺,不久后便要奏请朝廷,为先生加官。
从军府里出来,李元平骑着高头大马自街道上而过,鞍上雕饰金银,虽然自己的腿很短,差点够不到马镫,可带着软乌纱帽,着绯衣,后面跟着群各色奴仆呼来喝去,还是非常威风的。
城西有所阔绰的宅第,那是吴氏兄弟刚刚为他营造的,花了五千贯钱,装修得可谓富丽堂皇,虽然没有那份身在长安、洛阳的贵族感,但在申光蔡地区当个土霸王,倒也相当不错。
等到走入了后,李元平大摇大摆地坐在绳床上,接着让厮役们搬来锦绣屏风,再点着香炉,接着七八名身着锦衣长帔、金银步摇的美姬,抱着各色乐器,一字排跪在李元平的面前,各个眉眼低顺、千娇百媚。
李元平猥琐地摸着稀疏的胡须,望见其中一位,怀里抱着琴,头发乌黑无比,眉宇间居然还隐隐有些冷傲的感觉,就问她“你叫湘灵,是不是?”
“嗯。”那美姬虽然是个淮西军府的营妓,但心中对李元平也是厌恶的,可害怕对方的权势,只能曲意逢迎。
“哪里人氏?”
“湖南潭州人氏。”
湘灵,湘灵。
居然有三分像她。
至于其他的美姬,根本一分都不及她。
很快李元平把其他美姬给驱赶走了,只剩下湘灵一位。
湘灵硬着头皮,便坐定在胡床上,纤手轻抚琴弦,准备要给这位检校郎中展示下才艺。
谁想到李元平粗鲁无比,一把将琴推下,接着湘灵惊叫声,发髻也被他给揪住,砰声整个人都被扔在地板上。
接着她用衣袖捂着脸,仅仅露出双惊恐无助的眼睛,看着眼睛里都冲着血丝的李元平。
而在李元平的眼中,湘灵裙摆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腿胫,着的是产自越州的木屐,纤美的脚趾甲,望之如同排明珠般。
“不,你还不够像她,还远远不够!”忽然李元平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她是那种冷傲无比的湘水女神,冷傲无比才对,这样说你明白吗?”
湘灵愕然......
大约一刻后,湘灵站在胡床上,李元平趴在下面,陶醉地闭着双眼,嗅着湘灵的木屐,抚摸着湘灵的弓足。
湘灵咬咬牙,鼓起勇气,按照李元平的要求,猛地抬起脚,一记猛踹,李元平惨叫声,躺在地上低着头喘息着。
“......”湘灵有点害怕。
谁想李元平抬起圆脸来,鼻子上留着木屐的淤青,还流着血,却满眼都是泪光,欣喜地跪在湘灵下面,说对对对,这样才算是有些她的感觉。
“湘灵,你,你再骂我。”
“**狗!”湘灵索性豁出去,狠狠骂了句,再一脚,将李元平再度踢翻倒地。
李元平欣喜无比,骇人地叫几声,真的像条狗那般,接着浑身居然抽搐数下,接着长吁声,如乐死过去般。
立在胡床上的湘灵捂住嘴,发觉他的裆下,早已浸透了污藉。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