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楼偕同程志远一早就敲开马金浮的办公室,马金浮主管招商、企改办、工业园区管委会,是主管招商的副市长,两人找到他,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向马金浮汇报。
马金浮听完汇报,他苦笑道:“这个罗力还真是一只孙猴子,不服朝廷管,他怎么这么能惹事,还把关盛鼎给揍了,还是太年轻了,志远,这两家企业都在园区,依你看,应该怎么处理?”
程志远道:“马市长,这件事应该尽早处理,这两人现在积怨太深,我们只能调和他们两人的关系,不能让他们再闹下去,都是丰源民营企业中的佼佼者,再闹下去,让人看笑话。
来之前,我和徐主任探讨了一下,罗力那边,徐主任尽量安抚他,毕竟他是丰源食品厂改制中的功臣,帮助市政解决了大问题,现在丰源食品厂建新厂,时间不等人,从这方面来讲,我们应该尽快化解双方矛盾。
关盛鼎我来安抚他,他是第一批进入园区的民企,不能让他受了委屈,毕竟罗力打了人家,又打死了他的狗,可能安抚他要多费点的心思,但是我自问能够说服他以大局为重。
但是需要一个中间人,我和徐主任认为,由您出面最好,您是主管招商的副市长,主管园区和企改,您出面,他们俩个也不敢再闹下去!”
马金浮问道:“风楼,你也是这个意见?”
徐风楼道:“差不多这个意思,罗力那小子我来搞定他,让他道个歉,关总那边程主任说服他,这样两人也不至于继续闹下去,他们能够握手言和是最好的!”
马金浮想了想道:“我出面到也没问题,但是两家企业相邻,就算我们暂时压制住他们,让他们各退一步,也不能保证他们今后就会和平相处,依我看,把他们两家分开如何?
园区还有一些空地,另寻一处给罗力,让他建厂,你们看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程志远道:“这到是个好主意,我看可行!”
徐风楼却摇了摇头:“要我看,罗力不会同意,这小子我了解,如果我们给他换地方,那岂不是说,他怕了关盛鼎,年轻人气盛,争的一口气,不像我们这个年纪,万事以和为贵,所以年青人为朝阳,而我们则为迟暮,以罗力的性格,他是不会同意的!”
马金浮点了点头道:“有道理,但是,不妨试一下,如果他同意,岂不是完美。”
徐风楼道:“那我这就试一下。”他当着马金浮和程志远的面给罗力打去电话,电话接通,徐风楼笑着说道:“罗力啊,市里考虑‘罗记’发展迅速,原来给你的这块地面积有些小,市里有意给你换一块大一点的地方建厂,你看怎么样?”
罗力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别介啊,徐叔,您可别把我当小孩子骗,让我挪地的本意不是为了‘罗记’考虑吧,你们是想让我挪地,给关盛鼎台阶下,让他熄火吧!
叔,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要挪地,那就证明我输了,我怕了,服了关盛鼎。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他要脸,我还要脸呢。
这事儿从开始他就不占理,他想给人出头,那就得有觉悟,我是不会让步,叔,您少诱导我啊!”
放下电话,徐风楼苦笑道:“马市长,您听到了吧,这小子精得跟猴似的,就他这脾气,他能让步?
关盛鼎之所以针对罗力,就是因为丰源食品厂改制过程中罗力搅乱了华龙集团的布局,关盛鼎又与华龙交好,所以关盛鼎才会针对罗力,事情的起因就是这样!”
马金浮道:“如果是这样,就算我们出头就能平息他们之间的怨隙?我看不可能啊,但是丰源食品厂在建在既,无论关盛鼎出于何种原因,他必须把地方腾出来,这是大局,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尽量帮助化解,实在化解不了,我们也没有义务,商与政,必须分开!”
徐风楼道:“我同意马市长的意见,这次咱们做调和人,他们听则听矣,不听,也得按照市里的总体布局,关盛鼎必须把地方让出来,这是原则!”
马金浮点头道:“就是这样,志远,事情你同关盛鼎说,这是市里的意见,不能因为他们个人恩怨而影响大局,关盛鼎的工作你来做!”
程志远为难的道:“要是关盛鼎不同意怎么办?毕竟这事很难处理,罗力打了他,他如果不给关盛鼎赔礼道歉,关盛鼎未必肯答应啊!”
马金浮道:“所以咱们才要从中调和,尽量让他们双方各让一步,风楼,罗力的工作你做!”
...
徐风楼找到罗力,他开门见山的说道:“罗力,马市长要给你和关盛鼎调和矛盾,这次你不能再乱来,无论关盛鼎怎样,在马市长面前,你必须给我规矩点。
建新厂是当务之急,万事以此为重,你得把你那个小脾气给我收起来,能做到吗?”
罗力道:“徐叔,我这个人通情达理,您了解我,我什么时候乱来过?”
徐风楼笑骂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什么时候乱来过?你干过什么自己不知道?”
徐风楼指着罗力的鼻子道:“这次你必须给我老实点,马市长为了你的事特意抽出时间从中调和,你那2000万贷款马市长可是出了大力,这次给你们调和,马市长还是偏向你的,无论怎样,关盛鼎也要把地方让出来,不能影响你们建厂!”
罗力笑眯眯的道:“那是必须的,我为丰源市政做多大贡献,关盛鼎做多大贡献,他能和我比吗?”
“行了,别嘚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给我低调点!”
徐风楼做罗力工作的时候,程志远找到关盛鼎,开始做他的工作。
关盛鼎还没有从早上的事件中恢复过来,他心痛啊,喜欢的几个大狼狗让人直接阉割了,这是赤果果的羞辱他,他怎么能咽下去这口气,这是纯粹的打击报复无疑。
关盛鼎猜测,这事跑不了罗力,那小子昨天就对他的狗下了手,晚上他让罗力给‘皇后’立碑建墓,肯定是这小子使手段,害了他的狗,他怎么能咽下去这口气。
昨天罗力把一盘子菜扣在他的脸上,今早大半个丰源的商界都知道了,现在他心爱的几条狗被阉割了,指不定现在就传了出去,他这脸往哪放,让他和罗力握手言和,做梦,他和这混账势不两立。
听到程志远劝和的话,关盛鼎道:“程主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也不是不给马市长面子,可是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关盛鼎一脸悲愤的说道:“程主任,我的那几条狼狗昨晚让人...让人给阉割了。”关盛鼎说着这事,眼圈都红了,他是真心疼这几条狗。
“程主任,这事跑不了罗力干的,昨天晚上我让他给‘皇后’修墓立碑,他把菜盘扣在我脸上,然后又偷偷的跑到我那里,把那几条狼狗给阉割了,程主任,换成你,你能咽下这口气吗?这欺人太甚。
我关盛鼎在丰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我就这么认了,我还在不在丰源混了?我知道市政方面支持‘罗记’建厂,你们从大局出发,可是你们从大局出发就不顾我的感受?
我可以给他腾地方,但决不是现在。
我要是不占他一个月的地方,我就出不了这口恶气。
程主任,不是我任性,而是我要这口气,如果市政逼我,大不了盛鼎搬出工业园区!”
程志远看到关盛鼎态度坚决,他也没法再劝了,他赶回去,徐风楼也在马金浮的办公室,看到他回来,徐风楼问道:“志远,你那边怎样?”
程志远苦笑道:“好说歹说,关盛鼎也不同意。”
“怎么会?”徐风楼诧异的问道。
程志远无奈的道:“马市长,徐主任,你们不知道,这个罗力...这个罗力,他,他又惹祸了!”
“这小子又干什么了?”
程志远道:“说来好笑,又可恨,昨晚他把一盘子菜扣在关盛鼎脸上,然后又带人去了关总那里,把他那几条狼狗...给阉割了,他不偷狗,却偷了狗蛋,你们见过这么操蛋的家伙吗?”
马金浮和徐风楼听得目瞪口呆,随后,这两人也忍不住了,全都笑了起来,这简直是今年丰源最奇葩的事,别说关盛鼎一口咬定这事是罗力干的,就算是屋子里的几个人,也一致认定是罗力干的这事,这都不需要什么证据。
这货臭名昭著,别看罗力平时笑眯眯的,一副人禽无害的乖宝宝样子,他绝对是一肚子骚浪贱的坏水。
当初堵消防大队的大门,带工人上访,大闹市局,搞得丰源官场无人不知,这小子刚刚从良几天,就又搞出这么一出,这就是一个混世魔王,骚浪贱到了极点。
也就他能想出这样的损招打脸关盛鼎,平常人等谁能想到这样的损主意,这得损成什么样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这绝对是罗力的风格。
发生这样的事,想要调和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那几乎是不可能。
如果市政这边压关盛鼎,搞不好关盛鼎会对市政生出嫌隙,那样就更不好了,就算是马金浮也不由得犯了难。
罗力从始至终就没把打算把解决这事的希望放在市政身上,他和关盛鼎的私人恩怨自已解决才来得爽快,跟他玩这个,他到要看看关盛鼎有多大能耐,以为吃的盐多就能长翅膀,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想玩手腕,想替赵胜利出气,那就得付出点代价,罗力上次搞过赵胜利一次,把他搞得灰头土脸,这次这家伙又出来兴风做浪,真以为躲在后面自己就奈何不了他。
罗力这次决定,他要给赵胜利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原丰源食品厂在三月份的时候就已经给华龙集团腾了出来,华龙集团在与丰源市政签订协议之后,四月中旬开始对食品厂拆迁,进入五月份,原丰源食品厂已经拆迁过半,主体建筑都已经拆迁,华龙集团的已经开始进行主体建筑的建设。
下午一点,原丰源食品厂老车间主任陈华年带着数十名工人把华龙集团的建筑工地堵了个严严实实。
华龙集团的大型建筑设备全部无法进入施工现场,现场总指挥与华龙高层进行了紧急沟通,负责的副总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当初带头反对将丰源食品厂卖给华龙集团的就是陈华年,带着工人与市政谈判也是他,这老爷子在工人当中的影响力无人能及,前来的华龙集团的副总叫周柄臣,他知道陈华年。
他走上前来与陈华年说道:“陈老,您怎么又来了,这里是华龙集团的建筑工地,您带着工人到这里捣乱,这又是为何啊?”
陈华年道:“我带人来,不是捣乱,而是一报还一报,华龙集团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周柄臣一脑门子雾水,丰源食品厂的事情已经妥善解决,还有什么事不成?
陈华年直接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倚老卖老,那没意思。
你们华龙集团到底是什么意思?丰源食品厂卖给你们,市里也给我们拔付了新的建筑用地,我们200多个家庭,全指着新厂成立,正常生产,也好解决大家伙的生计,可是你们华龙集团为什么从中作梗,你们不让我们工人好,那好,你们也别建了,都停工!”
周柄臣无奈的道:“陈老,你这话说的没有由头啊,你们阻拦施工,这本身就是犯法的......”
陈华年眼睛瞪起来:“怎么着,你们华龙集团阻止我们建厂不犯法,我们阻止你们就犯法了。
成,既然犯法你叫警察把我们全抓进去,正好这些老少爷们没地儿吃饭呢!”
周柄臣拿老爷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别说是他,丰源市政与这老爷子谈判的时候也是拿他没办法,你能怎么着?
周柄臣劝说道:“陈老,我不是那个意思,华龙集团阻止你们建厂,这从何说起啊?”
陈华年道:“好,既然你不知道,我就说明白给你,你们华龙集团指使盛鼎地板阻扰我们建新厂,不给我们活路,难道你不知道?
你要是不知道就去问问你们公司高层,最好去问问那个赵胜利,要不是他,关盛鼎敢这么干,你们华龙不顾工人死活,那好,你们也别想动丰源食品厂,从现在开始,你们也停工吧!”
陈华年直接就把矛头指向赵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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