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玲珑,盛宴正开,伴随着圆公子、素还真宾主落座,随之,琴酒歌舞、珍馐美馔,纷纷呈上。
“黄钟,给先生敬酒啊!”
圆公子目中浮现一抹促狭。
“是!”
黄钟连忙应命。
“多谢公子款待。”
素还真经历无数阵仗,最擅长的便是应对如此场面,至少,比让他亲自上阵去跟各种BOSS搏命厮杀来得要轻松得多。
端起盏中酒,圆公子遥遥向着素还真举杯,“来来来,湛卢无方先干为敬。”喝罢酒水,方才再度开口,道:“不是绝艺,不敢现目,不是尤物,不敢承欢,素贤人见过人比金鲤的盛世鱼龙舞吗?”
“哦?”
闻言,素还真连忙微微摇头,从容静待,想要看这位圆公子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却只见,主位上,圆公子轻轻一挥手,紧接着,琴声悠扬而起。
薄鳞轻似六铢衣,龙种原知世所稀,一夜东风垂罽珥,水晶宫挂紫罗帷。
不得不说,眼前的绝美舞姿,当真是华丽无双,仿若一条真正的美人鱼在起舞,饶是素还真见多识广,也不禁为之心下赞叹。
主位上,圆公子亦满意点头,不住叫好,“素贤人,此地不怕乱性,就怕负了好酒,斟酒,斟酒啊!”
片刻之后,绝世舞尽,一道潇洒身影一跃而出,躬身行礼道:“曼鲤见过公子与先生。”
“鱼美人快来,为素贤人添上一爵。”
“是!”
随着鱼美人走到素还真的面前,素还真从她的眼睛中却是看出了一抹灰暗,远不是表演舞蹈时那般生气勃勃,更像是笼中之鸟,虽活犹死。他的目中闪过一丝悲悯,不过此时不是询问之时,因此他也没有多问。
“先生,可享受方才美人献上的盛世鱼龙舞?”
圆公子故作好奇的问道。
“人,是绝代红颜;舞,是惊鸿妙舞;素某何其荣幸也!”
素还真当即夸赞以应。
不过圆公子却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但你方才,好似眉露悯色,不若尽欢?”
闻言,素还真神情一愕,未曾想到只是这么一点情绪波动便被对方察觉,当下,他心中顿时警惕之心大起。不过表面之上,却是不露分毫异色,他自一声轻笑,口中应声道:“只是不习惯宴乐气氛而已。”
“哦……”
圆公子了然,当即一挥手,琴女、舞姬、奴仆开始退下,待到亭中只剩下宾主二人,方才再次出声问道:“素贤人,不知你是如何看待眼前这一切?以及置身此境的圆公子呢?”
两人目光对视,都是心性坚韧之辈,目中宛若一滩死水,不起波澜。
“在享乐浮夸中,见其深沉;在繁华喧嚣中,更观冷静。”素还真放下手中酒盏缓缓起身,“公子说得对,外在举动,并不代表内在灵性。”
“哈!”
圆公子回之一声轻笑:“或许我是掉弄玄虚,却连你也受骗!但我也确实很享受这种纾压宴乐。”
“钟鼎山林,烟霞歌舞,各有所钟,本是物理,然叨扰至今,劣者对公子何故邀我至此却仍感疑惑?”
素还真终于问出了久违的疑惑。
“我的好友夸幻之父向我盛赞了你,湛卢无方甚感好奇,故借机敬邀一晤。”圆公子笑着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虽才短短数时,却已知道素贤人谈吐之不俗,与眼光之绝尘。”
“那,那口剑……”
素还真所问,正是巧天工的佩剑虎尾春冰。
“也是好友所赠!”
圆公子自然不会替夸幻之父隐瞒什么,直言以应。
“哦?看来公子与夸幻之父果真交情匪浅。”
素还真并未询问好友如今的下落,随身佩剑都已经在此,结果如何,他已经可以想象,当下,他连忙起身道:“今日多谢公子款待,不过劣者还有要事在身,却是不得不离开了。”说罢,他转身便就要走。
“既然素贤人有要事在身,不克久留,那希望素贤人十五日后可以再次莅临,届时,我将别开生面,召开一场旷世大宴。”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方才带着满身豪气道:“我要介绍你认识一些绝代高手。”这最后之言才是此次宴会的重点。
“可以,告辞!”
素还真点了点头,江湖再出新面孔,究竟目的为何,做为正道栋梁的素还真自然不会错过,毕竟,如今这江湖可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再这么下去,对苦境百姓来说,将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可怕灾难。
只可惜,云海仙门虽然承诺会给自己一些帮助,但相对于如今的混乱局面,究竟能够起到多少作用,还真是难以确定。
“那位云尊,也非凡人呀!”
出了八面玲珑,素还真临走之前,忍不住向着云海仙门望了一眼。
此时,如梦似幻,云海仙门之内,伴随着魙天下一声轻喝,神秘来人浮现身影,随之一道清亮的话音出口:“果然不愧是昔日阎罗鬼域之主,女帝后魃,你的功体虽废,但灵觉却依旧敏锐。”
“哼!”
回之一声冷哼,魙天下看着来人,沉声道:“仙踪无名,你果然与九天玄尊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居然能够自由出入仙门,而不被发觉。”
“哈,这个世界上,除了九天玄尊之外,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云海仙门了。”
来人一声轻笑,周身神秘雾气散去,浮现身形,赫然乃是一个黑发墨袍、身材颀长、满是仙风道骨的青年,一双眼睛凛冽有神,端注魙天下。
魙天下望着来人,神态自若:“仙踪无名,朕很好奇你的身份?”
仙踪无名却自轻笑回应:“仙者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仙者此来的目的,以及你现在的处境。”
魙天下道:“如果朕猜的不错,我儿奉天之所以得知我尚未死,而且被囚鬼狱,赶去救援,乃是你在背后推动。”
仙踪无名淡笑着:“不错,正是仙者暗中通知君奉天的,而且算准了帝龙胤闭关觉醒御天龙神天赋这一时机,否则以君奉天的能耐,此行怕是要饮恨鬼狱了,这一点,你需要感谢仙者。”
“哼!”
魙天下冷笑道:“你做这一切,不过是别有算计,朕已不是当年会被你用言语哄骗的少女了,仙踪哥哥……呵呵!”
“哈!”
仙踪无名仰头一笑,“你的确变了很多,完美的达到了仙者昔日的期望,只是终究还是不够,否则也不会被帝龙胤反噬,落得这般处境。”
魙天下眼中带恨,目光冰冷,口中的言语更是冰冷彻骨:“你来此就是为了取笑朕的吗,如果是这样,你很无聊。”
“唉”
仙踪无名叹了口气:“劫珠,你还是如此执拗,这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过于偏执了。好了,仙者此番也不是来对你说教的,只问一个问题,你想恢复功体,东山再起吗?”
魙天下冷冷看着他:“说出你的条件吧。”她似是早已料到一切,所以,此刻听得仙踪无名道出来意,丝毫也不觉得惊喜。
“仙者欣赏你这样的聪明人。”
仙踪无名眉宇间蕴藏着一种尽在掌握,睥睨天下的自信,“你之功体乃是被帝龙胤所废,以他近神之能,普天之下,能够为你修补功体的,绝不超过一手之数,不过仙者恰恰就是其中之一,至于仙者的条件……”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下来,目光扫视着四周的云海仙境,隐约泛露出追忆,却无比冰冷:“仙者要你做的,就是……摧毁眼前这由九天玄尊一手创建的云海仙门。”
“好!”
魙天下毫不犹豫,答应的直截了当,也没有问仙踪无名为什么要摧毁云海仙门,反正,她只要确定,这场交易对她有利便可。
“很好。”
仙踪无名满意的点了点头,口中带着几分欣慰应声道:“魙天下终究还是魙天下,仙者就喜欢你这种性格!”说吧,只见他轻轻一抬手,顿时,无数神秘符文乍现掌上,隐然间,似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古朴浩大,穿行虚空,流淌向魙天下的眉心。
“此乃仙者通过宇宙之牢,在宇外之地寻得的异宝奇珍,加上昔日北海灵洲末日神遗留的近神灵力,足以弥补你溃散的功体,只不过需要一段时日,想来凭你的能为,应该不可能被君奉天等人发现此事。”
仙踪无名掌运仙元,封锁四周空间,真力源源不断的灌注在魙天下周身之上,刺激她之功体,使得魙天下腐朽之躯,绽放新的生机。
“昂~~~~”
却不曾想,就在此时,突如其来,一股无形龙力自魙天下体内焕发而出,冲击仙踪无名,气势汹涌,霸道绝伦。
“不好!”
龙力浩大,来势汹汹,纵使强如仙踪无名也不由得为之脸色一变,随即连忙十指相扣,掐动法诀,雄浑仙力结成封印,强行镇压下那股龙气。
“好一个帝龙胤,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御天龙神,一道离体已久的龙力,竟还有如此威能,只可惜你遇到的是仙者!”他口中大喝着,元功饱提,身上更是浮现数件异宝,光泽耀眼,汲取那股龙气入身,彻底封印。
另一边,魙天下脸上神色舒张,口中缓缓吐出一口云雾,蒸腾飘渺,须臾后,方才幽幽道:“朕之功体,已经恢复了三成了。”
仙踪无名淡然道:“仙者的话,从来不虚。你先好好修养吧,仙者会再来找你的。”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身影亦随之消失在虚空中。
而在他离去之后,魙天下却自双眸幽邃,口中低喃道:“仙踪无名,你之来历,朕已有所猜测了,不过现在你我还不是敌人,就先借你之力,恢复功体再说,未来对付帝龙胤,也用的到你至于云海仙门,那是我儿奉天之物,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好将它破坏?只不过如今奉天他既不愿接掌,那不妨就先由朕代他执掌吧,魙天下的霸业将借云海仙门重生,哈哈哈哈”
天都大殿。
程飞、罗睺、帝龙胤,当世三雄齐聚,便在此时,枫柚主人翩然入内,轻摇手中枫扇,口中恭声道:“枫柚拜见君上,见过武君、龙君。”
“嗯?”
程飞笑着道:“你来得正好,我这里刚刚好有件任务要你去执行。”
枫柚主人苦笑道:“君上,你该不会是又想让我去给你释放什么可怕的家伙出来吧,之前的魔佛波旬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若非枫柚还有几分机智,恐怕就回不来了。”
“放心。”
程飞笑着道:“这一次不是要你去做危险的任务,而是要你辅助帝龙胤,想办法破开道镇太上府内的镇魔石碑,嗯,给你一个提示,封剑塔之主叹稀奇和八岐邪神麾下的天邪八部众,或许都可以成为你的助力。”
“哦?”
枫柚主人道:“可否请君上详细一说其中究竟。”
“好说。”
程飞淡然道:“那镇魔石碑封印着幽界入口,乃是由儒道释之外的易教打造而成,封剑塔之主叹稀奇就是易教之人,他一心想要救出被封在幽界的易教之人,所以可以成为你的助力,至于天邪八部众,乃是因为幽界入口处有着一颗被封印的八岐邪神的龙首,所以,他们也可以成为你的助力。”
“原来如此。”
枫柚主人闻言,当即笑着道:“有这许多的助力,再加上龙君实力无匹,这个任务倒也不难,多谢君上厚爱。”
程飞摆手道:“既然不难,那就赶紧去执行吧。”
“是。”
帝龙胤和枫柚主人同时离开,化作流光破空,转眼之间,便就消失在了天际的尽头。
程飞目送着他们离开,而后转眼看向云海仙门方向,口中道:“罗睺,你刚刚突破极元之境,进入近神领域,我这里有件任务交给你。”
“直言便是。”
程飞笑道:“去萧山黑海,我要你带着妖世浮屠去那里,打开一处境界通道。”
“好!”
罗睺应声而去,言行之间,没有半点犹豫。
“诸事排定,我也该要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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