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出惊人,六爷被孙长宁的这番话惊到了,他在口中反复咀嚼了一会当中的含义,越想越是心惊。
三教的思想都是可以推敲的,而正如某句话所说,知道的越多,那么最后得出的结果便越是吓人,因为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当中,谁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道理,谁也不知道还能推敲出多少道理。
【一道真言十万解!】
这是在修行界,即三教之中很有名的一句话,出处已经不可考证,但却是一言戳破天机,即古来大德口中的一道真言,依托每个人性格、思维、理解的不同,可能有十万种答案,并且最可怕的是,每一种答案都是符合逻辑的,并且都是正确的。
古人要告诉你什么,如果是大德,如果是圣人,那么一句话便可以了,到底怎么理解,这需要你自己去悟,所以有人看一篇经文通篇是牛鬼蛇神,有的人看完则是大呼过瘾,就是这个道理。
也正如古时候苏轼见佛印,心中所见不同,故此眼中所见不同。佛印心中有佛,故此见佛是佛,苏轼心中有狗屎,故此见狗屎是狗屎,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这不是在黑苏轼,只是一个寓言故事而已,至于究竟是不是真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而大德,圣人的一句话,如果悟出来,胜过万语千言。
不过也有很多人认为这是故弄玄虚,惹人烦躁,就是因为这样的特性,东土每过一百年才会有大量的经文典籍失传,甚至一些功夫,科技都成为了历史车轮底下的尘灰,而它们本不因该在那里的。
它们本应该被供奉在历史的马车上,向着后来者展示它们自己的威严与荣光,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和那些垃圾一起被碾碎,后人看见的时候,心痛的哭喊不已。
孙长宁看着六爷:“所以是这样的,我看见了钥匙,亦或许见到了屠刀,六爷,借用释迦的一句话,这世上人人皆是如来!”
“如来是心灵的境界,不是肉体的成就!见神入微不是见神不坏,不需要金刚身、罗汉果!如来证道,佛陀三千,难道一个个都是罗汉菩萨升上去的吗?!”
“六爷,你或许不认为我真的是在修行,但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或许真的看见了如来的门槛。”
“只是看见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孙长宁盯着六爷,那好半响,笑道:“六爷,在历史中,释迦牟尼就是释迦牟尼,如来佛祖是佛经的称呼,是达到了如来境界的觉者,又是他开启了佛家,所以才是佛祖,如来佛祖的称呼就是这样来的。”
“而在后世佛教神话中,佛祖有了三位,释迦牟尼不过是现在佛,还有过去佛祖燃灯,未来佛祖弥勒,而如来佛祖又有大日如来善身与不动明王恶身,六爷,你自嘲自己为废物,但却为我开启了道路,当初没有学八极拳,没有学六合神枪,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我想说,造化弄人,如果我是如来,那么您就是燃灯。”
六爷叹息:“我哪里能算得上燃灯,最多不过是曾经释迦牟尼跟随过的苦修士罢了,你从我这里学到了所有的东西,一如佛祖当年很快从苦修士手中学到了他的智慧。”
孙长宁看着六爷,眼中酝有深意:“所以,六爷,你肯相信我了吗?”
六爷不说话,沉默了许久,直至半响后才道:“....只有三次。”
“就三次。”
孙长宁竖起手指比了个三,同时长出一口气,笑道:“我会好好珍惜这三次机会的,当然,您也是一样,千万不要抱着不可能治好的心思,万一歪打正着,这三次给您弄好了,调理好了,那么这就好办了,起码活到百岁没有问题。”
“百岁!你胡言了,即使有那种渡炁的神通,练武的人也从没有说能活到那么久的....当然,我是指我这种寻常的武夫。”
六爷敲了敲手臂:“筋肉松弛,即使是全盛时期我也不过是个暗劲的小武者罢了,曾经也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练拳变得越发力不从心,我这才明白,或许我有天赋,但很浅薄。”
“因为浅薄,所以成不了大气候,只能泯然众人,作那滚滚尘埃中的一处罢了。”
孙长宁笑了笑,又转过头去瞥了一眼门口,那里韩小九已经离开了。
六爷注意到了孙长宁的小动作,于是他立马便知道了怎么回事,便道:“是小九在门外?原来如此,你谈论了这么多,人人皆是如来,不仅仅是给我说的,还是给小九说的。”
“是的。”
孙长宁点点头:“我衷心的希望他能继承您的衣钵。”
六爷略有苦涩的一笑:“因为你终究不是我这里的徒弟。”
.......
三日时间,孙长宁来往于六爷和自己的住处,那三次渡炁过去,一次的操纵更甚一次,孙长宁渐渐的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精细,精细,精细.....直至入微。
肾脏之中开始流转炁息,而其余四脏居然开始神奇的协调了起来。
原本暴乱的阴阳开始回归正规,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征兆,而孙长宁每一次的操纵都格外小心,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天灵上升起白烟,就像是武侠剧里练功到走火入魔的人一样。
全身的气血隆隆作响,人身这枚大丹缓缓旋转,第一次,第二次,直至第三次,孙长宁距离那“见神入微”的门槛越来越近,当然,这当中也有危险在酝酿。
越是靠近那道门槛,孙长宁便越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如果要真正踏入“见神入微”,这绝不是丹劲可以做到的,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达到的境界。
强行去试探,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疯狂,所以孙长宁果断的停止在了一个水平,三次细微的操纵经历,已经让孙长宁可以稍稍控制炁息的走向与流动,在混乱之中寻找平衡,再加以调和。
六爷的气色越来越好,他同样感到不可思议,原本已经被诊断为没救,包括他自己都在冥冥之中明白了,但却被孙长宁硬生生的扭转了。但六爷也明白,这种操作只有孙长宁可以弄出来,不是谁都能有“神通”在身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