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说一说青怡的事情吧!”秦书有些急切地问道。
刘掌柜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如果不考虑同名同姓,贵妻苏青怡便是钱塘县前任县令苏羽山之女,一年多以前,苏羽山遭到杭州城首富,后周皇裔柴德厚的举报,告其收受贿赂五千贯。随后苏羽山便被罢官免职,抄家入狱,至今仍在监牢之中。苏羽山之妻四处告状,因病含恨而终,而其女儿也在那时不知所踪。当地有人传言,苏青怡和蔡德厚之子柴文景曾经有过婚约,但具体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另外,很多钱塘县的百姓称这是一件冤假错案,但后周皇裔的影响力,你应该是清楚的。这件案子的是非曲折,南公子比我更清楚。”
后周皇裔,听到这四个字,秦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当年宋太祖赵匡胤在宫中立碑,告诫后世子孙皇帝,一要厚待柴氏子孙、二不能杀士大夫,三不能加农田之赋。
其中的第一条,就意味着后周柴氏子孙拥有了一道免死金牌,只要不是犯下造反的大罪,即使杀了人也能免除死罪。
一旁的南仲接着开口道:“秦掌柜,此事发生时,我正在钱塘县。当时,苏羽山在钱塘县已经担任了近十年的县令,我曾经与他有过些许交集,此人乃是一个为民办事的父母官,兢兢业业,在钱塘县的名声极佳,若不是书生意气太浓,不知变通,凭借他的功绩,早就坐在知府的位置上了。苏县令过于刚正,曾经与柴家因为田租的事情,关押过柴家的十几个仆人,应该是遭人嫉恨了。我能笃定这是一件冤案,不过柴家的势力实在太大,故而很难翻案啊!”
从赵佶、高俅、童贯、王黼这些当权者的所作所为,几乎都能看出下面各州府的官员是有多么腐败,整个北宋的官员,廉洁奉公,执法为民者,已经屈指可数了。
“明川兄,那如何能将苏县令从大牢中救出来呢?”秦书问道。
南仲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思索了一下后,说道:“除了要将那无中生有的五千贯钱补上,恐怕还要说服柴家不追究此事,若柴家一心想要苏县令待在狱中,恐怕多少银钱都不好使。”
秦书轻饮一口茶,此时终于明白苏青怡为何把钱财看得那么重要,为何一直拒绝自己的追求了,她是怕连累自己,是想在三年之期到来之后,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事情。
“多谢两位了,此事我已经清楚,我一定会将青怡的父亲救出来的,现在咱们谈谈合作吧!”秦书笑着说道。
望着秦书由一脸愁容,瞬间变得云淡风轻,南仲心中升起一抹敬佩之情,他父亲曾告诉过他,一个生意人一定要会处理自己的情绪,若被情绪左右,永远做不了大买卖。
南仲当即开口道:“我见过贵书铺的那三本书了,一本《茶花女》让无数青楼女子动容落泪,一本《青楼女子诗词汇编》引起朝堂上的礼法之争,更是让素描技艺传遍画界。一本《黄金法则》让街头巷尾充满各种新鲜语词,一时引为潮流。书籍的署名虽然为无名氏,不过我想一定和秦老弟有莫大的关系吧!”
秦书张口称呼他为明川兄,他自然而然地就将秦掌柜变成了秦老弟,称呼一改,二人的关系不由得拉近了许多。
“过奖过奖,小本买卖而已。在这个行业里,特别还是汴梁这个地界,若不能独树一帜,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店铺就倒闭了!”秦书笑着说道,汴梁城中的书坊实在太多了,并且还有很多富人都有私人作坊,自己刻印书版,根本不会去书坊买书。
“秦老弟,贵书籍铺以后独家出售的书籍能不能授权于我南轩斋,南方的市场也是非常大的,我觉得咱们可以南北联合,你有热卖的书籍,我有市场和店面,如此联合,必然能将贵铺的名声传遍整个大宋,可好?”
秦书张口欲言,但还是没说话,他不是在犹豫答不答应南仲的请求,而是听到这个请求实在高兴坏了,他正愁着如何为《大宋生活月刊》打开市场呢,一时脑袋空白,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南仲以为秦书不太愿意,当即非常恳切地说道:“秦老弟,贵书铺只需同意我南轩斋可以覆版即可,至于书籍的刻版印刷,所有的成本费用都由我南轩斋支出,而贵铺还可以享有分红,书籍上也会申明书籍乃是秦秀才书籍铺原版印制,可否?”
秦书顿时乐了,笑着说道:“明川兄,如此美事,我怎会不愿意,我同意了,至于分红,咱们好商量。”
“真的?秦老弟做事果断干脆,目光深远,真令在下佩服!”南仲无比激动地说道。书版乃是一个书籍铺的宝贝,一些独创的书版如果呈现给国子监,甚至可以让赠版者封官加爵。很多书商都藏着一些珍稀的书版,并将其当作身家性命,不要说让其他书籍铺覆版,连看都不让看,南仲本以为会费一番大波折,没想到秦书连分红比例都不问,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明川兄,我近日又刊印了一本好书,今日刚出样书,此书不同以往书籍,我将其署名为《大宋生活月刊》,意在每月印制一刊,在全国售卖,其目的是做到全民皆知,你可有兴趣合作?”
“有,自然有兴趣!”听到“全国售卖、全民皆知”这几个字,南仲就变得激动起来,秦书的这种宏大目标,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好,二位稍候,我将样书拿来让你们瞧瞧。”秦书笑着说道,起身朝着秦秀才书籍铺走去。
待到秦书出了房间,刘掌柜笑着说道:“南公子,这位秦掌柜不错吧,我与其做过几次买卖,他就是那种不但可以自己赚大钱而且还会帮助朋友赚大钱的商人。”
“是啊,真是相见恨晚,这位秦书秦掌柜真是书籍铺行业的奇才,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南仲发自内心地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