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成利?”南仲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秦书微微一笑,说道:“一成利足矣,虽说我出了书版,但你们也为我增加了名气,我看重的乃是南轩斋这个招牌,以后我若去南方发展了,还要多多仰仗贵书铺呢!”
说罢,秦书拿起旁边的毛笔,将三成改成了一成。他示好南轩斋,一方面是觉得对方确实值得深交合作,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秦秀才书籍铺的未来铺路。
“秦老弟眼光深远,在下佩服!”南仲无比钦佩地说道,这一刻,他无形中觉得欠下了秦书的一个人情。
签订协议后,南仲便心情愉悦地离开了,而秦书则是拿着《大宋生活月刊》的样书来到了太师府。
“不错不错,你小子没有让我失望,杂志做的不错,士农工商,皆有兴趣读之。”蔡京看完杂志,忍不住赞叹道。
“那是不是可以正式印刷了?”秦书笑问道。
蔡太师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准备印刷多少本?”
秦书想了想,回答道:“近日,我和杭州南轩斋有些合作,卖出三万本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先印刷五万本吧,本钱不够了,老夫可以先借给你。印刷完毕后,送到我府上一万本。”
“本钱还是有的,但太师你要这么多杂志作何用途?”秦书疑惑地问道。
“你小子,还怕老夫不给钱不成,每一本,我都原价付钱,老夫准备将这一万本书全都投递到驿站之中,让各地官员都看一看,我蔡京到底是否有功于朝廷?”
听到驿站二字,秦书不由得眼前一亮,古代的驿站就相当于现在的物流快递,不过它现在的作用仅限于传递文书,为过往官吏提供住宿补给,换马休息,而百姓寄信寄物,基本都是通过熟知的商人朋友顺带捎过去。
秦书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若驿站能够供自己所用,那任何书籍都可以很快销往全国了,不过现在,他还不敢说出这个想法。驿站乃是国之所有,还经常性地传递一些军事机密,要想让其变成军民两用,不要说赵佶蔡京不会答应,大宋朝的文武百官都不会同意。
“果然还是太师高明,晚辈佩服!”秦书忍不住赞叹道。
“你小子,就不要再溜须拍马了。这次,赚钱最多的还是你吧,老夫我就是图个名声,认真校对杂志,切不可让里面出现什么让一些言官抓住小辫子的语句,知道吗?”蔡京认真地说道,杂志一经售卖,读者看到上面的题字,便会立即意识到这乃是他授意的,若出现任何问题,矛头都会指向他。
“是,太师。”秦书点头说道。
傍晚,秦书回到书籍铺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五万本可不是小数目,现在的工人肯定是不够了,他必须立马开始招工。并且由于《大宋生活月刊》乃是每月一本,秦书不可能事无巨细,都亲自出手,故而也需要招一些专业的写手,按照秦书的思路撰文。
《大宋生活月刊》的书版比较复杂,并且秦书将第一期看得尤为重要,故而并没有另外印制书版交给南轩斋,他准备完全在自家的刻书坊印刷,然后再通过水路,运送到杭州。
当晚,秦书、苏青怡、刘大信三人开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的会议,秦书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招人福利,看得苏青怡和刘大信目瞪口呆的。
“掌柜的,咱们的待遇是不是太好了?工钱是其它书铺工人的二倍,还有各种补助,每年提升一次月钱,逢年过节都有精肉布匹相赠,并且还承担工人儿子的私塾费用。其它的书铺和咱们相比,简直都变成黑心的奸商了!”刘大信望着秦书设置的招工福利,哭笑不得地说道。
“大信哥,你是觉得自己的月钱太多了?”秦书笑着反问道。
“不不不……我还行,还行。”刘大信现在的月钱比之以往已经高了好几倍,都比得上一些书铺掌柜了,傻子才会嫌弃自己的月钱高,他摇晃着脑袋,模样相当滑稽。
“咱们的月钱高,要求自然也要调高。大信哥,招工这一块,就由你来把关吧,选择有经验、人品佳,并且听话的工人,一定不能让其它书坊的奸细钻进来。”秦书认真地说道,上一次孙富的盗版事情,让秦书对这一点儿格外警惕。
“没问题,我对汴梁城书籍行的工人底细都熟悉。”刘大信非常自信地说道。
“东家,你觉得我的这个招工规则怎么样?”秦书看向一旁的苏青怡。
苏青怡嫣然一笑,说道:“可以,我都听你的,工人们确实很辛苦。有了你这个无所不能的掌柜,我觉得我这个东家就是摆设了!”
“你千万不要小看自己的作用,你在咱们柜台一站,那就是汴梁城中最美的一道风景线,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而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秦书胸膛一挺,一本正经地说道。
“整天就会油嘴滑舌的。”苏青怡白眼道,心里却满是甜蜜。
而一旁的刘大信则是拿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
秦书一愣,疑惑地问道:“大信哥,你写什么呢?”
刘大信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要将你刚才说的这两句话记下来,然后回家对我老婆说,以后再招惹她就不怕了!”
秦书和苏青怡眼神相对,然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翌日,当秦秀才书籍铺的招工告示贴出来之后,汴梁城中的书坊行业如同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无数从事书籍雕版印刷的工人们都不淡定了。
“秦秀才书籍铺的月钱真高啊,都是我的三倍了,若不是有长工协议,我一定要去试一试!”
“我有个表弟,也是做刻工的,手艺还不如我呢,但现在在秦秀才书籍铺拿的月钱,比我的两倍都多,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秦秀才书籍铺对工人们真是太好了,听说顿顿大鱼大肉,如今还要管孩子上私塾,我明日就去试工。”
“明日,必须让掌柜的给我涨工钱,如果不能翻倍,我就辞工去秦秀才书籍铺。”
……
汴梁城各个书坊的工人们,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各个情绪激昂。连秦书都没有意识到,他的一个招工告示,便将汴梁城书坊行业的水搅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