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林一脸郑重地说道:“全啊,虽然你考试是倒数第一,但爹知道,你脑子并不笨,就是学习不上道,爹也没办法。你不愿意上学就拉倒,咱念书不行,做别的也饿不死。正好永梁在这里,我就把你托付给永梁了。永梁这孩子聪明,心地善良,是个干大事的。但是,老辈人都说‘买卖好做,伙计难当’,买卖不挣钱的时候好说,一旦挣了钱,就可能产生异心,你得的多了,我得的少了,争争抢抢,最后伙计也做不成了,买卖也就散了。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所以,我要求你,无论将来永梁的生意做多大,你不许有贪念!即使有再大的利益诱惑,也不能背负永梁。我的话,你听清了吗?。”
一听刘洪林的说法,永梁心说,这才是真正的明白人,也是真正的聪明人啊。
“是,爹,我听清了,也记牢了。你放心吧,你儿子不是那种当叛徒的人。”刘全郑重答道。
“叔,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也给你一个承诺:今生今世,全不负我,我必不负全。”永梁也连忙站起来庄重地作出承诺。
“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刘洪林笑着说。
……
把刘全吸收进来,并不是永梁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有着全盘的考虑。经过多次考察,他觉得刘全应该是个可用之人,机灵、义气,也表现了一定的忠诚度。李化臣虽然也很义气,但有多少忠诚度值得考虑,他是那种在强力面前不得不低头的人,一旦条件允许,他可能就会强力反弹。所以,在永梁心中,刘全比李化臣要好的多,当然,是否能进入核心圈子,还得进一步观察。
吃晚饭的时候,王永梁见人都在,就想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有些准备工作得提前做了。于是他说道:“水哥,明天你下去的时候带上刘全,过了年,你的主要精力就不要放在这方面了,逐渐把活交给他。我呢,主要精力也要转移,维修的事交给祥文。”
“怎么?维修部这么红火,想撂手?”赵春花问道。
“虽然红火,但也不会长久,因为明年可能维修部就会多起来,竞争越来越厉害,再说这毕竟是小钱。咱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永梁说道。
“这还是小钱?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赵春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永梁摆手止住赵春花,不让她说下去。
“明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咱们公社就会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就是把队里的地分到各家各户。这样的话,就会大大提高农民种地的积极性,粮食丰产是必然的。到时候,玉米面饼子就会退出农民的饭桌,代之以白面馒头。你们想一下,如果家家户户都吃白面了,面粉的需用量是多大?就按咱们公社三万人算,一人一年吃一百斤,那就是三百万斤。现在磨房推一斤麦子加工费是二毛,三百万斤面粉需要四百万斤小麦,加工费是多少?八十万!咱再砍去一半,还有四十万哩。”
“我考察过了,咱们县里只有一家面粉加工厂,要去县里换面,得起大早,排好长时间的队,这很不方便。如果咱上一家面粉厂,不敢说争县面粉厂一半的生意,咱周围这几个公社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想上一个面粉厂。”
“这步子是不是太大了?我听着到是有道理。”赵春花照例问出了他们三个的想法。
“咱要抢占先机,步子不能不大。我的想法是,咱得走在前头,不能等把地都分下去了,农民面粉的需求上来了,咱们再上,那就太晚了,弄不好有明白人走在咱们前头,那咱后悔就晚了。”
“行,你说吧,怎么做?”王永水很爽快地表了态。
“我是没意见。永梁怎么说,我就怎么干。”祥文接着表了态。
“你们别看我,我当然没意见。”赵春花见众人都看向她,连忙表态。
“好。既然都没意见,我就说说我的想法。”王永梁见大家意见统一,也很高兴。
“我算了一下,我们先上一个年产一万吨的厂子,以后看情况再逐步扩大规模。设备二万块钱,另外,变压器啊、厂房啊,也得二万块,总投资五万块就足够了。第一步得让大队把大队自留的承包地留在咱村公路边上,最起码得把咱三家的地分到公路边上,便于建厂。现在咱村西的桃树行已经没有桃树了,还是荒地,争取把这块地拿下来,这事我找王祥帮。如果顺利,明年一开春,咱就开始建厂房、进设备,水哥负责这一块。”王永梁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
“我说一下这个投资,整个投资都是我的。水哥你来担任厂长,给你10%的股份,工资照领。祥文6%,给王祥帮4%,以后官面上的事不少,就让他出面打理,咱不能把精力用在这上头。”
“至于这个维修部,暂时不能丢,这是咱们托底的买卖。维修部也按刚才那个比例分成,当然这里就没王祥帮什么事了。姐,你兼管两边的财务,面粉厂那边以后得雇专业会计,但现金得你把着,不能让给别人。以后咱干再大的生意,也是你负责后勤。”
“祥文,咱俩边上学边搞维修,当然主要是你,你要修不了的,我来修。然后,慢慢地把维修技术交给刘全,以后你也得从这里抽身。”
待王永梁说完,三人都没意见。只有王永水说道:“永梁,我现在也攒了接近一万块钱了,我都投进去,不能让你自己出钱。”
“就是,就是。”赵春花也是忙不迭地说道。
“哥,姐,不用你们出钱。你们出力就行,我只负责大方向,干活的事还得你们来,这个股份你们拿的应当应份,不要有心理负担。”
见永梁这样说,王永水和赵春花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闫彩云就来了。一进永梁房间,见王永梁正在炕上发呆,忙凑过去,腻声道:“永梁,二天没见,想我了没?”
“想了。”
“哪里想了?”
“这里。”永梁一指嘴巴。
彩云凑上去,两人就亲在了一起。良久,二人分开。闫彩云躺在永梁的怀里,说道:“永梁,我真想一刻也不离开你。”
王永梁嗅着她的头发,安慰她道:“咱现在还小,等咱到结婚年龄了,咱就结婚,到时咱就再也不分开了。”
“那还得好几年啊。”
“那怎么办?要不,咱现在就住一块?!”
“去你的,想得美!不到结婚那一天,你休想动我!”闫彩云坚决地说道。这孩子看着泼辣,其实骨子里是非常传统的,王永梁自是知道这一点,不过就是逗她而已。
“行了,我得去前边看看。”说着永梁掀开被子就要下炕。一掀被子,闫彩云“啊”地一声叫了起来:“王永梁,你几天没洗脚了,这么臭啊!”
“这不冬天冷吗?才二天没洗。”王永梁嘿嘿一笑。
“先别下炕,等着。”说着,闫彩云下炕把洗脚盆拿过来,倒上开水,蹲在地上就给永梁洗起脚来。
王永梁心里那个感动啊,这媳妇算是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