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一月,距春节还有二十多天。
十日上午,宣传系统年终总结会召开,中午张文燕与部领导一起宴请与会的各市地宣传部门的领导。
酒宴结束以后,永梁见张文燕喝得不少,就把她送回家。
等进了家,张文燕这回再也没有让永梁走掉,永梁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也已经接受了这个美貌、善良的女人……
事毕,张文燕像久旱逢甘霖的禾苗一样,脸上散发出从未有过的温润的光泽。她全身赤裸,心满意足地趴在永梁的身上。
“永梁,多少年了,我没这么满足过,谢谢你,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激情澎湃的人生,是你让我干枯的身体又获得了新生。”
“既然你已经成了我的女人,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咱俩共同努力,把咱们的这段感情维护好。”永梁说道。
“好。我知道你有好多女人,我不跟她们争,只求你给我在心里留一个位置。当你累了,我这里就是你休息的一个港湾。”张文燕说道。
“嗯。”
“永梁,咱俩要是能生个孩子就好了。”张文燕说道。她作为已婚女性,生孩子倒是可以,但长期不与丈夫生活,要是生出个孩子来,那她的政治生命也就结束了。
“想什么呢?这怎么可能?”永梁说道。
“是啊,只能是想想而已,难度太大,失去的也太多。”张文燕遗憾地说道。
“我明天给你一篇文章,你看一下,可以选择在最近几天发表,不能再晚了。”永梁说道。
“什么文章?”张文燕问道。
“文章题目是《从苏联解体看我国发展道路》。”永梁说道。
“啊?永梁,这可是个敏感的话题,现在争论那么大,我参与进去好吗?这可是政治赌博。”张文燕一听这个题目,立即翻身起来,看着永梁的眼睛说道。
“放心吧,这场争论不会持续多久,会有人出来结束这场争论的。说实在的,要不是你已经成了我的女人,我还真不一定会拿给你。”永梁说道。
“哦?你有把握?”张文燕问道。
“当然有把握。我能害你吗?”永梁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坚定地说道。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要赶在这场争论结束前,占据一个胜利者的位置,是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必须相信我的判断,另外,看似有风险,其实你想一想,风险并不大。党员都有充分发表自己看法的权力,即使是错误的,现在也不是那个以言论罪的年代了,况且,在没有盖棺定论前,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用一篇文章来打击你。”
“你说的有道理。行,你是我的男人,我当然相信你。反正要是我失了业,你得负责养我一辈子。”
说完,张文燕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
第二天,永梁就把早已经写好的一篇文章,交给了张文燕。
张文燕接过文章仔细地看了起来。
“……第一,执政党要巩固自己的执政地位,必须坚持改革创新,随着时代的步伐不断前进。
第二,执政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行动纲领必须顺应民心,反映广大人民的愿望和要求,要执政兴国、执政为民。任何执政党的根基都在于人民群众的支持。
第三,执政党必须注重自身建设,善于根据形势的发展变化不断认识自己、加强自己、提高自己,经受住长期执政和社会变革的考验。
第四,社会主义国家的执政党还必须旗帜鲜明地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理论基础,坚持民主集中制,建设一个团结、坚强、稳定的领导集体,建设一个组织严密、纪律严明并具有强大号召力、凝聚力和战斗力的组织体系,建设一支同人民群众保持密切联系的高素质的干部队伍。”
文章系统地分析了苏联解体的原因,以及我国我党应该吸取的教训,最后提出了解决办法,那就是发展经济,坚定不移地进行改革开放。
张文燕看完,她对永梁说:“永梁,先别说文章的观点对错与否,就你写的这些,有些专家学者也不一定有你的水平。我佩服死你了。”
永梁心说,这不废话吗?我也没这水平,这是根据前世的记忆写的,那些专家学者不是没有水平,是他们没有重生的经历而已。
当然,这只是心里话。
他笑道:“我也是琢磨了好长时间才写出来的,哪能和人家专家学者相比。”
“别谦虚了,你什么水平,我比其他人都清楚。”张文燕看着永梁,眼里满是爱慕和敬佩。
“好了,你消化消化,无论如何要在一周内发表。”永梁说道。
他知道,那位老人是在1月18日才到深圳的,其后二个月就会为这场大讨论划上句号,张文燕如果适时地表现出在政治上的远瞻性,对她今后的发展无疑是有巨大帮助。
张文燕没有历史的透视眼,当然看不清历史的走向,出于对永梁的无条件信任,她署名的《从苏联解体看我国发展道路》一文,于1月16日在省报上发表了。
此文一发,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时报纸媒体的主流思想,是唱衰改革开放,唱衰社会主义国家制度、民族政策的,国内一些坚持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也主张放弃四项基本原则,走“西化”的道路。党内和一部分干部群众中一度出现了对党和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模糊认识,甚至出现了姓“资”姓“社”的争论。这些实际上都涉及到要不要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党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中国走什么道路的问题。
张文燕的文章跟这些观点大唱反调,立即迎来各方势力的反扑。报纸上以学术探讨的形式,几乎一边倒地批评张文燕文章中的观点,省里也有领导甚至在公开场合批评张文燕的观点,不过,省里的主要领导都在冷眼看着这场争论,都没有就此表态。
就连张文燕退休在家的老父亲也坐不住了,打电话来,让她回去一趟,跟她谈了很多,也表达了异常的担心。她丈夫甚至打来电话要跟她离婚,以避免波及到他的家族。
张文燕尽管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也被这些疾风骤雨打得有点懞,甚至对永梁的信心也产生了一丝动摇。
她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如果永梁的判断失误,那么她失去的不仅是家庭,前期创造的政绩也将付之东流。
政治人物最忌东摇西摆,她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只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所以,除回了一趟京城跟丈夫办理了离婚手续以外,她都是按时上下班,照常处理公务,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