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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隐瞒十年的真相

战王归来,墨家灭族,墨王战败,一夜白发,兄弟相残,刀剑向向,一日看尽长安花,一夜沦为断魂子。

墨王被赶来的皇族禁卫带走了,战王销声匿迹,凌家府邸变成了荒芜的沙坑,一切似乎告一段落了。雪国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能回神。

雪国三日以来,大雪不断,狂风大作,一杆白旗飘过凌家旧地上空,不断徘徊,漫无目的。

三日后的冷夜。

断魂崖。

一道身影伫立,迎着寒风凝望脚下的泱泱大国,一个醒目的大坑静静横陈大国之中,白雪掩盖了一切。

凌诺风俯视着泱泱大国,长发飞舞,断袖拍打,一杆方天画戟插在雪地中,这是一片伤心之地。

影夜拿着一件羽绒大衣,披在凌诺风身上,伤感的语言透着万千温柔。

“你忘不了对吧?不然为何在临走之前来断魂崖?”

凌诺风惨然一笑,五味杂陈,思绪万千:“我会忘了,肯定会。”

“你不会,没人忘得了。”

“走吧。”凌诺风转身看着影夜,这是内心的羁绊,用任何语言描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走吧,一句走吧,意味着一段往事的的结束,一次心灵的洗涤。

影夜没有说话,她只想静静陪在凌诺风身边,陪着这个荣耀而凄惨的男子,与他走过千山万水,看尽世事繁华。

断魂崖,埋掉了三个年青人的灵魂,葬下了三颗玲珑心的清香,世态炎凉,沧海桑田,他们都累了,不再奢望,不忍留恋。

两人转身,影夜搀扶着凌诺风,一步步踏着风雪而去。

断魂崖之下,一道苍老的身影抬头仰望断魂崖,心中绝望,却又期望。

“战王,你真的离开国都了吗?这里是你与墨王结拜的地方,你在上面吗?”

一个满脸皱纹,神情焦急的老者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断魂崖,他已经寻找战王整整三日,不分昼夜地寻找。可是凌家府邸化为虚无,他无处可寻,只得走遍所有有可能的地方,祈祷能寻得战王容身之所。

老者刚走出几步,突然眼前一亮,看着正下得断魂崖的两道身影,眼中老泪纵横,险些哭出声来。

正是凌诺风与影夜,两人一步步走来,今天……他们将离开国都,前往沉落域郡,影夜的家乡,凌诺风双亲还在那里等着他。

“战王?”

苍老无助的声音传来,凌诺风与影夜循声看去。

碰!!!

老者突然跪在雪地之中,深深一拜,苍老消瘦的头颅侵入雪中,不曾抬起。

“莫老?”

凌诺风与影夜一愣,这老者是莫老,墨崖幼时的老先生,也是墨崖的师傅,一直追随在墨崖身边,最是忠诚。

两人对莫老不陌生,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对他们三人如同孙子一般照顾,犹如一个亲人。

“莫老,您这是何意?”凌诺风看着莫老,心里有些排斥,毕竟他是墨崖的人。

影夜是女子,心软是女孩的天性,放开凌诺风,上前欲扶起莫老。

“莫老,您别这样,您先起来。”

莫老抬头看着凌诺风,没有起身,而是眼中带着祈求,恳求道:

“战王,老朽求您,救救墨王吧,现在只有您能救他了,您要是不出手,墨王就没救了。”

影夜一愣,救墨王?诺风不是放过他了吗?何来一救之说?

“莫老,墨崖怎么了?”影夜开口询问,毕竟忘不了曾经的友谊。

“墨王被皇族带走,皇族逼他交出使用圣道天珠的秘密,现在……现在……。”莫老有些说不出来,心里焦急万分。

“现在怎么了?”影夜急切问道,她依旧关心着昔日的挚友。

莫老看着井水无波的凌诺风,声音颤抖:“被……废了所有修为,关在天牢严刑拷打,已经奄奄一息了。”

“什么?”影夜一惊。被废了……所有修为?

莫老再次跪拜,连连叩首:“战王,老朽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凌诺风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心里有那么一丝颤动,不过仅仅一丝。

“莫老,您不用说了,我与墨崖形同陌路,您找错人了。”

凌诺风说罢,抬起脚步,迎着风雪,准备离去,他已经心寒了。

“战王,您不能不救墨崖,您不知道当年真相,墨崖他……背负了太多。”

凌诺风脚步一顿,转身死死盯着莫老:“你说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我凌诺风瞎了眼,交友不慎,掏心掏肺,换来背信弃义,带来灭族之痛。”

莫老身体颤抖,老泪浑浊:“战王,世人都谩骂墨王,说他冰冷无情,却是没人知晓,墨王他每日活在自责中,他没有背叛过您哪。”

凌诺风眼中杀机毕露,盯着莫老:“没有背叛我?圣统遗迹一剑斩情,凌家灭族,颠倒黑白,残忍至极,你说他没背叛我?”

莫老撑死身体,走向凌诺风:“战王,这些都是假象,都是假象。”

“假象?莫老,您当我是傻子吗?”

莫老自怀中拿出一物,眼中凄凉无助,颤抖着双手将物件递给凌诺风:“战王,这才是真像。”

凌诺风看着莫老手中黄物,突然眼神犀利,一把抢过来,打开查看。

凌诺风之所以眼神犀利,是因为……这是密诏!

雪国的密诏,他也接过不少,皆是皇族见不得人的诏令。

影夜不明所以,静静看着密诏,她亦是认得雪国密诏。

莫老软化在地上,神情凄苦,静静等着凌诺风的回应。

几个呼吸后,密诏自凌诺风手中掉落,他连连后退,使劲摇头,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影夜有些懵了,看着飘落的密诏,匆忙上前拾起一看,整个人愣住。

只见密诏上这样写道:

墨王,朕知汝与战王情深义重,朕对战王之喜爱,亦重于皇子,凌家百代忠良,镇守边疆,兢兢业业。战王为国为民,献身沙场,舍生忘死,精忠报国,深得朕心。今此密诏,朕辗转反侧,内心挣扎,不得决断。

可朕乃雪国天子,由不得朕感情用事,当今雪国,久经战乱,暂得安宁,却依旧风雨飘摇,尚有大国虎视眈眈。雪国经不起内乱,凌家功高震主,民心所向,朕寝食难安。

不日前,朕得密奏,凌家现任家主野心勃勃,意图谋反,朕心痛至极。

为了朕的子民,为了雪国,朕不得不忍痛割爱。可朕是天子,凌家小心翼翼,战王璀璨夺目,无懈可击,关于战王,朕只能交付于墨王了。

圣统遗迹,战王陨落。凌家叛国,罪不可赦。墨王不必担心凌家反扑,朕已调兵遣将,将墨家团团护住,墨家很安全。

凌家之事,已然定局,朕已挥师进都,不日着手。战王与汝乃莫逆之交,汝是想他叛国而死、还是骄傲殉国?一切尽在汝手中,忘墨王三思,三思!

密诏令!

影夜呆呆看着密诏,也是摇头,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墨崖背叛,不然……战王将……。

轰!!!

凌诺风化作一道残影,右手封住莫老喉颈,生生将莫老推出老远,寒风吹起眼角长发,双眼血红:“你骗我,我杀了你!”

“诺风?”影夜吓了一跳,极速而来,拍打下凌诺风双手。

莫老落于雪地中,犹如行尸走肉,失魂落魄。

“战王,墨王当年是为了您的名誉,他不想您背负叛国罪名,在您们进入圣统遗迹那一刻,凌家就被包围了,墨家也被重兵把守,墨王别无选择。”

“出得圣统遗迹,墨王连夜赶路,祈求雪皇放过凌家,可雪皇心意已决,墨家能力有限,墨王阻止不了。”

“最后,墨王只能祈求妥协,愿意替雪皇背负残杀忠臣的骂名,并用圣道天珠与密诏威胁雪皇,方才让雪皇答应……为凌家留后。”

“这些年,墨家崛起,雪皇已经容不下墨家,墨家可能会走凌家的后路,所以墨王广结豪杰,希望借此震慑雪皇,可是……。”

“可是什么?”凌诺风双拳紧握,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雪皇还是开始着手了,就在封王之日,边关王者大半入都,企图灭了墨家,墨王着急,赶往神武宗与灵道宗求助,却不想……战王您回来了。”

“你胡说八道!”凌诺风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他承受不起,他宁愿墨崖背叛自己。

莫老苦笑,墨崖这些年受的苦,他都看在眼中。

“战王,老朽句句属实,愿以死证明。”

莫老突然飞身而起,直直撞向断魂崖。

“莫老不要……”

影夜大惊,可还是晚了一步。

鲜血划过雪地,染红了纯白。

凌诺风看着莫老软下去的尸首,眼中杀机空前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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