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个凤仪宫,只有疾小臣葵又一个明白人,他静坐在寂静的大厅里,守着大王和小凤皇这两个昏睡的人,这时,他的内心真的很紧张!
尽管天气很冷,室外的风吹得呼呼啦啦,葵又却感觉满头满脸的冒着热气,他的衣衫早已经湿透了。
葵又有点后悔自己太感情用事了,在没有任何保障措施之下,竟然将难得一用的麻醉剂狗核桃粉给了小凤皇,那可是从未被破解过的迷药!
“这么愚蠢低级的错误,竟然会出自一个绝顶聪明的疾小臣之手?我还有何脸面在御医房里混?”葵又的心底里早已是哀声连连了,“弄不好是要被杀头的!我该如何是好?”
心烦意乱地看向外面,守在门口的侍卫就如同木雕一样动也不动。
过于安静的环境,倒是让葵又更加的恐慌了,他有一种想逃的感觉,这就轻轻地拉开大门,可惜,头还未完全伸出门外,就被持枪的侍卫顶了回来。
“你们这是干嘛?”葵又不满地道,“我又不是罪犯,是过来问诊的疾小臣,你们怎的这般对我?”
侍卫面无表情地回道:“先生,这是赵公公的意思,为了先生的安全,请暂时不要四处走动。不周之处,烦请先生谅解!”
“安全?在你们的护卫下,这凤仪宫还能有什么不安全的吗?”葵又笑纹略显僵硬,却奈何不得,他明白,是赵显晟心里不踏实。
侍卫不再言语,只是冷峻地默默地看着葵又。
“哎!”葵又轻叹一口气,退回还未迈出门的脚步,就听得后面一阵喧闹声过来,仔细辩听,却分明是宁妃娘娘来了。
葵又心头一惊,若是大王中毒的事情被她知道了,真不知该如何收场呢?正心悬一线地担忧着这事,远处跟着传来赵显晟的问候声来。
“哎呀,宁贵妃娘娘?您怎的过来了?”在靠近凤仪宫的花坛旁,赵显晟迎上前去,笑着问候宁贵妃娘娘,同时,四下瞅了瞅,凑近了宁贵妃娘娘跟前,低声且略带警告地口吻告诉宁妃,“有什么事情这般急着要见大王?告诉您吧,现在,大王正因为皇太后生病的事情愁绪百结着呢,王贵妃娘娘切不可忙中添乱,惹得大王生气了,后果不堪设想。”
宁贵妃娘娘伸头朝凤仪宫看了又看,扯着嗓子,仿佛要故意给人听见似地,说道:“关于‘龙抬头’的案子,本宫有了一点线索了,难道不够为大王排忧解难的吗?”
赵显晟听了这话,跟着就是一愣,赶紧问道:“线索?你哪里来的线索啊?听来的消息不加分析就能随意接受了吗?宁贵妃娘娘,来大王这边举证,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大王要的是结果不是零零碎碎的信息,您的这些信息应该告诉大理寺,让大理寺卿分析考证,切不可中了别人的小计谋啊!”
宁贵妃娘娘真的就被赵显晟的话唬住了,望着赵显晟,宁贵妃娘娘不放心地压低嗓子对赵大太监道:“赵公公,其实,这是右丞相的功劳,只是,他让我来大王这里探探口风,为了秦国的安危,对于从燕国掳来的那一对妖精,可否劝大王适时处理掉。”
“处理掉小凤皇?就眼下来看,娘娘您说可能吗?!”赵显晟沉闷地苦笑一声,看了看站在远处如木雕般的侍卫,紧跟着追问宁贵妃娘娘,道:“不过,娘娘说的线索可有对那凤皇不利之处?”
宁贵妃娘娘摇摇头,叹息道:“那倒未必。”
“王贵妃娘娘,如此看来,不是反倒帮了那小凤皇?你想啊,提出要彻底查处嫌犯的是大王,说明,大王对那凤皇和他姐姐有怜恤之情,动了真心要呵护的。”赵显晟踱着方步说道,“右丞相是个性情耿直之人,是决意辅佐大王的肱骨之臣,他一心想着要赶跑那个小凤皇和清河公主,确实也是我们想要达到的共同的目的,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是相互帮忙,然而,更确切地说,我们要的是让宁贵妃娘娘的小公主在不久的将来继位,所以,不可有一步出错,现在看来,确实步履维艰,切不可掉以轻心呢。”
“公公说的极是!”宁贵妃娘娘不住地点头,然后,恨恨地道:“然而,那个凤皇和清河公主着实不能让人省心呢。”
“不是有人要刺杀他们的么?说明怨恨那对小萝莉的人不止是我们,还有更多呢,这不正合了我们的心意?”赵显晟阴损地笑着,“所以,其实对于‘龙抬头’当天的刺杀事件,好多人都是拍手称快的,只可惜,那个英雄还是失败了。当时,大王让右丞相来破案,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大家都是万分的诧异,按说,这破案的事情,都该由大理寺去做的,大王并不糊涂,后来仔细想想,倒是让人不禁有些脊背发凉啊。”
“就是说,大王也知道,这百官大臣大多都很反对留下那一对小妖精,众人都觉得让人刺杀了那小凤皇和他姐姐,反而是一件好事?在案发现场,大王一时间找不到合适而又恰当的人手断案,当然,并不是担心大理寺的能力,而是担心他们在这件事上的不作为?于是,就临时找了耿直的右丞相?虽然大王知道,王大人也是极为反感那对妖怪的。”宁贵妃娘娘问道,“可最后不还是让大理寺去了么?”
“娘娘!”赵显晟微笑道,“您说的没错,大王其实是要让王丞相牵头,监督大理寺竭力破案呢。肱骨之臣,大王是决计不会舍弃的!只是,让大王嫌恶的是,王丞相太拧了点,在劝说处理小凤皇这件事上,对大王逼得太紧。哎,若是娘娘有机会再遇上王丞相,不妨也劝他一劝。”
“嗯!”宁贵妃娘娘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好了,娘娘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暂且请回吧。”赵显晟适时地劝退宁贵妃。
“赵公公!”宁贵妃娘娘想了想,对赵显晟道,“据大理寺负责办案的人透露,那个推荐优伶的戴瑁纯生前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说,这个后院要大乱了,不知是何意思?”
“哦?”赵显晟沉思片刻,道,“难道,那个戴瑁纯早就知道要出事?所以,就借故要告老还乡了?为了一个小凤皇和清河公主,冒巨大的风险行刺?这是什么来路?看来,这事儿确实有点复杂!很多都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范围。”
宁贵妃娘娘一头雾水,她默默地站着,能够让赵太监犯疑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情。
“过些时日,我想法奏请大王过问一下案件的进展,顺便可以了解个中案情。娘娘,放心回去吧。”赵显晟笃定地道,“或许,还能多出来些许能够被我们利用的英雄好汉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