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那个刽子手倒霉,准是那货低估了慕容冲的能量,想想也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能有多大的能耐?
然而,傲慢的刽子手的下颔被慕容冲踢中时,那一股力量无法用言语形容,那货肯定懊恼自己对慕容冲的蔑视了,他用教训小孩子的一巴掌换来的最直接的感受是钻心的痛!
惨不忍睹的是,只听“嘎嘣”一声脆响,那货的下巴就跟着掉下来了,同时,惊疑的神情秒变成惶恐不安的神色,整个头部都在“嗡嗡”作响,伴着剧痛,口水“唦唦”的洒落一地。
挣脱了刽子手的押解,慕容冲调转脸来再看姐姐,但见苻宏伸手去拉清河公主,可惜,未能抓好,刚刚拉起清河公主的苻宏脚下一滑,又一次“重重地”摔了下去。
清河公主手不离身地紧张地捂着肚子,在地上连滚了好几滚,甩出去老远,她痛苦地呻吟起来,脸色变了,哭着道:“痛、疼、肚子疼……”
苻宏见状,顿时慌了,连声喊御医。
葵又立马冲了上去,托起清河公主的头,喊阿芳帮忙一起诊脉,然后,摇头叹息道:“可惜了这么多天来的悉心照料,到头来,却还是……”
“却还是怎么啦?”苻宏天真地问道,“你倒是说啊!”
“蠢货!”慕容冲盯着苻宏,骂道,“你害了我姐姐!”
苻宏竟然弄不清咋回事?原来,还没有人告诉他,清河公主“有了龙种”的事,不然,估计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
其实,这样的事情,除了慈宁宫的老太后被瞒住了外,其余人等没有不知道的。
可悲的是,当戍边守关的苻宏回城后,把他偶遇清河公主就一见倾心的直观感觉告诉王猛,并且恳求王猛帮忙牵线撮合时,王猛完全可以把实情告诉苻宏,让他及时打掉不切实际的想法的。
可是,精于算计的王猛脑筋一动,却卖了关子,笑着说“怎么可能这样呢?难不成那个清河公主勾引你不成?”
苻宏当时就急了,道:“我当丞相为至亲,除了父王,丞相便是我最为敬佩之人!所以,凡事都愿与丞相相商,说实在的,我真的被那清河公主勾住了!”
王猛惊得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苻宏的话是真的,还未来得及搭腔,就听苻宏言辞恳切地继续说道:“在我心中,她就是仙女下凡,来救赎我虚空的灵魂的。”
“太子,不管怎么说,这不会有结果的,最好,你要远离那个清河公主!”王猛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会把这事儿知晓你的母后,让她来定夺!我想,即使是老太后,她也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苻宏疑惑地问王猛,“若是父王在家,我想,他定会同意的,难道这事真的还要劳烦父王不成?”
王猛笑得更加委婉了,道:“你不相信我?我且与你母后先说了吧。”
苻宏闷闷不乐地拂袖离开相府,直奔马场而去。
苻宏走后,王猛赶紧去往慈宁宫,见了老太后和王后,当时就把苻宏跟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特别强调道:“太子说,他真的就被那清河公主勾住了。他根本就不听下官的解释,这可如何是好?”
王后道:“还用问吗?必须阻止啊!难道,一个勾引太子的罪名还不够赶她和慕容冲走吗?在本宫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个契机啊!”
一旁的老太后听说大王新得的妃嫔清河公主,不感恩宫中法师替她驱魔降妖,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却好了伤疤忘了痛,竟然还胆敢勾引太子,岂不是天大的丑闻吗?赶紧决定,带王后一起去清河殿看看。
……
没想到,这一刻,却发生了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老太后不知个中缘由,看清河公主那个痛不欲生的样子,也和苻宏一样,一个劲地追问葵又:“到底怎么回事?”
葵又望着老太后,叹气道:“胎死腹中啊!”
“胎死腹中?”老太后一时转不过弯来,跟着重复了一遍,然后,就呆住了,不放心地问道,“你是说,这清河怀了龙种,现在,却……?”
葵又默默地点点头,确定了老太后的答案是正确的。
“造孽啊!”老太后整个人都僵住了,神情木然到了极点。
苟王后赶紧将老太后扶住,拉了一张椅子让她坐着。
这时,苻宏才明白王后和老太后竭力反对他追求清河公主的原因,当时,便如五雷轰顶,瞬间惊呆了。
老太后深信龙种堕落很晦气,想不到,这样的事情居然就发生了,而且还与她有牵扯不清的关联,当时就怒气冲天地责问道:“这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葵又让怒不可遏的慕容冲小心翼翼地扶起清河公主,将她搀扶上床,然后,端着放在桌上的“养胎汤”碗,倒掉里面还剩的一点点药汤,吩咐阿芳去洗涮干净,惋惜地摇摇头,说道:“哎,这养胎汤还有个什么用啊?”
众人无不唏嘘哗然!
那个被慕容冲踢掉了下巴的汉子,难受得直流眼泪,倒是堕胎事件后的大多数人心里活动的最应景的注解。
葵又调头看那汉子,见他可怜,杵在殿中又实在碍事,便趁着阿芳去洗涮汤碗的功夫,扭头帮那汉子矫正,推拿好了下巴,那人感激不尽地溜了出去,再见慕容冲时,就有些心虚害怕了,这是后话。
阿芳洗涮好汤碗,又取了些水来,递给葵又。
葵又接过阿芳递上来的汤碗,将准备好的药剂冲开,让慕容冲托好姐姐的头,拿汤勺一点一点的喂饮清河公主。
看那姐弟二人惺惺相惜的样子,阿芳不由得感动落泪,别过脸去揩泪。
太子已然发蒙了,惊慌失措之中,却偏偏不看他的母后,而是面向老太后。
王猛面无表情,他不得不承认,今天的这事情有点意外,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畴,脱离了他的掌控能力,说实在的,有点复杂了。
“终于堕胎了!”葵又心里想道,他站在一旁,看着慕容冲给他的姐姐喂药汤,说白了,其实就是补剂,却认认真真像模像样的扯道:“若不尽快饮用死胎助排饮液的话,胎儿腐烂在体内没有吸收,会导致孕妇中毒,感染所谓的胎毒,就是败血症之类的,那就危险了!”
葵又故意把事情往重里说,听了药监司大人的话,众人皆傻眼了,这时的清河殿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