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藤摸瓜,继续调查!”苻坚环视一下众人,当看到王后坐在一旁显露出委屈的表情,以及慕容冲期盼的神情,不再犹豫地对王猛下令道,“是认真负责,不是敷衍了事!”
“喏!”王猛躬身应道。
“好了,且去了吧!”苻坚吩咐王猛,笑道,“现在,当抓紧破案,这一次,还寡人一个勤政爱民的形象,全靠王爱卿及刘廷尉的努力了。”
“下官绝不辜负大王厚望!”王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跪礼,退出坤宁宫。
王猛暗含着一腔怒火,一路疾走地回到相府,却无处释放心头的郁闷,暗中骂道:“真是见了鬼了!堂堂一国之君,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愣头青给迷住了?还勒令抓紧破案?哎,这养牛的倒是被牛牵着鼻子往后退着走了?!岂有此理?”
可是,气归气,苻坚安排的事情却还是要做的,既然大王几乎都给自己限期了,便由不得像以前那样散漫自由了。
王猛这边弄得一点也不开心,大理寺廷尉刘登红毫不知情,他坐在家中,还想着如何感谢王丞相帮自己创造了这样一个邀功受赏的好机会,正等着王丞相过来,跟自己分享结案的快乐呢。
果不其然,心里正想着王猛呢,就见他真的来了,不过,看上去咋就那么不开心了?
“刘廷尉!”王猛过来,还未跨进门,就喊道,“廷尉大人!”
刘登红赶紧迎了上去,一脸惶恐地道:“丞相大人,如何这般匆忙?”
“这破事儿,还就真的没完没了了呢?”王猛忿忿地嚷道,“现在我才认识到,媚功对大王的毒害有多大了。”
“听了丞相的话,下官甚是糊涂。”刘登红一脸惊诧的看着王猛,都知道肱骨之臣性情耿直,说话率真而不含蓄,然而,如此评价大王,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免“嘘”了一声,以示友好温馨的提醒丞相注意对大王的品论,切勿落人口舌。
见刘廷尉这番模样,王猛笑了笑,道:“都给那个小王八给气的。”
刘登红问道:“哪个小王八?”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靠色相缠着大王的小凤皇么?”王猛没好气地道,“原本可以了结的案子,他三言两语说动了大王,勒令我们,接着往下查,还必须得抓紧时间。”
听了王猛的解释,刘登红也跟着火冒了,他不解地问道:“不都已经弄清楚是他们燕国人干的吗?让他自己想去,与我们何干?多好的一个撂挑子的机会啊?说实在的,我们大王怎么还跟着那个小王八的思路往里钻呢?”
“所以,其实我们当务之急,反而是要尽快赶走那个祸害不浅、妖媚缠人的小凤皇!”王猛咬牙切齿,很是痛心疾首地说道,“大王心慈手软,被他左右了心思,可就害苦了大秦王国了啊!哪怕冒着断头的危险,也要谏言劝退!”
“可是,丞相大人,咱们又如何应对大王的指示,准备怎样来结这个案件呢?”刘登红急着问道。
“我是这样想的,破解案件与收集、整理小凤皇留在宫中,对大秦发展存在的哪些不利因素同步进行!”王猛沉思片刻,道,“就目前情况来看,不可能一步到位地让大王答应整死那个祸害,但我们可以缓一缓,先设法让大王答应将那货驱逐出宫再说,反正,不能让那货留在大王的身边。”
刘登红点点头,道:“为了大秦的未来,丞相大人,下官愿随从大人一起,尽心尽力!”
王猛激动地伸手握住刘登红的手,道:“只要大秦帝国长青,愿与廷尉肝胆相照!”
王猛和刘登红两个人深情相望,为着共同的目标而慷慨激昂了起来,然后,开始议论下一步的工作。
“廷尉大人!”王猛分析道,“我们从乐院处得知,那个刺客是个燕国人,却没能掌握,那么多优伶,是怎么知道隐藏得够深的刺客就是燕国人的呢?当时,我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满心欢喜,实以为,大王能够因为刺客是小凤皇的同族,会顾忌到小凤皇的感受而放弃继续追查,我们为了赶着结案,而匆匆告诉大王,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那么好吧,我们就从刺客待过的乐院重新查起。”
“嗯,关于刺客的身份问题,后来我也盘查证实过,是与那刺客同寝室的优伶无意中提起的。”刘登红道,“优伶说,那个女孩竟然会喝酒,有一天晚上喝高了,懵懵懂懂地说了什么家住在燕国刘家庄,然后,就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了。”
“哦?”王猛惊叹道。
“那个优伶告诉我,刺客是一个被人收留的流亡者。因为她会一些功夫,又有舞蹈的天赋,便经人介绍来到乐院的。”刘登红回忆道,“才来的第一天,就和一个优伶起了争执而斗了起来,戴乐师上前劝解几句,却被她骂了。”
“一个流亡者,好不容易有了遁身之处,怎么还敢这么嚣张?”王猛感到万分诧异。
“不就是因为那张来自于王后的‘介绍信’嘛!”刘登红说道,“我就纳了闷了,王后怎么结识她的?如何就能够接受让一个品行这般差的人进入专为王室演艺的乐院的?”
“后经证实,那张帛书的确不是王后写的,而是另有其人!”王猛道,“因为,那签印,出了破绽,不然,还真的难分真假。从王后写过的成人礼致辞上看,签印应该在文字的上面,也就是说,写好文章后再敲的印章,而那张‘介绍信’,文字明显写在了签印的上面,说明帛书事先印了签章,而后补写的文字。”
“也就是说,那份‘介绍信’是个赝品?!”刘登红瞪大眼睛,摇摇头,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也太奇葩了吧?王室文件,竟然有人仿冒?胆子真够大的?难道真的就是宁贵妃娘娘请的那个会临摹别人文字的太傅做的假?说实在的,我真不愿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以为呢?我们也只能怀疑而已!”王猛道,“而问题奇怪了,一个是宁贵妃娘娘家的太傅,一个是流亡天涯的燕国女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她们又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