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啦?”看慕容冲难以淡定的样子,唐老汉急问道。
慕容冲和他的手下做了土匪才会做的事情,从麻府起获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强行占为己有以作起家备用。本以为这次顺风顺水地弄了些资金,可以撸起衣袖大干革命了,谁知,还未出孙家村呢,就出了纰漏!慕容冲能不焦急?
“这几个,贪酒误事,把本官在麻府起获的赃款都弄丢了,这可如何向朝廷交代?”慕容冲急了,此刻,不知是因为急的头昏脑热以至于脸色发红,还是因为自己胁迫麻府管家弄来大量财物而羞红了脸,慕容冲额头出汗,红着脸问唐老汉,“这憨厚老实的村民中,竟然也会有鸡鸣狗盗之人?”
“这么说来,给几个官爷敬酒的,却大有猫腻啊?”唐老汉眉头紧蹙,转身问唐晋和孙夙:“你们在酒席中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现象?”
唐晋和孙夙拼命摇头,连声道:“没有啊。”
“这就奇了!”唐老汉疑惑地看着两个年轻人,道,“兹事体大,不容忽视!据我对孙家村人的了解,还真的没有谁敢这般闹事儿的。”
“唐老伯,”这时,苓落上前一步,道,“刚刚我和太守大人在聊天的时候,被人告知,太守的侍卫出事儿的,觉得那人面熟,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不就是一醉酒吗?有必要慌慌张张地惊动太守?不行,这也太蹊跷了!”唐老汉细细分析道,“难不成,那人知道内情?”
“那人结结巴巴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也说不完整……”苓落叹息道。
“什么,结巴?”唐老汉一惊,急道,“他是不是有点跛脚,好像一只腿长一直腿短,说话时不停地眨眼间?”
“脚看不出来,说话倒是真的不停地眨眼睛。”苓落看得仔细,确切地回答,然后,就急道,“唐老伯,怎么啦?”
“这下,真的有麻烦了!”唐老汉不由得蹙紧了眉头,摇摇头道,“他就是孙家村鼎鼎有名的无赖,老邬头家三儿子邬俊仹。”
唐晋和孙夙不由得同时“啊”的一声尖叫道,“确定是他?”
“没错,应该是他!”唐老汉道,“此人神出鬼没,空有一番技艺,却又不为正用,常年游荡在外,老邬头都气得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没想到,今日却又回来了?”
慕容冲见老汉这般神情,反而镇定了许多,既然有了点眉目,这事儿就有得救,便上前问道:“请问老伯,这个叫邬俊仹的,他都会哪些技艺却不为正用啊?”
“哎,他啊,简直就是孙家村人的耻辱!”唐老伯叹了口气,“平时,好吃懒做,心事全都花在了如何骗取别人的信任之上,有高超的演技,编造悲惨的身世,骗取别人的同情。”
“就是人们常说的行走江湖的乞丐?”慕容冲道,“年轻轻的,做这个事情,确实太差劲了!丢人!!”
“这还是其次,关键是,他手脚不干净,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喏,他的那个腿啊不是有点跛吗,就是前年偷盗的时候,被人抓了个现行后打折了的,在家养了大半年的时间,也没好个利索,留下这么个后遗症。听说老邬头省吃俭用,把女儿送给他的老母鸡杀了供着他。哦,那老邬头可是指望着那只老母鸡下蛋换钱,添点家用的,可是,自己却连一根鸡毛都捞不到,那鸡被邬俊仹一顿吃了,没有可供他营养的了,就躺在床上骂老邬头,还没人敢去劝解啥的,因为,那之前,那畜生就有过一次和老邬头吵架,最后,打火点着了檐口的茅草,差点就烧掉了唯一的茅屋!哎,忤逆、不孝、偷盗,什么坏事他都能沾上边。没救了的坏坯子,太守的这些东西若果真到了他手上,八成是找不回来了。”唐老汉报以绝望的神色看着慕容冲。
“可是,他怎么混进大院的?竟然敢在我的侍卫身上动手的人,果真就不一般!他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闫宏斌贴身保护好的东西拿走?”慕容冲可真就不信邪了,略带埋怨地问道,“再者,那么***番给我的侍卫敬酒,就没有一个发现异常?毕竟,那厮是个不守孝道、忤逆犯上的名人啊!怎么就没人及时发现,怎么就没人愿意制止或是汇报给任何一个能管事的人?反倒是他自己找到本官,难道是故意要羞辱一下小凤皇吗?这肯定不行,本官一定得找到那厮!”
“原因不在于能否找到那个混小子,关键还在于,他已不是一个人的小打小闹了。”唐老汉愧疚地告诉慕容冲,“可惜,之前只怪我没能考虑周到,今天这事,但凡他知道了,能不回来弄一笔吗?麻府的家底,他可是一直盯着的,就因为这个村子出现了像他这样的畜生,麻府才不敢轻易放松防范,于年前组建了一支二十个人的家庭护卫队。”
“谁能领我找到他?估摸着,那厮也是有备而来,在我的卫队的酒里下了蒙汗药,他们在这一时半会的还不能醒来。”慕容冲看了看自己的卫队成员还趴在饭桌上,这就不假思索地问道,“我要会会那厮!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本官赴任的日子千万不能耽搁的。”
唐晋和孙夙犹豫了一下,这才鼓足勇气面向小凤皇。
这时,唐晋的喘息声比他说话的声音还要大,他恍恍惚惚地告诉小凤皇,道:“我们一直害怕会遭殃,所以,没敢如实告诉你。其实,邬俊仹来的时候,是有人看到的,我们没敢多说,因为,那个混小子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只要他想对付我们,肯定是防不胜防,所以,就……”
“竟然有这事?”唐老汉吼道。
唐晋和孙夙同时点头道:“嗯。”
“老爹您别生气,刚刚那小子敬酒的时候,我们也被灌了些,当时,我们含在嘴里没敢下咽,就呛着了,还是咽下去不少,就有些晕乎乎的,可能也中了毒了吧,不过,现在是醒过来了。”唐晋惶恐地说道。
慕容冲知道唐晋肯定说了谎,他是在听了自己解释卫队成员喝了猛汉酒后晕乎过去的,就借鉴这话,扯了谎,分明,他是有可能知道邬俊仹的藏身窝点的。
“真是这样吗?”慕容冲盯着唐晋和孙夙,认真地问道。
唐晋和孙夙二人被慕容冲盯得浑身不自在,时不时地捂着胸口,尽量回避慕容冲那犀利的目光。
慕容冲看着二人,慢慢地靠近他们,在他们惶惑不安地时候,忽然,一把拉下他们悟紧胸口的手,“呼啦”一声,从他们二人的怀里脱落下一两根闪着金光的首饰。
唐晋和孙夙刹那间就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