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约半小时,张天宇背着关晓飞,还没有说累。他转头一看,关晓飞已经趴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小脸贴着他的头的一侧,头发吹到他的脸上,痒痒的,他有一种感觉,是和女人之间的感觉,和小师妹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心跳加速,脸火烫火烫的。他想,可能是走得比较急吧。可是以前曾经也抱着比她还重的师妹走了大半天,不带喘的。
难道是自己的体力不足了,不会呀,张天宇对于自己的体力一向是信心满满的,怎么可能会有体力不足一说呢。
再看看师妹,她已经是走不动了,拖着两条腿迈得很吃力。师妹呀,你真是丢了习武之人的脸。师妹可不这么认为,她想,从小到大都是这么想的,一个女孩子,学那么深刻也没有什么用,学点花拳绣腿,关键时候,可以吓唬住来犯者就可以了。
师妹是这样想的,她也是这么做的,学了点武功招式,所以她的功夫空有其招,而无其力,要真和别人动起手来,吃亏的定是自己。还好平时出门,都是跟着师兄们,没有吃亏的机会。
“大师哥,我们这是去哪里?”
“找住的地方?”
“可是天都快亮了。”果真,一只公鸡站在墙头上,咕咕,咕咕,咕。姑姑,咕咕,咕。有声音由短到长,直到长音回荡在整个小镇的大街小巷。公鸡准确无误地报着时间,其他的公鸡也跟着咕咕,咕咕,咕的回应。
街上低着脑袋行走着的狗,看到天要放亮,摇晃着尾巴,慢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家里溜达。仿佛完成了一件使命,它们把自己当成看家护院的小卫士,不光看护自己的院子,连镇上的每一条接道,每一个角落都要看护,一旦有它们觉得可疑的人员就狂吠,引得所有的狗狗也跟着狂吠,不管是流浪在街道的,还是被主人栓在门后面的柱子上的。直到狗叫声把可疑人员吓走为止,胆小的听到狗叫就一走了之,胆大的,可就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了。
偷个鸡,摸个狗,甚至还会跟踪落单的人,看到男的就抢,看到女的就先**再抢。看到叫嚷着咬他的狗,就一棍子轮过去,可想而知,狗狗指定是九死一生。
为了家园的安全,牺牲了自家的性命也是死得其所。
“不找地方,这个受伤的飞儿怎么办?”
飞儿,师兄居然叫她飞儿,叫的那么肉麻,不就是才刚认识的吗?
“我不管,反正我走不了了,我要原地休息。”
“那我把飞儿姑娘安顿好,回来找你。”
“不要,这地方我又不熟悉,万一遇见坏人,歹徒,我又打不过人家。”她小跑着追了上来。
哈哈,师妹,总有招治你吧。
往前走,看到一家旅店。店名叫做歇歇脚温馨小旅馆。
“师妹,去问问还有房间吗?”
“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还是我吗?难道让你师哥背着一个80多斤的人跑去问,人家老板说没有,我在背着颠颠颠的出来吗?你看我现在都已经是满头大汗了,难不成你让我被汗洗了吗?”
“好吧好吧!几个房?”
“一个房,她受伤了,需要人照顾,还有,住店的钱,你先垫着。师哥出来着急,忘了拿钱了。”
“我一猜就是这样的。还好,我准备充分,你们男人吧,哪有我们女人细心呢。”
张天宇可以预感到,华歆下一步要花十几分钟来举例子论述男人没有女人细心的各种林林总总。
“姑奶奶,我站着,又背着人,你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好吧,我马上过去,反正男人没有女人细心”华歆又强调了一遍,小跑了过去。
“行行,好,你们女人赢了。”
华歆走到这家旅馆门口,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歇歇脚温馨小旅馆”,这名字起的够文艺的,只是我们这些粗鲁的习武之人是不是玷污了人家的雅称。
老板看到有人在门口,看到这个长相帅气的美男子,走了出来“嘿,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周大头,您可以叫我周老板,对了,您是要住店吗?”
“我是周小板”另一个人跑过来说道。
“废话,我不住店,难不成来打劫吗?还有房吗?”
“有的,有的。要几间。”确定了客人要住店,老板笑咪咪的应着。
“定一间。3个床的。”
“一间一天100,押金200”
“好的。”
“跟我办一下手续吧。”
张天宇估摸着时间,觉得华歆还没有出来,一定是定了房间,便背着关晓飞走了进去。
“您好,住店吗?”老板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多了一个心眼。
“我们一起的。”华歆说。
“对,一起的。”
老板更加怪异,一个女的,还昏睡着,然后两个男的陪同,男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得留意着,可不能让这昏睡着的女孩子吃了亏。
“要不,开两个房间吧”老板说。
“你怎么这么多事,我说一个就是一个。”
“好,好。”老板也不便说什么。
他给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你们的房间就在一楼的拐角处。”手下说。
“什么,不是二楼吗?刚才不是已经讲好了吗?”华歆问道
“不好意思,二楼还没有收拾干净呢,您要是执意要住,怕是要等一会儿了。”
“行吧,一楼就一楼吧,我的手都酸了。”张天宇说。
老板给他们开了门,张天宇直接把关晓飞放在了床上,终于感觉到累了,瘫躺在旁边的床上四肢张开,像一摊烂泥一样。
华歆则四处瞄着,哪里温馨了,除了单调的三张床以外,没有别的啦,连一个像样的落地一衣架都没有。
华歆把东西放在靠窗的床上,坐了一个床脚。她捂着鼻子。嫌弃极了,幸好只是白天歇歇脚,角落里还有一只蜘蛛在爬,织了厚厚的,大大的一张网,网上粘着几只小飞虫,蜘蛛正往小飞虫方向爬去。
“师哥,师哥。”她喊到。
“干吗呀?”张天宇眯着眼睛不耐烦地应到。
“蜘蛛,蜘蛛,快来灭了它。”华歆大叫。
“你自己想办法吧,我要睡觉。”张天宇转了转身说道,一会儿还打起来呼噜。
华歆点着脚,拿起桌子上的广告牌,咬着牙,闭着眼睛,扔了过去,噗通,蜘蛛跑了,网子烂了,小飞虫落地了。
门口的老板贴着门,听着噗通一声,赶紧敲门。
边敲边说“送早餐了,开一下门,”这么好,这么简单的旅社,还有早餐。
老板推进来一个推车,里面放着油条,豆浆,稀饭。
旅馆本来是不提供早餐的,推车是周大头临时从隔壁的餐厅租的,还交了50块钱的押金。单单就为了张天宇背上的女孩的安危。
真是一个善良的有智慧的老板。
华歆开了门,姜大头,歪着脑袋往里瞅,一张床上一个人,应该没有出什么事情。
“把推车推进来,你可以走了。”
“奥,奥好的,”他推进来,又看了床上的几眼。
看到床上的姑娘脸红红的,不是给她喂了什么迷糊药吧。
上去就要摸。
“喂,你要干什么?”华歆挡住了他的手。
周大头不顾华歆的阻挡,摸了摸关晓飞的额头。
“这姑娘发烧了,烧的不轻。”周大头说道。
“发烧?”华歆愕然。
“什么,发烧?”张天宇猛一坐起,跳下床来,身手敏捷,一看就是练过。周大头看了他一眼。
“师妹,毛巾,盆,准备过来。”张天宇说道。
“我去,我去。”周大头去准备了。
“怎么好好的就感冒了。”张天宇在关晓飞的身边,也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确比自己的额头烫。
他解开她的外套,摸了摸她的手,冰凉,又脱掉她的袜子,一模,脚也冰凉。
“师妹,你来揉她的手心,直到揉热为止。”
他则揉关晓飞的脚,戳来戳去,又不停地哈气。华歆也学着给她揉,想起了自己很小的时候,也是发烧,发得很高,也是师哥这样的给自己揉的,不出半天,她的烧就退了。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转过脸去,泪水滴在了地上,屋子里除了揉搓的声音,很安静,仿佛可以听到眼泪敲打地面的声音。
“湿毛巾来了。”店老板周大头,端来一盆热水,冒着热气。拧了拧水里的毛巾“呼,够烫的。”
“给我吧。”张天宇直接在盆里洗了洗毛巾,拿出来,拧了拧,用嘴巴吹了吹,在空气中冷却了一下下,贴在了关晓飞的额头上。
周大头,张大嘴巴盯着他,这可是100度的开水。练过的就是不一样,皮厚,不怕烫。
张天宇继续给关晓飞揉脚。
他问“你老婆。”
“不是。”
“你妹妹?”
“不是。”
“喂,大头,你这人话真多。”华歆揉着关晓飞的手。
“你这么快就记住我的名字啦”周大头笑着说。
这个周大头,头大,身子瘦。眼睛也大,炯炯有神,还爱管闲事,爱凑热闹。
“哎,你叫什名字。”他又问张天宇。
“张天宇。”
“好听,有气魄。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你有没有搞错,你那么老,他那么小,你要当他徒弟。”
“干嘛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师兄,她的手热了。”
“好的,给她放被子里。”
张天宇也把关晓飞的脚揉热了,给她穿上袜子,放在了被子里。
“你认我当师傅,是哪方面的,治发烧的偏方吗?”
“别卖关子了,跟你学武。”
“学武,你一个堂堂旅馆老板,要跟我学武,你说跟我学一下怎么给人降温,下次有客人发烧了,还可以帮人解决,还差不多。”
“实不相瞒,我这旅馆打算盘出去,挣了不少钱了,够花就行,人这辈子不能只挣钱,还要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好吧,你这个徒弟我要了。”
“师傅在上,徒弟给您磕个头。”他很认真的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华歆在旁边就看着笑。
他站起来,又给华歆作揖。“师叔好。”吓得华歆只往后退。
“我现就把店盘出去,以后跟着师傅混江湖。”说着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