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沾满鲜血的她来说,这般的死法,已算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吧。
终于不用再勾心斗角了,颜灵玉心中却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
此时看来,已极其接近练气十一层修者的耗费精血的一击,他们二人是绝对无法当下的。
陈默身体开始轻微颤抖,体内五灵力量快速消耗,小五行法衣就要坚持不住了,陈默眼中也露出灰败色。
然就在此时,外界的金焰威力却将了下去。
原来,这金焰破了两道可抵御筑基初期一击的屏障,又击逼近筑基中期妖兽的藤蛟蟒,连破红绫,击到小五行法衣的威力已没有多少了,只是声势有些吓人罢了。
金焰散去,陈默一喜,察觉体内的五灵还有些许剩余,陈默想也不想,当即施展出了五行封禁。
一点黑芒自他身前迅速扩大,其上五色星光闪耀,向着万姓修者罩去。
万姓修者不断闪躲,五色星图如夜幕一般无所不再,无论他怎么闪躲,距离都在快速接近。
万姓修者目光一凝,一拍衲子袋,取出一张红色符箓,在其身前成一火焰屏障。
随后又在身上拍了一张金色符箓,一座散着金光的古钟将其罩住。
然,这些用处却并不大。
那五行星阵图略微一滞,不一会便越过火焰屏障,紧接着透过金钟、法衣,没入了万姓修者的体内。
在那一刹那,万姓修者瞳孔骤缩,全身汗毛像豪猪的利刺竖起,体内灵力运转到极致,等待那狂暴的力量炸开。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五色星光图罩入体内,却好似没有什么变化。
他心头一动,难道说这玩意只是吓唬人?
略微松了一口气,面庞一喜,然而下一刻,这喜色僵硬。
便在他准备吸收天地灵气,恢复灵力时,他忽然察觉自己全身毛孔仿佛皆被堵塞,外界的半点灵力吸收不到。
这种感觉让他让他想起了数十年前,他入离火仙宗,初修行,开合气孔,感应灵气。
他是天才,控制七孔不过数天的时间,不久便引气入体,开始正式修行。
他未曾想到,数年后,竟还会有这种感觉,这种他连想都没想过还会再有的感觉。
灵力得不到补充,体内的灵力不断消耗,万姓修者知道大势已去,吞服了一颗丹药后,恢复了少许的灵力,再不敢停留,也顾不得他那三个师弟,御剑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施展了五行封禁,惊走了万姓修者,陈默目光一暗,体内五灵溃散,体内两个小循环瞬间溃散,那中循环节点都断开些许。
修为从练气十层直接破至练气七层,藤妖蟒的精魄也瞬间没入陈默体内。
驾驭着紫藤蛇,陈默摇摇摆摆落在地面,体内灵力耗尽,他再也难以维持飞行了。
此时他怀中的颜灵玉也反应过来,心头一喜,目光移向了离火仙宗那三名弟子。
手中琴音再响,铿锵声一阵肃杀,那两名还有点气息的修者,登时七孔流血而死。
受这琴音的余波影响,陈默体内气息一乱,心中不由警惕起来。
此时颜灵玉已再度看向陈默,眼中光芒连闪,见陈默嘴角流血,法衣残破,气息紊乱,她忽然咯咯一笑,一把推开陈默,顺手便抓过了陈默的衲子袋,随后一双眼眸瞧着陈默。
陈默一阵踉跄,神色一苦,看着颜灵玉手中的衲子袋,他轻叹一声:“我就知道,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那炼根玄草。”
颜灵玉媚眼如丝,恢复了原本的妖娆模样,目光狡黠,嫣然笑道:“诶呦,公子真是好生聪明哦,这一眼便看穿了奴家的心,奴家,真是好生钦佩哦!”
“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就不怕天下人嗤笑么、鄙夷么?”陈默尽量维持体内的灵力的运转,神色努力显得淡然,但心中愤怒,已从言语中显露出来。
颜灵玉掩口咯咯笑了一阵,随后向陈默走了过去,陈默接连后退数步。
颜灵玉一摆手,红绫将陈默缠个结实,她探出头靠近陈默的脸颊,吐气如兰,轻声道:“公子好生健忘啊,奴家可是出身魔音道,是魔女啊!”
说着,颜灵玉咯咯一笑,慢声细语道:“公子知道什么是魔女,魔女都是长着一副坏心肠,怎么还会怕天下人嗤笑、鄙夷么?”
颜灵玉笑意盈盈,陈默的心却冷了下来。
瞧着陈默难看,颜灵玉更是开心,轻声道:“公子是不是后悔救了我这个魔女,可惜,这世上可没有后悔的灵药。”
陈默闻言,却道:“我陈某做事,单凭心意,少有后悔,这件事亦如是。”
“不管是何原因,你拼命挡住那修者,我方能破关而出,若是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过,你想得到炼根玄草,怕是白费尽心机了,玄草早已被我炼化。”
听到这里,颜灵玉脸色一变,语气森然了几分:“你真的炼化了玄草?”
“这还有假?不信,自己查看衲子袋。”
颜灵玉闻言,却也没有查看衲子袋,只是看着陈默语气森然道:“既然炼根玄草已经没有了,那我留你也没什么用处了。”
陈默淡淡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到这里,陈默缓缓闭上了眼睛,可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什么动静,反而身上的捆绑一松。
陈默缓缓睁开双眼,正见颜灵玉站在他面前捂着嘴咯咯地笑着,声音越来越大。
不一会,颜灵玉止住了笑声,一脸肃穆,学着陈默的样子闭上了眼睛,一仰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着,她噗嗤又笑了出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默在一旁看得哑口无言,愣愣看着这一幕,这才反应过来,这颜灵玉是存心捉弄他。
可他心中也是一凛,若方才颜灵玉真的动手...
陈默正想到这里,颜灵玉忽然出声:“给你。”说着,她又将那衲子袋扔给了陈默:“瞧你那小气的模样,区区一株草而已,奴家如今还不稀罕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