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说我和诺丽被一个不知名的鬼怪给缠住了,而你刚才救了我!?”
德普用一种怀疑自己还在做梦的眼神看着夏洛特。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听《一千零一夜》中的故事,奇幻,诡异,却那么的不真实。
“夏洛特,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是吗?那我们来说一些好笑的吧!”
夏洛特耸了耸肩,下一刻吐出的话语,却让德普大惊失色——
“他是弗莱迪!”
“那是你的脸!”
“剪刀手爱德华的脸!!”
“该走了!”
——是他!
德普终于反应了过来,
“刚才我梦中那个神秘的声音,是你!?”
“没错!”
夏洛特点了点头,
“这下有点儿相信了吧?”
“可是……”
德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本来那就是一个奇怪的噩梦,而夏洛特现在却能说出那噩梦的内容,难道说……
德普将信将疑,但他还是继续问道:
“照你这么说,我梦中那阵光雨也是你造成的了?”
“什么光雨?那是盐!”
夏洛特嘿嘿一笑,指了指德普身上依旧没掉下去的白色晶体道,
“盐有微弱的驱魔效果,我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在你身上撒盐,使这种驱魔效果渗入了你的梦境,就化作了那阵光雨。”
“光雨竟然是盐?”
德普越发觉得匪夷所思了。但梦中光雨落到他嘴唇上,所带来的那阵咸味,却又让他开始相信夏洛特的话是真的。
“其实那光雨没有什么大用。”
夏洛特则继续道,
“它只是能牵制一下鬼怪,顺便让我把你弄醒而已,根本没法救下其他人。”
“其他人!”
德普突然反应了过来,
“对了,诺丽!诺丽还在那个可怕的梦里!还有格温妮丝!”
他焦急地扭头一看,却发现薇诺娜依旧如睡美人般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而坐在病房一角的格温妮丝似乎也没有醒来。
“放心!那个梦虽然可怕,但她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
夏洛特开口道,
“格温妮丝只是被殃及了,我一会儿设法把她救出来就好了,而薇诺娜……”
——薇诺娜·瑞德是没法脱离那个噩梦的!
夏洛特心中琢磨着。
德普的那个噩梦,让他看清了很多东西。
那原本不是夏洛特的计划——
他原本的计划是由自己为德普构建一个假的噩梦,然后设法引那不知名的鬼怪现身。
然而,德普一陷入睡眠,立即就被拉入那个怪梦之中。
按照之前的推测,德普和薇诺娜在那鬼怪的作用下,有时会共享梦境,这也就意味着——
那个怪梦,其实是薇诺娜的梦境!
薇诺娜·瑞德,其实并不是生理意义上的昏迷,而是被困在了一个无法停止的噩梦当中。
“这就难办了啊!”
之后夏洛特虽然直接赶过来,强行用法术闯入了德普和薇诺娜的那个梦境,但他能做到的,也只是看看情况,然后把德普弄醒而已。
对薇诺娜,他暂时还无能为力。
不过借此,他终于弄清了那不知名鬼怪的真身。
——那是梦魇!
一种会给人类带来噩梦,以梦中所产生的恐惧为食的鬼怪!
在德普脱离噩梦前的一刹那,对方终于因为夏洛特的种种干扰而现出了原形——
那匹通体燃烧着黑色火焰的诡异黑马!
那就是西方传说中,梦魇被赋予的形态。
与夏洛特之前碰到的几种鬼怪不同,梦魇虽然同时存在于东西方的传说之中,但在东方,对它的记录却很少。
也正是因为如此,更熟悉东方法术与鬼怪的夏洛特,之前才一直没认出它来!
直到它露出原形!
这是一种更西方化的鬼怪!
据夏洛特所知,梦魇的力量其实并不算强,却非常难以对付。
因为,它是寄生于人类的梦境之中的。
会做梦,是人类本身的属性。
梦的世界,因为人类失控的想象力,变光怪陆离,变幻万千。
相应的,寄生其中的梦魇,也就会变化万千,难以捉摸。
至于为什么梦魇会同时寄生在德普和薇诺娜两个人的身上——
“因为情人之间的共鸣啊!”
夏洛特继续给德普解释,
“患得患失的情侣,本来就容易被各种美梦与噩梦纠缠,正是梦魇的最爱。何况,有些心有灵犀的情人之间,还会有共鸣。”
“共鸣!?”
“心灵上的共鸣!”
夏洛特指了指依旧还在昏迷的薇诺娜,对德普道,
“你和薇诺娜之间就有这种共鸣。梦魇可以利用这种共鸣,为你们构架一个共同的梦境,然后寄宿其中,吸取力量。”
——也正因为如此,之前才那么难发现它的踪迹。
与寄宿在单一个体身上的鬼怪不同,梦魇这种寄生方式,只要德普和薇诺娜不靠近,他们身上的异常反应就会极其微弱。
这正是夏洛特这样对付鬼怪的人最头痛的问题。
不过,梦魇会选择这种寄生方式,倒并不是因为它在防备驱魔人什么的。
就像夏洛特对查理兹说过的那样,大部分的鬼怪,没那个脑子!
它之所以采用这种奇怪的寄生方式,只是因为这样对它最有利——
就像声波发生共鸣之时,会极大的加强一样。情人之间心灵上的共鸣,尤其是噩梦中的共鸣,也会大幅提升梦魇的力量。
“可就算如此,你所说的梦魇,也应该只会让我们不停的做噩梦啊!”
听了夏洛特的解释,德普还是有些不明白,
“可为什么诺丽会昏迷不醒呢?”
“因为这是她希望的啊!”
夏洛特苦笑一声,
“如果只是会让人做噩梦,梦魇其实倒不算可怕,起码在鬼怪里面是这样。它真正恐怖的地方,是会强化人的自毁倾向!”
“自毁倾向?”
德普的脸色一变。
“是的。”
夏洛特点了点头,
“就像站在高楼顶层往下看,总会有种往下跳的冲动一样,人的自毁倾向是与生俱来的。简单一些的,比如——”
他看了眼德普,比划了个类似吸烟的动作,
“明明知道是作死,很多人还是前赴后继,不是吗?更有些人,会从伤害自己的行为中,得到快感,对吧?”
“……没错!”
德普苦笑着点了点头。
身为好莱坞年轻人中赫赫有名的作死小能手,他当然明白夏洛特的意思。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好友瑞凡·菲尼克斯死亡的教训,他现在可能依旧驰骋在作死的康庄大道之上……
夏洛特却没管德普心中的想法,继续道:
“梦魇可以通过噩梦,不断给人增加精神压力。而这种压力,只有通过有自毁倾向的行为才能发泄。”
说着,他伸出手指,举了几个例子,
“比如嗑·药,比如飙车,比如自残,比如偷盗癖……而具体到薇诺娜——”
夏洛特扫了眼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脸色有点儿不太正常,
“我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发泄这种压力的,但现在,梦魇显然是把这种压力放大到了非常大的程度,这使她最终选择了逃避整个现实世界。”
“你是说——”
“就像我说的,梦魇终究是人梦境世界的一部分。而梦,会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实现人心底自己都不敢想的愿望。”
夏洛特苦笑着看了薇诺娜一眼,
“现在,梦魇把薇诺娜困在了她自己的梦中,让她可以永远逃避现实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