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实和七位师父一起向东华门走去,大街上已经看不到那些如同发疯般进进出出的军士。
“臭小子,当年师父参加殿试时,轻松斩获第二甲第一名!如果不是赵德这厮搅局,师父我就是探花郎!”黎铁匠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颇为自得地转头看着赵诚实说道。
赵诚实瞠目结舌,没想到九师父和天子竟然是同年!
赵德十八岁那年参加科举,高中“探花”的事迹直到现在依然在茶馆酒肆里流传。
“小黎探花?”
赵诚实嘀咕一声,望着九师父矮壮的身材,黑黝黝的面容,忽然想到风流倜傥的李寻欢,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
“你这是什么表情?师父我还能骗你不成?”黎铁匠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看起来比打铁火炉里的黑炭还要黑!
“震惊!这是震惊的表情!九师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令徒弟肃然起敬!”赵诚实立刻讨好地看着九师父说道。
“哼!小滑头,长大了也没变!一会儿东华门唱名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小滑头能不能高中前三甲?”黎铁匠瞪了赵诚实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哈哈哈......”一行人中,林无敌、苗魁、雷洪等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臭小子在殿试中的表现,整个汴京城几乎人尽皆知!”
“赵诚实文韬武略,英俊不凡,堪为青年楷模!生子当若赵诚实!”
“臭小子要是不能高中前三甲,老子第一个不服!”
赵诚实的其他几位师父满脸笑意,促狭地看着黎铁匠说道。
这些天,赵诚实的流言蜚语在汴京城甚嚣尘上,林无敌等人在城内自然听说了很多关于赵诚实的议论。
黎铁匠嘟囔着嘴,悻悻地转过身继续前行。
走在人群中的赵诚实没有笑,而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有人说,幕后操控那些魔族强者的是‘鬼才’万通天,而破开镇山河小世界的是桃源镇的黑袍!反正他们两个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又能说得清楚?臭小子,千万别引火烧身!”林无敌一边走,一边看似随意地轻声说道。
赵诚实神情一凛,最终望着三师父点了点头。
勾结魔族的罪名太大,赵诚实从镇山河中出来后,一直是这么做的!即使天子赵德问起,他也是顾左右而言他,带着赵德绕圈子。
一段时间过后,赵诚实和七位师父来到东华门前。
东华门后就是汉白玉铺就的宫前广场,雕栏画栋的皇宫在众人的视线中若隐若现。
东华门前黑压压的一片人,正对着东华门中间位置的是花枝招展的青楼姑娘,人数大概在千人以上。
时值寒冬腊月,姑娘们一个个身穿罗裙不惧严寒,妙曼的身段和精致的妆容顿时成为东华门外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姑娘们周围,人山人海!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身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所有的人看起来都很激动,脸色红扑扑一片,眼睛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议论声不绝于耳。
“终于能看到赵公子了!”
“听说赵公子是当今陛下的儿子,大宣帝国的太子!”
“仰慕赵公子已久,只是希望他能再作出一支曲子!”
“赵公子在临江县参加县试时作出《青花瓷》,在江陵府参加府试时作出《荷塘月色》,会试和殿试都在汴京!
堂堂大宣帝国的都城却没有让赵公子留下一支曲子,难道我们这些人比不上临江县和江陵府的女子?赵公子厚此薄彼,伤透了奴家的心!”
“不公平!”
莺莺燕燕的议论声很快汇成一道声音,姑娘们霎那间变得群情汹涌起来。
围观的众多群众满脸动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全城大搜捕刚刚结束,汴京城里很多人便自发地来到东华门前。
“赵诚实是太子”的流言已经传遍全城,大家都想一睹赵诚实的风采,看看这位流言中的太子长什么模样。
站在人群后的赵诚实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身子僵硬地站在地上,一脸惊愕之色!
“刚才听到了什么?作出《青花瓷》和《荷塘月色》的赵公子,除了我还能有谁?我是当今陛下的儿子?我是太子?”赵诚实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不可置信地看向七位师父。
殿试结束后,他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国子监,直到今天殿试放榜才从走出国子监的大门,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说他是太子?
这个弯转得太急,赵诚实完全懵了!
林无敌等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欲言又止地望向赵诚实。
赵诚实眼角狂跳,脊背发凉,脸色白得吓人,颤声道:“三师父!”
林无敌深深地叹了口气,脸色复杂地看着赵诚实说道:“不少人都说,你在镇山河中战胜吴铭所用的剑法,是大宣帝国皇家赵氏的不传之秘!”
“无情无义无心无肺剑?”赵诚实轻轻地嘀咕一声,脸色瞬变。
“大师父难道是......”
赵诚实在心头惊呼一声,紧紧地闭上嘴。
正在这个时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府乐响起,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伸长脖子望向东华门后的宫门。
只见,两排仪仗队在禁卫军的护卫下从宫门走出,缓缓地朝着东华门驶来。在仪仗队后面是一个黄色的御辇,天子赵德端坐在御辇上,满朝文武紧随其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德出现那一刻,东华门前所有的人跪了一地,神情激动地大声喊道。
“平身!”赵德御辇在汉白玉广场中央停了下来,温和的声音响起后,跪在地上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很快,两队禁卫军手持长枪将人群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盯着人群。
当府乐停下的时候,三位鸿胪寺官员从文武百官中走出,来到东华门前站定。
“此次殿试共取五十六人,第一甲三人,赐进士及第;第二甲十八人,赐进士出身;第三甲三十五人,赐同进士出身!”三名鸿胪寺官员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
天子赵德身边的老太监刘吉祥手里捧着一张密封的皇榜,快步来到东华门前交给鸿胪寺官员。
鸿胪寺官员接过皇榜后,跪地向高坐御辇上的赵德行礼,然后起身缓缓地打开手上密封的皇榜。
东华门唱名开始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