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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报~卖报~,大秦都市报,时政要闻,奇闻趣事,百家言论,美食制作……一份十钱,卖报卖报~”
似乎突然之间,咸阳城中突然之间冒出一大群身穿印制着大秦都市报马甲的小孩子,背着挎包满大街开始吆喝。
这些小孩子并不识字,半个月前还是乞童,不过被报馆招收之后经过半个月的统一训练,吆喝卖报有模有样。
“大秦都市报,何物?”街上的民众都互相打听。
“什么,大秦都市报?”两个无所事事逛街的文士装扮的人惊讶不已,其中一个疾步走到报童面前。
“老爷要不要买一份,十钱!”小报童虽然略有些拘谨和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把一份报纸塞进士的手中。
士展开只看了一眼忍不住惊呼:“不错,这就是昨日朝堂之上清河侯所制作的大秦都市报,没想到今日就开始售卖了,好好,我买一份……”
中年人边说便掏出钱袋,结果打开看了一下脸皮忍不住抖了几下,将钱袋全部倒出来也不过七枚铜钱,于是讪笑着说:“小童,某这里只有七钱,卖我一份可否?”
“不行!”报童伸手要将报纸收回去。
士手紧紧的抓住报纸不撒手,本想用强,但看着报童胸口挂着的科学院的铭牌,顿时一下就怂了,赶紧转头对旁边的同伴说:“付兄暂借我三钱明日还你!”
“某看看!”同伴也抽出钱袋打开一看,然后脸皮同样抖了一下说:“某只有五钱,还是今日的饭食钱……”
“莫啰嗦,莫非你不知道大秦都市报,快买一份,不然一会儿恐怕就要抢破头了!”在士的激动催促之下,同伴无奈的只好借了三钱,而中年人也来不及啰嗦,将钱塞给报童之后拿着报纸转身就走。
“大秦都市报,快快,与我一份!”此时又有几个宽袖大袍文士装扮男子从街边的茶舍之中冲了出来。
“与我一份……”
“两份……”
“哪位兄台借我八钱……”
“嘁,没钱就让让,别挡道……”
几乎就在两个买报的文士前脚刚刚离开,一群人瞬间就把报童围在当中,手中的钱袋子抖的叮叮当当,不断争相抢购报童手里的报纸。
而这个情形在附近的几个人流量大的街口几乎同时发生,而除开此处之外,咸阳的东南西北中都在同时上演,许多买到报纸的方家术士迫不及待的就随便找个地方蹲在街边开始观看,甚至还有人摇头晃脑的开始大声朗读,瞬间引来无数民众聚在四周听故事看热闹。
而更多的读书人从大街小巷的民宅楼馆跑出来,有的还在系腰带整理衣服和头冠,明显刚从床上爬起来,眼角还挂着眼屎。
此时还是寅时,天色刚亮不久,对于无所事事习惯高卧床榻睡懒觉的文士来说这么早爬起来要多消耗不少体力,浪费一顿朝食的钱,颇为不值当,但睡在床上却听见外面喧哗吵闹,讨论大秦都市报的声音越来越响,因此也都忍不住爬起来,一打听之下就慌神了,赶紧翻箱倒柜的找钱。
报馆一夜赶印,也不过一千来份的报纸。
但咸阳方家术士足有数万,这还不包括公卿贵族以及大小官吏,而且售卖的范围还是整个咸阳东南西北中,因此这点儿报纸就犹如毛毛雨一般完全不够卖,几乎不到二十分钟,所有的报纸便销售一空。
但就是这一阵毛毛雨,一下将平日宁静安详的咸阳从凌晨的寂静中唤醒了。
等到寅时中,整个咸阳的方家术士几乎都被惊动,全部都从四面八方涌向售卖报纸的几个地点,但除开能够看到人头涌动挤在一起的人之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卖完了……”从堵在外面的人口中得知消息之后,无数人捶胸顿足。
“妙哉妙哉,此文果然新奇有趣,这撰稿人落款高阳宋青,不知是何许人?”
街边一栋脚舍门口,围着一大群人,人群士正展开一张报纸看的抓耳挠腮,旁边还围着一群文士,老少都有,一起看着年轻文士,一个个羡慕不已,其中一个中年人接话说:“宋青某知晓,乃是砀郡人氏,平日混迹城南,专门写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半个月前某还和他在喝过酒,不过落拓无比,没想到他的文章竟然能够登载到大秦都市报上……”
“这位老哥竟然认识宋青,好好,能不能帮小弟引见一下,我看了他写的这个故事,特别喜欢……”年轻人赶紧转头对中年人说。
“介绍好说,不知兄台能不能把另外一张借某一起观看!”士手中的报纸。
“当然当然!”年轻文士微微想了一下之后就把另一张报纸递给中年人,而且还叮嘱:“千万别揉破了!”
“哈哈,兄台放心,某会小心,决计不会揉破!”中年人激动的接过报纸,两人便一人一张站在在人群中开始观看。
临近卯时,大街上已经人满为患,卖完报纸的小报童被堵在报馆的马车旁边无法离开,被围在中间吓的不敢抬头,紧紧的捂着自己的空挎包,里面已经没有了报纸,只有几斤铜钱
“诸位,听说报馆就在城中,我等在这里守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干脆去报馆看看还有没有存货?”围堵在马车四周的一个人等的焦急,忍不住大声说。
“不错,同去同去……”人群中顿时响起无数应和之声。
“让让让让~报纸来了。”
随着一声长喝,只见一匹马沿街而来,围堵的人群赶紧散开一条路,马背上的骑手把一捆报纸递给马车上的帮工:“总务处吩咐,每个报纸售卖点每个时辰可以补三十份……”
“快,与我一份……”
“某先来的!”
“入你老娘,踩着我脚了!”
“瓜皮,你说甚子?”
“啪啪砰砰~”人群中几个人瞬间就开始动手打斗起来,现场一片慌乱,但更多的人却趁着几个人打斗之时挤到马车边上把手里的铜钱往五个小报童手里塞。
一个时辰只能补充三十份报纸,尼玛排了半天好不容易挤到前面还有心情打架,明显是几个大傻逼。
果然,等几个人鼻青脸肿的消停下来,刚刚送到的三十份报纸早已售卖一空,买到报纸的喜笑颜开的挤出人群,同时还带走了一群同伴共同研究去了,而没有买到的再次涌上来填补了占位的空缺,想挤进去简直不可能。
几个打架的方士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互相横眉冷目的冷哼几声之后再次开始排队,而同样没有买到报纸的人也只能继续度过一个时辰的漫长煎熬和等待。
虽然销售的报纸先后加起来也不到两千份,但这两千份报纸已经迅速搅动整个咸阳,无数方家术士在等待购买,但还有无数买到报纸的人聚在一起传阅观看。
无论是首版要闻登载的要改革货币的消息,还是其他版面登载的各种内容,都引起了不同群体的极大兴趣。
对于商人来说,改革钱币和钱庄自然是最为关注的,因此讨论的最多。
对于农家的方士来说,里面关于精耕细作和果树嫁接的内容让他们非常感兴趣。
对于音乐爱好者来说,里面讲述的乐理也和编配的歌曲自然兴趣盎然。
对于医道术士来说,几种生活中常见的药丸散剂的配方让他们喜不自胜。
而对于儒家名家等热衷于对抗法家希望散播自己执政理念的方士来说,百家言论章自然会引起大范围的热议。
“荀况?不是左相李斯的师尊么?”
“然也!”
“但我观荀况的文章,隆礼重法,讲求道法自然,怎么会教出李斯这等只尊法术的败类!”
“以前某对荀卿不了解,但看过这劝学篇,才发现此人不愧为大贤者!”
“不错,荀卿虽言人性本恶,与孟子的言论大相径庭,但却尊孔子之礼,合老子之道,集管子之法,与李斯的理念差别甚大!如果用他的思想来治理国家,我等决计不会受到如此打压。”
“李斯怕是学歪了!”
“某也如是想,要不然他这么多年几乎从来就不传播荀卿的书籍和言论,弟子不能传播老师的思想,是为无德也!”
“但今日这份报纸上突然出现荀卿的文章,是要说明什么?”
“某猜测,清河侯这是对昨日朝堂焚书之事不满,因此特地登载荀卿的文章,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旦这份报纸通传天下,李斯所作所为必被天下人诟病!”
“嗯,这两篇文章明显和昨日的报纸不同,某在齐内史家见过昨日的报纸,并没有这两篇……”
当咸阳的方家术士正为报纸之事搅得心绪不宁的时候,陈旭此时已经收拾停当坐着马车去上朝去了。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大秦都市报的首发应该往后再推几天,而且印刷数量也需要积累到起码万份以上才会正式发行,但昨日李斯突然抛出焚书奏章,他也不得不提前将报纸祭出来,把百家门徒的眼光全都集中到报纸上,免得无所事事继续游行示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