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诚刚刚离开黑石塔不久,远在暮色森林与西部荒野交界处的大桥旁边,两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正躲在一颗大树下,互相盯着彼此,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不过这种尴尬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其中一个人便摘下遮挡面容的兜帽,用颇为低沉的声音问:“卡尔顿,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是的,埃德温。我已经受够了贵族议会里自命不凡的蠢货!受够了我兄弟整天挂在最边上的忠诚!是时候给暴风城里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另外一个男人也跟着摘下兜帽,斩钉截铁的回应道。
很显然,这里两个形迹可疑的家伙,一个是满怀仇恨迪菲亚兄弟会首领埃德温·范克里夫,另外一个则是夜色镇统治者艾尔罗·埃伯洛克公爵的弟弟,积累了一肚子怨气的卡尔顿男爵。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俩聚在一起肯定是在商量如何向暴风王国发起报复行动。
埃德温·范克里夫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似乎在判断对方是否值得信任。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亲爱的卡尔顿,你要明白兄弟会的帮助从来都不是无偿的,所以你必须要做点什么赢得我们的信任。”
“赢得你们的信任?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多吗?”卡尔顿皱起眉头反问道。
要知道他可是借助自己贵族身份的便利,偷偷给兄弟会送去了许多重要情报,尤其是关于西部荒野和艾尔文森林的兵力部署。
也正是因为这些情报的帮助,迪菲亚兄弟会才能一次又一次避开暴风城发起的扫荡行动。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够多,而是指你需要发出一个信号,一个与暴风城彻底决裂的信号。”埃德温·范克里夫意味深长的暗示道。
“信号?该死!你该不会是……”卡尔顿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呵呵,没错,你必须除掉艾尔罗·埃伯洛克,然后栽赃到军情七处的头上,再对外宣称夜色镇正式脱离暴风王国,不再接受议会的统治。只有这样,兄弟会才能毫无保留的信任你。”埃德温·范克里夫不慌不忙的挑明了条件。
自从被暴风城贵族议会背叛之后,他对于贵族阶级充满了仇恨与偏见,所以除非对方切断后路,否则哪怕多次帮助过自己也不行。
“混蛋!他是我的兄弟!你居然让我杀了他?”卡尔顿怒不可遏的发出咆哮。
尽管他对艾尔罗的愚忠充满了鄙视和不满,但却从未想过要将其杀死,最多是发动一场叛乱,从对方手上夺取夜色镇的控制权而已。
埃德温·范克里夫无疑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冷笑着大声质问:“白痴!你以为我们现在做的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不!我们在掀起一场革命!一场推翻暴风城腐朽统治的伟大事业!如果你还抱着以前那种躲在暗处搞小动作的心态,我保证军情七处的刺客总有一天会来到床头,在你熟睡的时候割开你的喉咙。记住,从我们联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没有退路……”
话还没等说完,他突然闭上嘴巴,警惕的握住了挂在腰间的弯刀与短剑。
下一秒……
阴影之中猛地窜出两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正在谈判中的两人。
身为战士的卡尔顿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看着淬毒的匕首距离自己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利刃即将贯穿眼眶的刹那,埃德温·范克里夫动了!
只见他抬起握住短剑的右手,飞快挑开刺向自己的匕首,另外一只手则轮起弯刀,狠狠砍向擦身而过的刺客。
后者发现假如自己继续攻击,固然可以杀死任务目标,可代价却要丢掉小命,因此果断就地翻滚了一下,果断避开泛着寒光的刀刃。
“卑鄙肮脏的老鼠!去死吧!”
凭借盟友争取来的几秒钟,卡尔顿终于回过神来,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怒喝一声朝刚才想要杀死他的黑影发起冲锋。
在战士特有的怒气加持下,他的肌肉迅速隆起,直接将其中一名倒霉蛋撞飞。
埃德温·范克里夫则从袖子里喷出一团灰色的粉尘,当场让自己对手的眼睛失去了光明,紧跟着把短剑用力投掷出去,在半空中贯穿了被撞飞倒霉蛋的胸口。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悄无声息绕道第二名刺客的身后,轮起弯刀砍下了对方的脑袋。
伴随着猩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这场来得突然,结束也很突然的战斗落下了帷幕。
“看到了么,这些家伙就是军情七处派出的刺客。你不想死就必须抛弃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跟我们合作,只要一天不推翻腐朽贵族的统治,像这样的刺杀就永远也不会停止。”埃德温·范克里夫一边擦拭着武器上的血迹,一边头也不抬的解释道。
“该死!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得帮我!毕竟守夜人的指挥官是阿尔泰娅,她可不会放任有人杀死自己的父亲。”卡尔顿闭上眼睛挣扎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至于原因很简单,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睡梦之中,更不想被送到暴风城的绞刑架前。
“别担心,我的朋友。兄弟会的刺客最迟四天就能潜入夜色镇,届时你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好了,今天的见面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说完这句话,埃德温·范克里夫整个人迅速遁入阴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卡尔顿也毫不废话,骑上自己的战马,沿着大路往夜色镇的方向跑去。
在兄弟会的刺客到来之前,他必须要先跟自己的女儿泽诺比娅谈谈,确保那个来自达拉然的高等精灵法师不会插手。
当两人先后脚离开暮色森林与西部荒野交界的桥梁后,在他们刚才谈话的地方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穿黑白相间长袍,手持比自己还高出两倍法杖的白发小侏儒。
这个女性侏儒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马上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噢——这可不太妙!时间线居然出现了微小的偏差?虽然暂时还没有达到影响历史的程度……”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