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楼作为名闻全国的青楼,哪怕是白天,也是宾客盈门。
到得决战这一天,整个散花楼内内外外,都已经被武林人士给包围了。
能够入得了散花楼的,自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于身份低微的,只好在散花楼外候着了。
此时的散花楼,二楼包厢都被人占完了。
头房乃是被解晖所占,宋师道和宋鲁等赫然也在列;乙房是川帮的范卓和巴盟的“猴王”奉振;丙房被席应和边不负给占了;丁房则是几个CD著名家族的世家子弟。子午剑左游仙独自一人,占了一个普通的厢房;倒行逆施尤鸟倦居然跟安隆混在一起了,也占了一个普通的房间。其他的普通厢房,也被各色人等占据。
一楼大厅,则是被解晖、范卓和奉振这三大势力的人占满了。
岳山要和席应决战,这等大事,但凡来散花楼的人,除了席应和边不负,没有人有心情玩弄风月。
至于席应和边不负这两个奇葩,各自搂着青楼女郎,放浪形骸。
席应是因为紫气天罗的原因。紫气天罗霸道至极点,一个不好,会反噬其主,功法愈高愈需调和;至于边不负,则是好色成性。是以,席应跟边不负倒是经常一起在青楼厮混!
韩叶伪装成的岳山,带着石青璇赶到散花楼外的时候,众围观的武林人士纷纷轰动了。
“岳前辈!”
“石仙子!”
恭敬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两人无视这些武林人士,信步向散花楼内走去,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散花楼外如此大的叫喊声,楼内的人自然也听到了。
一瞬间,二楼各个厢房的窗户被推开了,纷纷看向楼下。
韩叶带着石青璇走到散花楼内西园一片青草地上,朗声道:“席应可在?速速出来受死!”
韩叶这一喊,顿时将所有目光吸引了过来。
由于韩叶点名道姓指席应,倒也没有人胡乱插话。
韩叶话音刚落,丙房内席应的声音传了出来,“既然岳兄活得不耐烦了,席某这就出来送你一程,也好让你早些跟妻儿团聚。”
伴随着话音,席应轻飘飘从丙房大窗处飘落,闲庭信步向韩叶走去。
韩叶看去,席应一身青衣,作文士打扮,硕长高瘦,表面看去一派文质彬彬,举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脸上挂著微笑,丝毫不因“岳山”的出现而动容。不知情的人会把他当作一个文弱的中年书生,但只要看清楚他浓密的眉毛下那对份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便可发觉内中透出邪恶和残酷的凌厉光芒,眸珠更带一圈紫芒,诡异可怕。
席应跳跃的时候,作防守状。落地之后,气势迫人,两腿撑地,颇有山亭岳峙的威猛雄姿,再无丝毫文弱书生之状。席应站的姿势也非常奇特,就算稳立如山之际,也好像会随时飘移往某一位置。
席应靠近的时候,石青璇就主动往后退去。
韩叶看着走过来的席应,笑道:“岳某人非是不耐烦,而是想得你太苦。自四十年前陇西一别,一直没机会和席兄叙旧,今番重逢,只盼席兄的紫气天罗不会令岳某人失望,否则岳某人的换日大、法就是白练哩!”
席应笑道:“谁都知道换日大、法乃天竺旁门左道的小玩意,或能治好岳兄的伤势,但因与岳兄一向走的路子迥然有异,恐怕岳兄的功力不增反减。而席某紫气天罗大成,远非当年可比,不知道岳兄何来的自信!”
席应嘴上如此说,实际上乃是要攻心。他心里对此刻的岳山是忌惮无比,因为他看不透岳山了。这岳山给他的感觉,如同云里雾里。韩叶在那一站,整个人便像是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和谐无比,没有分毫的破绽。四十年前,席应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韩叶嗤笑道:“是吗?那就让岳某人看看练至紫瞳火睛的天罗魔功,是否真能保住你的命!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韩叶跟席应对话的时候,整个散花楼,针对两人,也议论纷纷了起来。有的看好岳山,有的看好席应,有的认为很大可能两败俱伤。
韩叶说话之间,席应已经暗中运转紫气天罗,绕着韩叶转圈。
韩叶根本不怕席应在背后出手,凭他灵锐的感觉,会立生感应,作出反击。更何况,紫气天罗这种武功,乃是后发的武功,先出招,只会让席应丧失优势,席应绝不会如此不智。
紫气天罗的紫气,指的非是真气的颜色,而是施功时皮肤的色素,故以紫气称之。这种魔功,最厉害处,就是当行功最盛时,发功者能在敌人置身之四方像织布般布下层层气网,缚得对手像落网的鱼儿般,难逃一死。假若席应真能练至随意布网的大成境界,那他将是近三百年来首位练成紫气天罗的人。
绕了两圈,席应做然在岳山对面立定,嘴角逸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双目紫芒大盛,语气却出奇的平和,摇头叹道:“自席某紫气天罗大成后,能被我认定为对手者,实屈指可数。但纵使席某知道岳兄仍在人世,岳兄尚未够资格列身其中。不过有像岳兄这样的人物送上门来给席某试招,席某还是非常感激。”
席应两个圈子绕得极有学问,一方面在试探对方的虚实破绽,另一方则引韩叶出手。
因为韩叶不动,席应找不到任何破绽,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的妄动引发韩叶突发的攻击,不好防御。但只要韩叶动了,席应自问有把握也随机而动,实在敌不过,还可以凭借轻功身法缠斗。
可惜,到了韩叶这般武学境界,不动如山,没有丝毫破绽可言。
两人对峙而立,韩叶突然拔出背后的长刀,叹道:“你的狂妄自大,仍是依然故我。且先接我一刀再说吧!”
席应在韩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精神力万分集中,心里却是欣喜万分,因为席应已经在身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紫气,以真气织成了一个蜘蛛网,只要任何猎物撞到网上,愈挣扎愈缠得紧,诡异邪恶至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