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当真是好笑,田建这边开始学起慢慢品尝美酒,喝酒的时候动作轻微,嘴唇沾上一点,留下熏香的液体在口腔里慢慢回味,然后再允吸一点,周而复始。
旁边的白锦和龙治两人的喝酒样子就大失风雅,龙治喝酒那还可叫做粗放,但是白锦喝酒的时候那真当是文雅不成,粗放不可。
他用嘴轻轻的抿上一口,感觉到冰镇葡萄酒特色的韵味,急不可耐的吞咽了一大口,喝的真当是急切,可是他突兀的想起自己要顾及的礼仪,只能脸色尴尬的慢慢喝上一口,不过眼神中透露出的那种急不可耐与缩手缩脚的动作使他暗自着急,他忽而的羡慕起了旁边的龙治。
桌上美酒还剩一杯,田建道:“小艾你也喝一口吧!这种机会可是万分难得的。”
小艾刚才麻利的身体立刻僵持住了,她只是一个太子殿下身边的女婢,怎么可以不顾礼仪尊卑喝这杯酒呢!
“小艾一介女婢,不可品尝如此美酒。”小艾急切的拒绝道,眼里都快哭了出来。
她不害怕田建让他做多苦多累的活,这种涉及尊卑的大事她不敢跨越,虽然太子在这些日子变得越来越随性,但是她依旧恐惧太子那无常的变化,时而微笑,时而像深渊里的巨兽般恐怖。
田建脸色有些发怒的看着小艾,直到小艾用手端起酒杯,用嘴唇碰了一下杯沿,田建才露出了亲切的微笑。
他来自后世,那个时代一切女生优先,吃饭的时候男生还要担心受怕,唯恐女生吃的不好,那个时候,不止女生一颗玻璃心,男生也是,粗旷的大汉却要操心这些琐事。田建也是这样,他奉行的是人人平等观念,来到这个世界,他虽然不可能改变这个等级观念严重束缚的年代(那样的话,他就是第一个遭批判的),但是做到让小艾喝口酒还是可以做到的。
“多谢殿下。”小艾眼里带着六分感激,三分惶恐不安,一分不知所措,声音颤抖道。
…………
众人喝酒不断,田建也适时请教了一些列国当今的情况,在喝酒的时候,更是让龙治这个汉子差点对田建说粉身碎骨,肝脑涂地,恨不得用一生一世来报答了。
看的旁边的白锦不断的吃惊,心里也暗自告诉自己,要和田建搞好关系,此人必成大业!
“白兄,有一事在下有些惶恐不安啊!”田建皱着眉头,面相凄苦,握着白锦的右手诉说道。
白锦的小心脏不断跳跃,看着田建发苦的眼神,自己心里越发警觉,那握着自己的两只细滑的小手怎么看都有些罪恶的感觉!
“殿下,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白锦不失时宜的抽出自己的双手,背后一阵恶寒,胃里面刚喝下去的酒液都有些暗自翻腾。
“白兄,你我享受如此天下绝品美酒,想到本宫父王尚在处理国事,最近有些忧愁,连眼角的皱纹都增加了许多,白兄,你不会不明白我的心意吧!”田建感概道,猛的一拍案几。
白锦看向田建的眼光不由有些变味,这家伙,想要自己的葡萄酒还真是会忽悠啊!连齐王眼角皱纹增加这种谎话都编的出。
不过白锦也不能拒绝,心中忍着肉痛,微笑道:“殿下想要全父子之情,锦不敢不拒绝,锦这就送与殿下美酒。”
…………
田建看着旁边侍卫抱着的一坛美酒,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暗道:“小样,还敢和我耍花样。”
“走,回宫。”田建大步踏的走着,心里满是得意。
…………
白锦在自己那不知名的昂贵皮毛上跪坐着,眼角的泪水不知何时流落了下来,他的嘴角噙着泪水,仿佛像一个遭到恶霸侵占的黄花大闺女,眼里不时闪过哀怨的眼光。
抱着小酒坛,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街道,我希望逢着一个没有阴险,没有狡诈的殿下。
她是有阳光一样的颜色,阳光一样的温和,阳光一样的玉润,在街道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街道。
抱着小酒坛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行走着,她温和、玉润,又不阴险。
她默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凄婉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像梦一般地,像梦一般地美好靓丽。像梦中飘过一坛葡萄酒,我身旁飘过这酒香;她默默地远了,远了,到了颓圮的篱墙,走尽这街道。在爱的忧伤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那清香的小酒坛。抱着小酒坛,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街道,我希望飘过一个抱着酒坛的殿下。
他会亲切的对我说:“白兄啊!酒还你!”
…………………
映入田建眼里的是站在东宫门前的那一道白色的身影,暗白色的衣衫不知遭受多少风尘,挺起的胸梁,当真要叫一声:果真是名士风采啊!
“先生好久不见了。”田建感慨道。
白衣人影转过身来,原来是从赵国出使回来的毛遂。
“蒙殿下关心,遂侥幸完成使命。”毛遂自信一笑。
“先生此番可谓是大出风头啊!我那个赵王表哥,姑母也要对先生叹为观止吧!”田建赞道。
“遂不敢夺功,此番出使赵国貂大夫才真是头功,遂只是添末之功罢了!”毛遂谦逊道。
“这可与先生昔日于临淄当面自荐大有不同啊!”田建大声一笑。
“当有不同,遂自知自己身无长物,只有三寸口舌之长,蒙殿下不弃,愿给遂出身之机会。”毛遂感激道。
“先生此事可不必再提,若没有本宫,以先生之才,必当日后大出风采,六国之君必当赏识君之才干。不知先生可曾入宫见过父王。”田建盛赞一番,接而问道。
“貂大夫之意,我等两人于明天早朝再入宫见过大王,此事不急,所以遂先来拜见殿下。”毛遂道。
“那先生有口福了,本宫今日偶得一坛美酒,正要献给父王,先生既在,可先品尝一番。”田建笑道。
毛遂连道:“殿下不可,此乃献予王上之物,做臣子的怎么能先王上品尝,这不是乱了尊卑次序。”
田建闻言,眼里更加对毛遂欣赏,看来此人不是那种立了功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