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到的,是一个背剑道人和一个赤膊武士,两人在南国中,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
天雪城第一剑客清风子
神拳门天雪城分舵舵主张长风
……
这两人无论是武功,亦或是在江湖上的地位,都远在禁军三大统领之上,否则也无法在李乾坤的统治下,依旧在天雪城扎根发芽,正是因为他们的修为触摸到了先天境界的极限,才更加清楚李乾坤的可怕,天雪城第一强者实至名归,而且清风子和张长风还知道,李乾坤费尽心思从妖兽山夺来一枚地龙蛋,就是为了突破到洞玄境,没有想到这个老东西会在闭关的时候,被人找上门来,灭了禁军,还被取了人头。
……
而且很明显,杀李乾坤的只有一个人,作镇红花馆的神秘高手,从城主府的毁坏程度来看,这里必定是经过了一场惊天大战,这也说明李乾坤是被人从正面击杀的,这才是让清风子最难以相信的。
正面对战之下,他和张长风对不一定是李乾坤的对手,然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红花馆的神秘高手,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功力,这让两人心头不是滋味,却是更加担心天雪城的未来。
他们虽然知道红花娘子和城主府的关系,但并未往上面想,只道张正是从其他地方来的高手,在暗地里操控了红花馆。
不多时,天雪城里大多数的先天武者都赶过来,望着曾经辉煌的城主府,现在却变成了一片废墟,心头俱是震撼不以,更是为这残留下的寒气而心惊胆战,只是残余的气息就如此恐怖,那交手的两人又该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
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只有一个,天雪城城主被杀,三大统领不知所踪,禁军支离破碎,偌大的城池失去大部分的守卫力量,倘若这个时候爆发兽潮,后果难以想象。
但多数人的心思都没有想到这些,他们已经沉迷在自己所构思的美好前景中,天雪城没了禁军的压制,不正好是他们的机会吗?
于是乎,那些有想法的人便三三两两的勾搭在一起,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保持平静。
开玩笑,连天雪城第一武者都被人杀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出来搅风搅雨。
……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清风子心头暗骂,随即就和张长风两人离开了。
……
那些有自知之明的人都只是暗自摇摇头,悄悄的走了,而那些有其他想法的,却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思绪,开始调派高手,准备做些大动作。
……
天上的日头开始慢慢的西斜。
红花馆,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气氛,所有的武士都在等待着,一分一秒的过去,但始终没有等到那个想要等的人,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傍晚,太阳挂在远处的山巅上,余晖愈来愈弱。
……
红花娘子未曾踏出过房门一步,她手中的长剑擦了又擦,她的手颤抖着,每过一个呼吸,都会不自觉的颤抖,她早已不是那个处事不惊的红花娘子,此时此刻,她名作秋甸,只是一个孤独等候的女人。
……天色愈来愈暗。
她轻轻的推开竹窗,冰冷的空气灌进来,穿着一件薄裙的她感觉特别的冷,忍不住瑟瑟发抖。
“咚咚咚”房外响起了敲门声,侍卫在外面喊道:“夫人,时辰到了,该走了。”
……
“走?朝哪里走,又要过那种无牵无挂的漂泊生活吗?”她自嘲道,却是披了件披风,把门打开,对着守在门口的三大护卫轻声道:“你们这就带上钱财离开天雪城,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
众侍卫楞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站着一动不动,弯腰低头,目光落在地上,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
“这红花馆是我的家业,自然由我做主,你们难道不听我的话?”她的眼底有一抹欣慰,又很快隐去,柳眉竖起,绝美的面庞上挂着凄苦的神色道:“先生为我而去,我又怎肯让他独自上路,待你们走了我便下去陪他”
……
“夫人”三大侍卫在心底叹了口气,时候到了,他们不敢在拖下去,就要带着数百武士出城,不料这个时候,紧闭的楼门却被推开,一个染血的身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五指还紧紧的捏着颗血淋淋的头颅。
楼底的黑衣武士急忙上前查看,惊喜的发现这人竟然张正,只是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已经昏迷过去,武士激动的喊道:“夫人,是先生,先生回来了。”
这声音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红花娘子的心头,她的双手颤抖着,脸上的表情甚至因为太过于兴奋而略显得狰狞了,两行热泪滚滚直下,她飞身而下,素裙飘飘的从天而降,落到门口,然而却只看到一张苍白的面孔,还有纹丝不动的染血人儿。
她的目光最后落到了张正手里提着的人头上,那狰狞的面容曾经一次又一次的让她从熟睡中惊醒,可现在这个恶魔的眼中却是恐惧,这和曾经的她何其相似,当无力反抗时,人剩下的就只有恐惧和仇恨。
红花娘子想不到,她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个恶魔的恐惧。
“咯咯,李乾坤,你这个老狗也会有今天。”她疯狂的嗤笑着,甚至笑的流泪,笑的肚子疼都停不下来,她太想笑了,仿佛看到了人世间最可笑的东西一般。
……
最后
曾经的天雪城城主李乾坤的头被一个女人用手掌拍爆,在地上留下一大朵红白相间的妖异血花。
……
……
“从此刻起,任何人胆敢擅自闯入红花馆,杀无赦。”
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过后,她便抱着昏迷的张正回了房间,数百激动的武士在三大护卫的的率领下将红花馆围的水泄不通。
在此后的三个月没,红花馆的大门没有打开过一次,也没有外人踏入过其中一次。
……
……
淡雅的闺房,几盏烛火摇曳着,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床榻旁摆着一炉燃着的碳火,把初春的寒气挡在外面,屋子里很暖个,连墙壁都用白色的狐裘遮住。
……
……
一个俊俏的白衣少年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眉头皱起,身上时不时的爆发阵阵恐怖的气息,可以看出他现在并不好过。
……
这已经是张正昏迷的第三天,红花娘子用尽了无数顶尖的宝药,这才止住他伤势的恶化,平复了内息。
可外伤好养,内伤难愈,这一次他内伤更严重,狂暴的寒冰真气和另一股浑厚的内力不停的碰撞,冲击着经脉,倘若不是体质特殊,筋骨强大,张正可能已经爆体而亡,但他依旧没有醒来,只是无意识的发出一些轻吟,却无时无刻不再牵动着身旁人儿的心。
……
把手里的热水放到架子上,秋甸坐上床头,握住他的右手把脉,脉象平顺,听着气息悠长,她悬着的心总算是送了下来,雪亮的眸子里带着一种名为希冀的东西。
她特意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裙,穿着绣花红鞋,长长的头发挽在脑后盘成发髻,插着翠色的碧玉簪子。
三千青丝相思髻,从此不复孤单人。
……
南国的女孩,都有一个从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习惯,当女孩有了自己的意中人以后,就会在自己意中人的身前梳出一个相思发髻,表达自己的心意,而她今日梳的,就是相思髻。
……
“你怎么还不醒?”她靠在床弦上,温柔的说着,一手抚摸着他柔顺的长发,一手摩挲着他的手指。
“你知道吗?没有你在的日子,秋甸每一天都失魂落魄的,我感受不到丝毫大仇得报的喜悦,有的只是失落。”她顿了顿,轻声道:“我不希望你出事,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真正愿意对我好的男人,秋甸知道,你只是因为一个承诺才会帮我,也是因为可怜我才会关心我,但这就已经足够了。”
……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穿红色的衣服,你看,我今天特意穿了白色的给你看。”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哽咽着说道:“就当姐姐求求你了,快醒过来看看姐姐的裙子漂不漂亮。”
……
……
“咳咳,很漂亮啊。”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