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大陆是一个武者的世界,众多的修炼者不可能全部集中在各个帝国的组织中,如紫山帝国的十二堡。其中有许多的散修者行走在江湖之上,他们行无居所,修炼所需的资源也是靠自己东拼西凑,与组织中的修炼者相比,他们的修炼条件要艰苦许多,前途似乎也不那么明朗,但却有相对的自由度。
时间久了,一些修为强大的散修者就有了要稳定下来的想法,于是,在各堡交界处,几个帝国的国界边相继出现了一些“洞”,洞主的修为一般与各堡的堡主相当,最差也不能低于铜念境上境境界。他们在潜意识里就是要与各堡平行,有样学样,你有堡我有洞嘛。
既然成立了洞,那就要有修炼者来支撑,而修炼者的来源,就是不断收留那些四处游走的散修者。散修者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进入到各堡中,心理上始终是孤独的,大多数散修者并不情愿忍受这种孤独,一旦有一个组织愿意接受他们,又没有什么特殊的条件要求,他们都渐渐走进了各洞之中,结束了漂泊者的日子。
洞成立了,修炼者也有了,但要维持下去,解决日常开销就成了头等大事,他们不在“编”,没有帝国的供给,一切只能靠自己。因此他们就要四处“揽活”,接一些各堡不愿意做,或不能做的事情。
麒麟洞坐落在东山堡和西山堡的交界处,洞主陆麒麟是位铜念境上境高手,暗中与西门大阳有过一些生意上的来往,确切说是与索家有交易,索家的灵药一半来自于麒麟洞,经索家简单加工后,再送到西山堡。
几天前,索家派人给陆麒麟送来一封信,介绍了一笔生意。信的内容看完后,陆麒麟立刻明白了生意的主体是西山堡。为了确保信息的准确性,陆麒麟要求西山堡派人过来面谈,西门大阳没有推辞,派了索风和范长吾忠一起来到麒麟洞,详细介绍了情况。
西山堡的要求很简单,人可以不带回来,但必须死,紫木棍一定要带回来。
麒麟洞的人对东山堡的地形地貌不陌生,经常有人采药走到这里。为了确保完成任务,在明知白凰只是一个铜念境初境武者的情况下,陆麒麟还是派出了最强的刺杀阵容:四名铜念境高级武者,其中两名是中境高手,这也是麒麟洞目前最强大的力量了,不然就该他这位洞主亲自出面了。
即使是这样,在索风的叮嘱下,陆麒麟又拿出了两件极其珍贵的中级法器——紫玉戒子,送给两名武者。这两枚戒子有隐藏气息的功用,以防他们被东山堡的武者发现。
同为紫玉戒子,雕刻手法和注入的灵识不同,其功用大为不同,这两枚戒子并不是陆麒麟雕刻的,他还不具备这个境界和功力。
小心紫木棍!这是索风最后的叮嘱。几个月前,他亲眼目睹了紫木棍的凶悍,直到如今,每每想起来还不寒而栗。
四个高级武者带着一身的轻松潜伏到了东山堡附近的山脚下,按照西山堡事先提供的大概位置,他们慢慢锁定了东山堡秘洞所在的山坡上。
尽管没有把白凰这个铜念境初级武者放在身上,他们还是在暗中对周围环境做了仔细观察。在确定这个秘洞所在的半山坡没有任何警戒后,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在晚上动手。
之所以兵分两路,这是常识,大多数洞府都有至少两个以上的出口。从正面洞口偷袭的两位戴上了紫玉戒子。上山顶埋伏的两位用了一整天的时间,从远处绕行而上,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山顶,并向等在山下的两位发出了信号。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白凰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已然突破到了铜念境中境境界。还有一个没想到,那就是对紫木棍的轻视,他们不像索风一样见识过紫木棍的凶悍,尽管索风对他们讲那句话时神情是那么肃杀。
这位叫石塄的武者将他所知道的事情经过详细述说了一遍,说完了,他似乎意犹未尽,他觉得只要一直说下去,他的心情就能一直保持在相对轻松的境界,一旦停止讲话,他的心情立刻就恐慌起来。
白凰打断了他的啰嗦,他最想知道的信息石塄并不清楚,那就是他在此隐匿的消息是谁泄露给西门大阳的。
“你可以走了,不过不是回麒麟洞,更不是找西门大阳那老狗算账,这两个地方你现在都不能去,去了就是死路一条。”白凰对石塄说道。
听到白凰的大赦令,石塄没有跳起来立刻就跑走,而是眼巴巴地看着白凰,虽在夜色下,依然让白凰感受到了一丝火热,尼玛的太不舒服,俩人可都是大老爷们啊。
赤身裸体的白凰身上立时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我可以留下来吗?”石塄的声音扭捏得像个娘们。
“可以,那就要像他们三个一样。”白凰冷冰冰地说道。
石塄打了个冷战,双手拄地,撑着身子向后挪动了几下,“我崇拜您,我……”
“滚!”
白凰低吼一声,手中的紫木棍在他的身前一点,一道狂暴的念气将石塄的身子掀出一丈多远。
重新落地的石塄连滚带爬地向大山里遁去,再不敢来向白凰哼唧了。
“再恶心我,立刻让你身首异处。”白凰看着他遁去的身影发狠道。尼玛,刚刚是来要我命的,这转眼就来溜须公子我。
打发走了石塄,白凰又将山顶的迷幻阵开启,这才转身回山洞,洞口他遇到了野山猫,一双绿幽幽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视着白凰。
“山猫兄,没事了,你是留在这里,还是随我回山洞?”白凰道。
野山猫迟疑了一下,转身向山洞中跑去。
“看来坏事可以变成好事啊,山猫兄愿意到山洞中陪我了,呵呵。”白凰心情大好。
回到山洞中,白凰穿上了衣服,在那个多数时间里只是起到一个象征作用的地铺上躺了下来,今晚他要好好睡一觉。
野山猫偎依在他的脚下,头一次与白凰的身体如此亲近。
白凰睡得很沉,在一声惊呼中他睁开了双眼。
“凰哥哥,凰哥哥。”东门雪带着哭腔的喊叫响彻整个洞府。在她看来,除了早就惊醒的野山猫外,洞府内现在躺着一地尸体,其中完整的只有一具,那就是白凰。
白凰刚要起身,东门雪的身子就扑到了他的身上,带着一丝少女的体香,还有清晨的一缕清新。
白凰索性闭上了眼睛,并屏蔽了呼吸,他要多享受一会儿这种美好的感觉。
一双柔软的小手抚上了他的胸膛,并不断地推揉,“凰哥哥,凰哥哥,你醒醒,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惊恐不安。
“凰哥哥,你身上没有伤,你说话啊。”她的声音渐渐走向绝望,“凰哥哥。”她哭了。
白凰装不下去了,默默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双手。
“啊!”东门雪由惊吓变为惊喜,“你醒了,吓死我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柳眉、凤眼、琼鼻、樱口,秀发似瀑布,粉颈如凝脂……白凰看着伏在他身上的美人儿,思绪不由自主地飞到了西山堡的桃花碧,那个叫琴音的女孩也是这般美貌,她们俩有着一样的体质,都是世间罕见的水晶玉体……
“凰哥哥……”
白凰被她叫醒,握着她的双手坐起了身,轻描淡写道:“昨天半夜,我在池中浸泡身体时,这几个武者进来偷袭我,被我击杀,天黑,我又累了,就没有收拾,吓着你了。”
“啊,怎会这样?他们是谁?为何要来偷袭你?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东门雪一贯的作风,一问就是一大窜。
“他们是麒麟洞的武者,受西山堡堡主西门大阳的指使来刺杀我,至于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目前还不清楚。你现在去把你父亲请过来,我们商量一下。”
“嗯,我这就去,凰哥哥,你没有受伤吧?”
白凰带着她一起站了起来,“你看,我完好无损,你快去吧,不要让别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你等我。”东门雪快速跑了出去。
白凰起身开始搜索两具分家的尸体,在他们的左手食指上分别找到了两枚戒子,右手里是两把长剑。
白凰将四截尸体提着,通过洞府中的秘洞来到山上,与那具尸体丢在一起,捡起另两把长剑回到洞中,他现在还不能埋掉尸体,要等东门来泰看过以后再处理。
用洞府中的木桶盛水将地上的血迹冲洗干净,白凰拿着两枚紫玉戒子研究起来。
这两枚戒子雕工复杂细腻,一眼看不出是什么图案,白凰试着用心神去感受它们,两枚戒子竟然同时发出了淡淡的紫光,白凰的心神犹如突然突破了一道屏障一般,进入到一个神秘的空间之中,空间内是一片紫色的世界,虚无缥缈。白凰试着深入进去,心神突然震荡,白凰的脸色一白,眼前的紫色世界瞬间消失。
张口几次大的呼吸,白凰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刚刚心神差点再次受损。
东门来泰来得很快,白凰直接带他穿过秘洞来到山顶。对于白凰私自破开洞府中的秘洞,东门来泰没有任何表示,听完白凰的述说,看着一地的碎尸,他脸色沉重,半天没有说话。
“爸,您倒是说句话啊,以后凰哥哥的安全咋办呢?”东门雪沉不住气了。
东门来泰没有理会东门雪,而是看着白凰道:“白公子有何想法?”
“若是对东山堡没有妨碍,我全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东山堡并不惧怕西山堡和麒麟洞的报复,我只是担心白公子的安危,如此看,他们已经知道白公子隐匿此地了,这次刺杀不成,我担心他们还会再来一次,白公子还是进到堡内吧。”
“堡主,这个你不必担心,有了这一次,我会更加警觉,除非西门大阳和陆麒麟亲自过来,不然……都是送死。”白凰神态淡然。他不想难为东门来泰,让一个死人再重生到大家面前,东门来泰需要太多的解释。
东门来泰点头,指着一地的碎尸道:“看到他们,我相信白公子没有说大话,只是现在还不清楚西山堡是如何得到的讯息,我担心的是隐藏在幕后的那只黑手,也许来头会更大。”
东门来泰从得知这次偷袭的事情起,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西门大阳是如何得到白凰在此隐匿的消息的,目前知道这个秘密的有他们一家四口、夏从容、再就是木芙蓉一家三口。
自己家的人,包括夏从容都可以排除掉,南宫燕一直呆在东山堡,也可以排除掉,那剩下的只有木芙蓉和南宫黎了。木芙蓉与自己达成了协议,把女儿还留在这里,应该不会去做这种蠢事。若是她泄露的,也是间接的,她回去后一定要与南宫凌锋商议此事,那南宫凌锋也是知情人之一,他们夫妇之一要到帝都去向帝告知,问题是否会出现在这里?帝不用怀疑,帝若出手,来的就不是几个铜念境武者了,他也不必搞偷袭,再说,白凰的性命与木芙蓉的面子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没有可比性,只有一点可能,那就是不小心被帝身边的人听到了消息,而此人与西门大阳相熟,或有别的目的,那就是觊觎白凰手中的紫木棍。
另一条线就是南宫黎了。想到南宫黎,东门来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首先想到了他送他们娘俩上船时,南宫黎那满眼的怨毒,可谓是印象深刻,难以忘怀啊。
一颗年轻不稳定的心怀,盛满了怨毒,一定会找机会发泄的,他不会去考虑大局和后果,他要的是宣泄心中的仇恨和不满。
以偷袭者的身份和手法来看,木芙蓉那里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少,不然西门大阳就不用偷偷摸摸的暗中指使麒麟洞的人过来刺杀了,显然是大家都不想,也不敢明着来,怕得可能就是南山堡,或说木芙蓉吧。